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养大的徒弟告诉我。
「除非我死！否则师父别想嫁人。」
赖上我了？
1.
我的徒弟得了武林大会魁首。
荣归师门的当晚。
我多喝了几杯，拉着他去试新缝的长袍…
几月不见，他又长高了，袍子竟然小了一圈。
我量着他的尺寸，打算重改一下，看着我养大的白菜，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他娘是个大美人，他完美继承，是个十足的美男子。如今又不负众望夺了魁首，以后前途无量。
「师父，徒儿好想你！」
他抱紧我，声音嘶哑。
怎么越大越黏人了？我笑着推了推他…
「乖，马上就好。」
「师父说，这次回来满足徒儿一个心愿，算数吗？」
「好啊…」
抬眼看到他发红的眼眸…烛火映照下，火焰翻腾。
猝不及防，炽热的唇落了下来。
我被吻得昏昏沉沉，浑身无力…身子一轻，被抱到了桌上…
强有力的胳膊搂上腰肢，碰倒了茶杯。
「啪」清脆的一声碎裂声，我猛地推开他…
冷汗浸湿小衣，一阵后怕…
「师父…你生气了？」
我急忙拢紧衣衫…脸红得快要滴出血…
「你…你醉了，师父不怪你，回去休息吧。」
「师父不喜欢徒儿？」
我可是他的师父，怎么可能那么无耻？可是看着他却说不出口。
「师父，今天累了…」
他笑得温暖，取出一支金簪子纨入我的发髻。
「不许摘！不然，徒儿会生气的。袍子改好了，徒儿再过来。」
2.
我叫秦莫离，十二岁在市集卖身葬父。
买我的是位女侠，她不让我叫她小姐，叫师姐，还教我识字武功，可惜只过了大半年。
那日，我带着年幼的沐云初在河边捞鱼， 家里着了大火，师姐一起化为灰烬。
没了家，我们卖艺为生，以师徒相称。
为了让他有个好前程，带着他辗转数年，到武林第一宗门。
好在我颇有姿色，负责收人的陆昭师兄开了后门。
给了我个执事，他也成了记名弟子。
一晃数年。
我都没注意。
他便长大了…往后要与他保持距离。
2.
庆功宴上。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也坐到了师长席位。
但我如坐针毡…总觉得别人看我的眼光不对！
「若离师妹，你怎么忧心忡忡的？师兄陪你喝一杯。」
陆昭师兄端来一杯酒。
看到酒，我就脑瓜子疼。
「师兄，我…戒酒了！」
他又夹了块红烧肉过来！
「你脸色这么苍白，多吃些肉补补。云初如今长大了，师妹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自从我来了门派他便一直对我殷勤有加，我总推辞云初还小。
他是掌门跟前的大红人，寄人篱下，我不敢拂他的面子，陪着笑意。
「多谢师兄…我会考虑的。」
刚夹起来。
一道锐利的目光袭来，沐云初坐在弟子首席，不好好吃饭，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怎么不知道避嫌呢？
我哪还有胃口，直到放下筷子，他才看向别处。
他旁边坐着掌门的独女林依依，对他频频示好，他却总像盯着猎物似的看着我。
好好的一场酒宴，搞得我都没吃上几口。
散席时，向来严肃的掌门，难得地笑着起身。
「沐云初！」
「弟子在！」
「你这次为我白青剑派扬名立威！想要什么赏赐？」
「弟子！」
他拱手看向了我。
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拿了第一，我抬起半边衣袖遮住他的视线。
「弟子能有今日成就，多亏若离师父夜以继日地栽培，弟子不敢居功！」
他这么说，我受之有愧，他是天纵奇才，我名为师父，却只会点三脚猫的功夫。
掌门捋着长须笑道。
「往日我以为若离武功平平，原来是深藏不露，倒是屈才了，以后就升任长老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升任长老？连升五级，那我岂不是成了门内最年轻的长老。
心里窃喜，我这也算是母凭子贵吧？虽然他从来不认为我是他娘…
起身谢过掌门。
周围的同门纷纷举杯相庆。
我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又端起了酒杯。
掌门满目欣赏地看向沐云初。
「胜而不骄，很好！你和依依同时入门，青梅竹马。本座欲将她许配给你，也由你接任代掌门。」
他若是能当上掌门，我也算还了她娘的恩情。
激动地看向他频频使眼色。
他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弟子心有所属，恕难从命！」
掌门的笑容凝固了。
「师兄！你！」
林依依哭着起身跑了出去。
余下众人皆面色凝重…
这小子晕头了！尊师重道是第一条门规！他居然敢抗命。
而且当众拒婚，让人家姑娘脸往哪搁？
我慌忙上前拉他跪下。
「掌门勿怪，这孩子酒量不济！说的胡话。」
掌门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好好的庆功宴不欢而散。
我的高升之喜完全被淹没，气呼呼地离开。
他追了上来。
「师父！你生气了？」
我甩开他的手。
「你翅膀硬了！不用把我当根葱，我哪敢生你的气！」
忽然大队的执法弟子围了过来。
我捏紧拳头，指甲嵌入肉里…
3.
沐云初被执法弟子带走了。
理由是忤逆掌门。
我当掉了他给我的金钗，又卖掉了所有值钱的首饰。
置了两坛好酒，备上厚礼，精心打扮一番，敲开了陆昭的门。
「陆师兄，请笑纳。」
陆昭看到我笑得得意，迎我坐下，不停地上下打量。
「莫离师妹，你可是稀客啊，怎么想起师兄来了？」
他是明知故问，我也只能跟着假意迎合。
「小妹从前执事繁多，又要照顾云初，怠慢了师兄，师兄切莫怪罪。那个…我想见见云初…」
他自顾自地倒了杯茶细细品了起来。
「你每次来找我，都是为了他！」
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奉承。
「师兄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的！」
「这事吃力不讨好，我凭什么帮你？」
他挑眉看着我，摸上了我的手。
先与他虚与委蛇，救了云初，再想办法推脱！
「师兄若能帮我，我愿意…嫁给你。」
他冷笑起来，手上发力捏得我生疼。
「嫁给我？你为了他，当真是什么都愿意啊？你可别忘了，名义上你是他的师父。越了矩，你们便是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我不由得心颤，忍着疼痛强作镇定。
「师兄说的哪里话…小妹岂是那么恬不知耻的女人。」
他在桌上放下令牌，捏住了的我的脸，冷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次我帮了你，你就别想逃出我的手心！去吧。」
我心事重重地走到地牢门口，正要进去，听到有人过来，急忙躲了起来。
4.
「掌门，这小子怎么处理？要不逐出师门吧？」
「不！沐云初天纵奇才，不能为我所用，绝不能放虎归山。若他死性不改，就废掉武功，免留祸患！」
「是！」
声音渐远…
我捂紧胸口。
情况比我想的还要糟…
不行，我不能让他成了废人…那样，我怎么对得起师姐！
数个深呼吸后平静一下，我踏入地牢。
牢房里，沐云初戴着手脚镣铐，盘膝而坐，形容憔悴。
看着他从云端跌入泥里，一手好牌打个稀烂。
我气急败坏，恨铁不成钢地骂他。
「你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违抗掌门的命令？」
他看我的眼神格外凄凉。
「徒儿只是心有所属，不愿另娶旁人。徒儿有错吗？」
「依依哪里配不上你，家世显赫，又是个大美人，你怎么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冷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