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吗?”顾宸低头问我。
我浅笑嫣然,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呵气如兰,“身为娼妓,伺候男人可是我的看家本领,别人都喜欢找我,也只有顾将军怀疑我伺候男人的本事。”
顾宸锐利的眸子变得猩红,被他抓住的手腕,力气加重。
忽然,他松开对我禁锢,躺下来,“做给我看。”
于是,我按照他喜好,把他伺候的身上起了层层颤栗。
黑夜里,抬起头问他,“顾将军,奴伺候的可好?”
“甚好!”
我抽出头上的长簪,对准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狠狠刺了下去。
温热的血,溅了我一脸。
我迎上顾宸不敢置信的眸子,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还没有散去温热的血,痴痴的笑了出来。
他是我最爱的男人。
八年前,他污蔑我沈家通敌叛国。
八年后,我亲手杀了他!
1、
沈家通敌叛国,被抄了。
男人死,女人为娼。
阿娘随着阿爹和弟弟去了,阿姊和我留在军营,供男人们享乐。
我年龄还小,暂时只做一些粗活。
阿姊就不一样,白天日上三竿才起床,晚上还会出去,回来的时候披头散发,身上还会有淤青。
我问她去做什么。
她也从不会和我说。
后来,我长大一些,也知道了。
像我们这样的罪臣之女,在军营里俗称军妓。
……
至于怎么伺候,阿姊没有和我说过。
我曾亲眼看到阿姊被一个野蛮的男人逼到室内的角落。
男人不规矩的手顺着阿姊的衣领滑下去,脖领处被拉扯,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
那人贱兮兮的笑了两声,将她的脸按压在肮脏的墙壁上,伸手扯下她肩头的衣衫。
当时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操起水桶对准那人后背拨了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我被提着衣领站了起来打的晕头转向。
可我宁愿吃点苦头,也不想看到以前受人尊敬的阿姊受到如此凌辱。
那贼人把我拎到外面,绑在柱子上,众目睽睽下,在阳光下暴晒。
很快周围堆积了不少人。
“死丫头,我让你朝老子身上拨水。”
这人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将我上下打量一番。
当着众人的面对我说荤话,周围响起一片起哄声!
他后来更是没有廉耻心,当众对着我解开衣带。
在场的人都以为我会害怕,以为我会闭上眼睛。
可我偏不。
阿爹说,沈家的儿女,最有傲骨,腰不能弯。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我会盯着看,一时之间,失去了兴致,抖了抖手,穿上衣服。
我识得他。
之前因为犯了军营的规矩,被阿爹打了三十军棍,逐出军营。
我死死的盯着他,从喉咙深处滚出一抹不屑的笑。
他脸色顿时铁青,高高扬起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反倒停了下来,粗糙的手指把遮盖住我脸颊的头发拨开,随后男人脸上露出一抹怪异扭曲的笑!
他问我,知不知道男女之事?
我没吭声!
下一刻,他一把将阿姊拽到身前,笑的污秽不堪,“那爷们儿今天就教教你这个毛丫头!”
那天,我记得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突然变得阴暗起来,随后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那天,男人的哄笑和阿姊的哭声混杂一起,彼此起伏,直到晚上才停歇。
那天,阿姊躺在泥泞的土地上,脸惨白惨白,就像阿娘亲手给我们做的糕点一样白!
我抱着阿姊冰凉的身体,她在我怀里闭上的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
后来,再长大些,爹爹部下的将士悄悄给我换了重身份,派我到宸王的身边伺候着,成了他身边的一名奴婢。
宸王,顾宸!
我从小就爱慕他。
沈家被抄时,我才十岁。
现在八年过去了,故人还会记得我吗?
顾宸没有认出我。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在他们印象里,我早就死在了这恶寒之地。
不过他有时目光会停留在我身上,时而欢喜时而厌恶,可又像是隔着我去看其他人。
欢喜是因为我的眉眼与他喜欢的丞相家小女儿宋菀比较相似吧。
厌恶的原因我也知道,比起宋菀的温柔,我眉眼里多了几分凌厉。
他自小就厌恶我,我也是知道的。
宸王日理万机,每每我只是将茶水放进去后,就立即出来。
刚走宸王大帐,男人们直勾勾的眼光便落在自己身上,身后伴随着哄笑声和议论声。
其中包括害死姐姐的狗杂碎。
我走了过去,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夜晚冰凉的风,像是在天空撕掉一个大口子,有点吓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远不近的跟着。
我索性直接吹灭手中的灯笼,转身朝着旁边更漆黑的巷子里走去。
随着我到了巷子里,身后的脚步越来越快,很快,身后的影子扑上来,从身后紧紧抱住我。
“小东西,让老子真是好想。”
耳畔是他温热的呼吸声,他的大手紧紧勒住我的腰,呼吸有些困难。
男人另一只手顺着领口钻进去,在我身上狠狠一捏,我忍不住低声叫出来,他的力气用的更大了。
转过身子,就着稀薄的月光,我去摸他的脸,唇瓣凑到他的嘴边,可就是不亲他。
他被我撩拨的不行,将我推到地上,倾身压了过来。
“臭娘们,今个儿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让你见见爷们的厉害!”
我听见他嘴里发出来污秽的声音,低低的笑出来,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夜里充满着魅惑。
他还在不停的撕扯我的衣裳,我依旧是在笑。
心里对他只有无尽的厌恶,还有让他去死的决心!
我伸手摸到发髻,将今晚特意戴出来的长簪拔出来,紧紧握在掌心。
就着稀薄的月光,对准男人的脖颈处,狠狠的刺了下去。
温热的血,喷了我一脸。
男人停下了动作,震惊的看着我。
我铆足了劲,一寸一寸的直起腰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拔出来银簪,又狠狠刺下去,直到对方没有了生息。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爹爹教过我怎么救人,却没教过我怎么杀人。
可欺辱我阿姊的杂碎,必须死。
这是他应有的下场!
我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来,在即将转身时听到身后传来的冷飕飕的声音。
“好狠的女人。”
我脚步顿了一下,又快步走远了。
幸好暗中说话的人并未跟上来。
晚宴。
近日宽慰边疆战士的心,在出征之前会多以美酒佳肴款待,若是有需求,还可以安排女人。
为了鼓将士们的士气。
我们跳舞,作为最后的欢歌。
宴会上,他一席银色盔甲,坐在最上面的主座上。
顾宸长发束起,有几绺不安分的从两边散落,无意的扫在凌厉的眉眼,双眸深如潭水,透露出来漠然和冷淡,化成冬天的霜刀,将众人拒之千里。
似乎是遇到了难题,他的眉紧紧蹙起。
一舞之后,我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喝的满堂彩。
在最后转身时,银簪从我的发髻落下去,在铺着石子的地上,撞击出来清脆的声响。
泼墨般的发髻散落开,遮挡住我大半张脸。
正待我弯腰拾起时,一双修长的手先一步拾起了银簪。
我抬起头,顺着那只手望过去。
猝不及防,他身上名贵的檀香味道,窜入我的鼻尖。
他打量手中的银簪,压低了声音,用着三份薄凉的语气调侃:“簪子是戴在头上的,可不是用来杀人的。”
他后退一步,对着我肆意的挑眉,眸底的矜贵和张狂同时透露出来。
随后,他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做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微微侧头,仔细观察着他。
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不敢妄自揣测他的身份。
后来才知道,他是赫赫有名的三皇子萧景源。
没想到,他也来边疆重地了。
出征前,士气大涨,每个人都相信顾宸他们会凯旋归来。
鲜花怒马少年将军,年少成名,早就在军营里立下威望,有他在,这场战争会很快结束!
我等了两天两夜,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到了子时,我听见外面有马的嘶鸣,立刻惊醒了过来。
披上衣服出来后,外面一片混乱。
萧景源带着受伤的顾宸回来了。
侥幸回来的将士们奔走相告,顾将军战败,敌军马上就要攻上来。
众人大乱。
大家开始逃命。
我同样开始逃命。
只不过我脚程慢,落了后,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