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你不觉得以后见面的时候会很尴尬吗?」
我不信她会背叛我。
除非,
她不是她。
——
我和徐敏从小一起长大。
高考后,我们两上了同一所本地大学,还特地申请分到同一间宿舍。
上周日,我们宿舍一起去市区玩密室逃脱。
npc很吓人,我和徐敏在黑暗中跑散。
大概失联了十分钟。
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回去过后,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的徐敏文静社恐,现在开朗活泼,还交了一个非常帅气的男朋友。
520这天,徐敏激动的将我抱住:「楠楠,汪洋和我表白,我答应了!你快祝福我!」
干涩的祝福语在唇边打转许久,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她:
「你明明知道他是我前男友,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你不觉得以后见面的时候会很尴尬吗……」
四年前,我和汪洋谈过一个月。
当时两人年纪不大,我妈逼我们分手。
这件事情只有徐敏知道。
听到我的话,徐敏后背一僵,双手慢慢松开我的腰。
她显得有些吃惊:「楠楠,你怎么会这么说……」
望着她惨白的小脸,我无奈叹了口气:「算了,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影响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你们谈吧。」
虽然我心里觉得有些膈应,但我不想就此和我最好的朋友弄掰。
可徐敏显然不这么觉得。
晚上十一点,我正准备放下手机睡觉,一条qq信息从屏幕上弹了出来。
是徐敏发的。
视频的封面一片纯黑,看不出什么。
点开一看,披头散发的女鬼猛地跳了出来。
血淋淋的眼珠子从她眼眶滑落,耳机里传来凄厉凄惨的叫喊声。
我皱眉对着床头小声道:「徐敏,你幼不幼稚啊?」
我和她头对头,我很清楚她能听到我说的话。
但徐敏没有理我。
整个宿舍静悄悄的,安静的令人窒息。
周六,汪洋请我们宿舍的人吃脱单饭。
他和徐敏坐在一起,两个人看上去很般配,男才女貌。
汪洋体贴的喂她吃水果,轻轻替她擦去嘴角的果渍。
温柔又体贴。
跟当初和我谈恋爱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时我坐在他的旁边,徐敏坐在他的对面。
现在调换了位置。
徐敏一脸羞涩的窝在他的怀里,时不时抬眸打量对面的我。
这算什么,耀武扬威?
不对,这绝对不是我映像中的徐敏。
小时候我被一条大狼狗追着跑,
就快被咬到屁股的时候,徐敏一脚横过来挡住了狗嘴。
我一边哭一边陪她去打疫苗。
她笑着对我说:「哎呀,不疼的。我比你大三个月,我是姐姐,应该保护你的!」
对于我而言,徐敏不止是朋友,更是荆棘青春的守护者。
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
如今这个样子,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
夜里我睡得正熟,脸上突然传来刺刺的痒意,像是头发丝儿在皮肤上轻挠似的。
我不想醒,不耐的将脸侧了过去。
紧接着,颈脖处突然一凉。
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黑暗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我头顶上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被吓的直接弹坐起来,额头正好撞在女人的下巴上。
「嘶,好疼。」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扭头定睛一看,徐敏正痛苦的捂着下巴。
「疼不疼?」
我下意识伸手想要帮她揉揉。
她沉默着往后退却,目光幽幽的盯着我的脸:「没事,不痛。」
我没好气:「大晚上的,你坐在我床头干嘛啊?」
「上厕所,顺便看看你有没有盖好被子。」
她很冷淡冷淡,起身顺着扶梯下了床。
望着她纤瘦单薄的背影,我抬手摸了摸稍微泛凉的脖子,手臂上不自禁凸起一片鸡皮疙瘩。
我的感觉不会出错,
徐敏刚刚就是想掐死我……
意识到徐敏的不对劲,我开始变得警觉起来。
然而,身边怪事却不断发生。
晚上,室友全都去约会了。
孤家寡人的我慢悠悠爬上床。
刚掀开被子,一股强烈泛腥的血腥味闯入我的鼻腔。
褥子里全都是暗红色的血液,有些地方甚至凝固了起来,夹杂着可疑的黑色毛发。
我忍不住泛起恶心,额上更是冷汗连连。
正此时,
木门被风吹响,「吱呀」的声音在静谧的宿舍中显得愈发诡异。
如同机械般的,我缓缓回头,看见门缝里有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脚底一滑,我被吓得直接从扶梯上摔了下来。
腿肚子上剐破了一大块皮,我吃痛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去追那个偷窥者。
然而,
门外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将近十点,室友们陆续回到宿舍。
她们的反应都很吃惊,问我要不要报警。
我摇头说不用,视线落在徐敏身上。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会第一时间跑来安慰我。
现在,她静静的站在门后面,一句话都没说。
我将被褥子全扔了,
晚上,我和徐敏背靠背挤在一张狭窄的床上。
我翻了个身,食指戳了戳她的后背:「你睡了没?」
「没。」
「今天我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个人影闪过,」
徐敏后背一僵,「看清是谁了吗?」
看清楚了,是她。
就算只看到一双眼睛,我也能确认。
可我绝对不信她会这样对我做这种事。
「没有,」我扯了慌,故作轻松道:「感觉我在这个学校也没得罪人啊,为什么要对我搞这种恶作剧。」
「不知道,睡吧。」
我们的相处氛围陡然冷淡下来,就像是吵过架一样。。
第二天下午,我有一节体育选修课。
临走前,
我在旧手机的qq上登录了我的小号,然后往我新手机的大号上打了个视频。
两部手机都连上蓝牙后,
我将旧手机悄悄藏到床垫底下,只露出一个摄像头,正好对准我的座位。
体育课分为两节,我没心思上课,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
下课铃响起,我又立马掏出了手机。
视频显示已经通话56分钟,屏幕中还是没有人影出现。
正准备挂断,手机里传来了开门声。
徐敏一个人走进宿舍。
她低头在我的位置旁边来回踱着步子,嘴里嘀嘀咕咕一阵子后,她的手往身侧的斜挎包里探去。
我凑近屏幕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谁料她却突然抬头,一双猩红的眼睛正好对准摄像头的方向。
我迅速将视频挂断,心跳如鼓。
不由自主的,我联想到徐敏最近所做的一系列异常行为。
这些事情好像都发生在上次密室逃脱之后。
难不成中邪了?
夜里,趁她熟睡后,我悄悄往她枕头底下放了把剪刀。
听说这样能辟邪。
我还是有点迷信的。
次日一大早,我跑到学校附近的寺庙外找了个据说算命很准的大师。
大师掐指一算,说徐敏这样子铁定是中了邪祟,须得用黑驴蹄子来镇。
我花五百块钱买了一个蹄子,回去后悄悄将这玩意儿放在了我和徐敏床头的交接处。
夜里趁她睡着,我按照大师的说法给她“喊魂。”
所谓“喊魂”,简单来说就是先拍三下床侧,然后在再对着她的胸口拍三下。
我嘴里轻轻念叨着:「徐敏,快回来睡觉了。」
相同的动作大约重复了三次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她的胸怎么这么……
还没等我细思,腕部突然一紧。
徐敏抓住我的手腕,一言不发的望着我,目光阴森凄冷。
她的声音夹杂着凉意:「你干什么?」
我顿时紧张起来:「我,我起来上厕所,顺便给你盖个被子。」
「哦。」她静静的盯着我的脸,良久,她问:「你怎么还不去?」
「现在就去。」
一路小跑到厕所,我正低头喘着气,门缝外突然出现一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
是她。
整个宿舍只有徐敏在脚指甲上涂了红色的指甲油。
我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直到那双脚离开我的视线。
现在的我几乎可以确认,
徐敏不是徐敏。
刚刚我给她拍胸口的时候,发现它比之前大了不少。
这几天徐敏穿的衣服都比较宽松,我没有注意到这些。
可现在我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兴许是基因问题,之前她一直都是平的,还因为这个问题焦虑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