嫁给李仕四年,我无意发现他出轨了。
我心口钝痛,怒不可遏。
而李仕,却跪在地上,深情的望着我:“......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
地震了!
医院里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在逃命。
我连化验单都来不及看,拎着包,跟着拥挤的人群,冲出医院大门。
市医院位于这座繁华城市的中心地段,四周全是大楼大厦。林立的房屋外壁,到处挂着巨幅的广告牌。
我刚跑出医院门口,就看见,一个挂着彩灯的广告牌“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砸在行人的脚边。
飞溅的碎片,吓得众人惊叫连连。
我心里涌上一股惧意,感觉天快要塌了下来。我捂着砰砰乱跳的心,第一念头,竟然是担心我老公李仕的安危。
他是退伍军人,退伍的原因,是因为他腿部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
我担心他,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他会跑不快。
好在,他的店,离市医院不远。
想到这里,我忙回头,朝他修理店的方向奔去。
街上大人小孩,都行色匆匆,一脸惧色。
一个熟悉的人影,带着他特有的习惯,从我身边闪了过去。
我顿住了脚步,狐疑回头。
那熟悉的背影,果然是我老公,李仕。
他身材高大魁梧,因为左腿曾经受过伤,跑起步来,有点颠跛。
大街上,人潮涌动,李仕与我擦肩而过,竟然没发现我。更让我惊讶的是,他奔跑的方向,与我的工作单位,与我们家的方向,是相反的。
他不知道我今天会到医院检查身体,由此可判断,他奔向的目的,不是我。
一般都说,在最危险的紧要关头,最能看到一个人的本性。
他步伐匆匆,目光专注,全然没顾虑他有些残跛的腿。
他连半点停顿和犹豫都没有,直接拐进了市医院旁的一个小区内。
我心口一阵抽搐,忘记了地震带来的害怕,尾随在他身后,也拐进了那个小区。
小区里蜂拥出来的人,将李仕撞得东倒西歪。
他逆流而上,不畏任何困难的挤过拥挤的人群,朝落在人群后的一对母子奔去。
“爸爸。”小孩稚嫩的声音,混在嘈杂的人声中,像一道惊雷,直接劈到我耳朵里。
我愣在原地,全身的血脉瞬间停止了流动。我拳头紧握,手指掐进了掌心的肉里,也浑然不觉。
我心如刀绞,眼睁睁的看着,那对母子扑向我的老公。
我眼睁睁的看着,曾经与我海誓山盟,曾经口口声声只爱我一个人的老公,从那个长相很普通的女人手里,接过喊他“爸爸”的小男孩。
四周的一切,突然变得异常的安静,所有的人和物都离我远去。
我的眼里,只有那个抱着孩子,一跛一拐朝我这边跑过来的男人,看着他一脸焦急的在和他身旁的女人念叨着什么。
一股怒火,从我内心深处窜了出来,瞬间冲遍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与李仕,是在我读高二时认识的。我来自另外一个省,因为一些原因,跨省到李仕班上借读。
从高二开始,李仕就对我大献殷勤,毫不掩饰对我的爱意。
高中毕业后,我留在本市上大学,而名落孙山的李仕,却选择去遥远的高原从军。
虽然我俩隔着万水千山,但感情却在他的穷追猛打中逐渐升温。
大学毕业,我原本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去一家实力非常雄厚的央企上班,但为了李仕,我最后选择留在了这个不大的城市。
所有人,都不看好我们俩的恋情,包括我们的家人和朋友。
但我坚信,我和他之间的这份感情,坚不可摧。我排除一切困难,拒绝众多的追求者,等了他多年,终于等到他牵着我的手进入了婚姻的殿堂,修成正果。
我不嫌弃他退伍后,只是一个汽车店的修理师傅,我不嫌弃他瘸了左脚,我以为我辛苦付出的这些,能让他更加珍惜我们来之不易的婚姻......
“小雅!”
低沉的男音,响在我的耳畔。
我恍然回神,才发现,四周的人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我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老公,抱着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一脸慌乱的站在我面前。
我目光扫过李仕那张曾经让我迷恋的俊脸,扫过依在他怀里孩子,扫过站在一边,相貌平平的女人,一股戾气蹭蹭窜到了我头顶。
我想都没想,抬手就朝李仕脸上挥去。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吓得他怀里的小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小雅,你......”
李仕心疼的抚摸着小男孩的头,愧疚的看着我。
站在李仕身旁的女子,显然被我这一巴掌吓坏了。她低垂着头,躲到了李仕的身后。
他们一家三口,都像看仇人一眼,瞪着我。而我,此刻像极了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恶人。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眼前的那三张脸,不停的在我面前交替更迭。气血上涌的同时,我一阵胸闷气短,天旋地转。
......
我幽幽醒来,发现我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而李仕,一脸担忧的坐在床沿边,静静的看着我。
他脸上,还印着被我用尽全力留下的五根手指印。
见我醒来,他忙牵着我的手,柔情似水的看过来:“感觉怎么样?”
我冷嗤一声,甩开他的手坐起身。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镶着金丝边的相框,相框里,是那个女人和她孩子的照片。
两人都笑得很甜,甜得如生活中都灌满了蜜一样。
只是,这笑容,在我的眼里,却充满了嘲讽。
我一心坚守的爱人和婚姻,竟然背叛了我。
“小雅。”李仕脸上带着愧疚,对我一如既往的温柔。他单膝跪到地上,深情的望着我:“小雅,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但是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
爱?
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一边和我甜言蜜语,一边又和其他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想想就觉得恶心。
我腾的一声,从柔软的床垫上弹起来。
这个房间,应该是那个女人的房间,屋内这张柔软的床,说不定就是他们两人鬼混的炮台。
碰一下,我就觉得脏。
我心里又一阵抽疼。
一向比较理性的我,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强行压到心底深处,冷静得有些可怕。
我快速盘算一圈,我觉得,我应该在离婚前,了解事情的真相,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我要将眼前这个渣男打入无间地狱,我要让他净身出户,我要让他爬着滚出我们曾经的那个家。
“那个孩子,多大了?”我都佩服我的冷静,语气平静得,像是在盘问别人的事。
李仕一直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跪在我面前。他今天穿着一件条纹的衬衣,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他精壮有力的小臂。
“两岁半。”李仕低声说道。他现在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孩子,在小心翼翼的回答老师的问题。
我心里咯噔一声。
两岁半!
也就是说,这孩子,是我和他结婚后,才有的。
我看他的眼神,更加厌恶了。
“你们,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我恶狠狠的问,带着粗俗的语句。
李仕跪在那里,一直很专注的看着我,眼神依旧无限宠溺,一如当初,他向我求婚的时候。
“说啊!”我受不了他的沉默,忍不住嘶吼出声。
他痛苦的拧了拧眉头,沙哑着声音开口,“小军重伤后,刘春兰得了抑郁症,有自杀的倾向。小军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看看她……”
李小军,是李仕的弟弟,前段时间去大城市打工,不幸从楼上摔下来,摔成个半身不遂。
刘春兰,是李小军的女朋友,两人正谈婚论嫁。在得知李小军的情况后,刘春兰整日哭哭啼啼,怄气竟然怄出个抑郁症再带点精神失常。
婚,自然是结不成了。
刘春兰家里很穷,上面不仅有体弱多病的父母,下面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妹。整个家庭的重担,全都落在刘春兰娇弱的肩膀上。
即便刘春兰自己也病着,她为了给家里挣钱,一刻也不能停歇,只能留在城里继续打工。
李小军自觉自己拖了刘春兰多年,心里有愧的同时又有些放心不下刘春兰,于是给李仕打电话,让他帮自己去看看刘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