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木玔,我给过你机会的。”我看向他精致的五官,手也不自觉抚上去。
“可惜了。”多好看的一张脸。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任由突然涌入的侍卫将他包围。
甚至,一丝反抗都没有。
我目送他被押走,一点点淡出我的视线,直到他最后转头的那一瞥。
传说中四下多情的桃花眼,只可惜,这双眼睛却从不对我留情……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梁木玔是云南侯派过来监视我的。
我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接近我。
可是,我不在乎。
因为,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一场宿醉造成的倒霉穿越,我穿到了一本读过的小说。
刚醒来的那一日,看着这个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的古代世界,我觉得天要塌了。
但是慢慢的,我发现我这个人适应能力远比我想象得好很多。
在这里,集千娇万宠于一身,我的身份是大仁朝最招人妒也最招人恨的公主。
众人妒我有精致绝美的容貌及当朝天子的万千宠爱,却也恨我嚣张跋扈,不学无术,整日强抢良家男子,入我帷帐。
别的大家闺秀不好当,当个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公主有什么难?
日日醉酒笙箫,游戏人间,岂不快哉。
我爱死了这身份设定。
第一次见到梁木玔是他在街上为我抓捕刺客,我自然满心欢喜收了他做我的贴身护卫。
熟读小说八百遍的我当然晓得他的身份,可我还是见色起意了。
好不容易重生在这种帅哥金钱都触手可得的世界,我又怎会不珍惜。
至于他潜在的危险,那是以后我要想的事。
我的人生信条,及时行乐而已。
在小说里,梁木玔是一个极其冷漠的人,当然,他的冷漠也存在于现实。
我时常会反思自己为什么这么颜控,明明他对我这么冷漠厌恶,我却还是像只舔狗一样不断往他身边凑。
“梁木玔,我不喜欢自己一个人睡觉。”我抬眼看着身旁站得像木头一样的某人。
沉默……
“梁木玔。”我慢慢悠悠地喊着。
他终于是抬眼看了我一瞬,不出意外的,眼神里夹杂着厌恶。
我们俩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我不在乎他的冷漠,他不掩饰对我的厌恶。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他喜欢得像个疯子。
不对,别人眼里,我就是个疯子。
可是没办法,我就是无法做到对着这张脸无动于衷。
“梁木玔,你今晚来我房伺候我。”身边的侍卫早已对我的话见怪不怪。
“属下还有别的事。”看,他总是这么拒绝我。
我起身走到他身旁,手指随意地勾起他的下巴,直视着这双眼睛,冷漠、空洞、甚至没有半分我的影子,“你怎么每天都这么公然地,拒绝我呢?我会伤心的。”
“属下……”
“那就都推了。”我推开他,起身离开,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看吧,其实我也不是一个脾气有多好的人。
晚上梁木玔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沐浴。
我当然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知道所谓的正人君子看到这种活色生香的场景会不会有一点点异样。
但是,梁木玔显然没有任何异动,他只是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
呵,多没劲的男人。
“公主此下多有不便,属下就先行退下。”他依然是一脸正气凌然的模样,但是我却眼尖地看到他悄悄染上红晕的耳朵。
我站起来,披上外衣,完全不介意光裸完美的身体在他面前显现。
走到他身前,不自觉踮起脚尖,看着他现在已经慢慢晕染开来的烫红,不自觉凑近闻了闻。
我们之间只剩下刚才沐浴时留下的淡淡栀子香,清幽雅致。
“好看吗?”我凑到他耳朵旁,嘴唇不自觉碰到了他的耳垂,软软的。
倏地一下,他一下子把我推开,我甚至没站稳。
“公主请自重。”他看起来没有一丝拉我一把的意思。
“想要杀了我?”我叫住正欲离开的他。
男人怔住,却并没回头。
“属下不敢。”
“我在你眼里就真的这么可恨吗?”不在乎他的回答,我缓缓开口。
他沉默。
我扶着身边的楠木椅站了起来,“可是不行啊,只要我的荣宠没变,你就只能是我的人。”我笑得开怀又畅意。
小说里我的设定活不过40章,而且是被梁木玔亲手解决的。
他恨我入骨。
看着别人恼我怒我却干不掉我的模样,着实是有些爽的。
这恶毒女配当得可真快活。
一年一度的赏花会。
我赴约前往。
当然也叫了梁木玔一同。
我是最晚一个到的,看着众女眷向我投来的似厌恶似畏惧的眼神,我打心里不屑。
众人的对诗已经进入到尾声,我略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或许是我无聊的样子过于突兀,“听说公主才惊四座,不如也请公主为我们作诗一首。”
正欲张嘴打呵欠的我:……
说这话的女子,是当朝大将军的嫡女柳梦然。
我看了眼她,唇角轻轻扯出抹笑,却也并未动弹。
显然,柳梦然看我全然没再理她有些着急,“不知道公主是不屑还是不敢?”
“天下皆知本公主对于诗词歌赋向来不通,不知道柳姑娘是哪看出我才惊四座?还是,单单想看本公主出丑呢?”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跪坐这姿势实在不适合我这种习惯了二郎腿的人。
和古人比诗词歌赋?是我疯了还是我傻了?
我分明能看出她眼底闪过的嫉恨,却也只得死死睨着我,嘴上不甘不愿的一句,“妾身不敢。”
“哦?真的吗?”我玩味地看向她,“那我们比个别的吧。”
这时突见远处一玄衣男子走来,是云南侯宋淩。
短暂的拜礼过后,他终于走到我面前,“公主,好久不见。”
我懒懒抬眼,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宋淩这皮囊着实合我心意,我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敷衍又公式化的笑意,“云南侯公务繁忙,这时又怎会有时间来我们这赏花会?”
“只是路过,听了公主言论,不由有些好奇。”他浅笑。
男子挺拔清俊,五官透着矜贵傲然,墨色的瞳眸满是平和,和梁木玔是不一样的味道。
我转身看了眼梁木玔。
只见他漠然目视前方,还是一副老样子。
呵呵,看见老板也全然当陌生人,这演技……
“公主要和我比什么呢?”柳梦然也来了劲。
她喜欢宋淩,这等以我的鄙陋衬托她的优雅时刻她又岂能错过。
“柳姑娘既是武将之女,那就和我比射箭吧。”
“这可是你说的,和硕公主。”她看我的眼神很是志得意满,“到时可别说我胜之不武。”
“那是自然。”我微微起身,伸了个懒腰,“就是不知道我们赌什么呢?”
“你说。”柳梦然傲气地看着我。
我假装苦恼地思索了片刻,“我还没想好,就先欠着吧。”
“那就说定了,你别后悔!”她自信满满地拿弓向前。
我扭动着脖子,趁乱瞥了宋淩一眼,没想到这货同时也在看着我。
我略微翻了个白眼,柳梦然眼神里的钦慕都快跳出来了,要我是他,怎么也抽空抛个媚眼递给那花痴。
毕竟,能取得当朝大将军的势力也是制胜的一步。
起码原著他就是这样做的。
不过……我扯了扯嘴角,可是我穿过来了。
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从中作梗总还是会的,不让狗男人好过是我一向的心路历程。
比赛结束。
我看向面如死灰,一脸不可置信的柳梦然,勾起一抹笑,随即又故作叹气,“可惜柳老将军戎马半生了。”
“你怎么会?”柳梦然看着我五箭全中的靶心久久不能回神,不自觉低喃。
是啊,谁能想到?
我怎么会?我一个草包公主文不能书,武不能动的怎么可能会?
原身当然不会啊,可我是谁啊,国家一级射箭运动员,靠这个吃饭的。
还是宝刀未老啊,我动动脖子,这射箭的DNA已深刻我骨髓。
别说是她,就是她老子来和我比,嗯,也不好说。
“柳姑娘,记得我们的小约定哦!有时候做人还是要给自己留条余地的,万一呢?”我笑着从她身边走过,又看了眼身旁的宋淩,“侯爷,不走吗?”
宋淩淡淡看了我一眼,随即勾唇一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