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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声狗叫,本宫就保你一只眼睛。”

为了一只眼睛,我急忙开口学了一声狗吠,声若蚊蝇。

“很好,以后你就是本宫的一条狗。”

我叫莲生,是初棠公主的一条狗,我可以替她咬人,替她看家,心甘情愿为她生,为她死……

我遇见初棠那年,她正是十四岁。

彼时日光倾城,海棠盛开如火,她一袭绿罗裙,挽了烟袖,执着花浇流连芳华丛中。大约是感受到了我的注目,她望过来,柳眉杏眼,粉面桃腮。

我觉得自己一瞬间就脸红了,手足无措之际,她已经笑了。

“我好看吗?”她露出小巧的虎牙,脸上梨窝精致。

我应是被迷得神魂颠倒了,不知日月般怔然点头,却没注意到她渐冷的面色。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唤回了我的神志,老总管的腰弯成了岸边的垂柳,颤巍巍道:“新来的下人惊扰了公主,万望恕罪。”

我瞬间知晓了他为何怕成这样,传说初棠公主心狠手辣,年纪小小已是一名铁血政客。

可她怎么会出现在尚书刘府?

这种问题显然不是我能过问的,我不过是刚刚被卖到这里的奴隶,瘦小的身躯像麻秆一样,灰扑扑的脸和灰扑扑的衣裳,落在尘埃里都毫不起眼。

我急忙跪下请罪。

初棠扔了花浇,“砰”的一声,和着她冷硬的声音:“给本宫挖了他的眼睛。”

我顿时抖成了筛子,惊恐得不住磕头,鲜血浸染了青石地面,却抵不过强壮家丁的拖拽。

我马上就要被拖出月门,初棠却道:“慢。”

不知为何,她突然来了兴致,折了一枝蔷薇抬起我的下颌,懒洋洋道:“学声狗叫,就保你一只眼睛。”

我屏着气,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眼里趣意盎然的光,试图揣测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她似是不满我的冒犯,挑了挑眉。我急忙开口学了一声狗吠,声若蚊蝇。

蔷薇的细刺刺入我的皮肤,混着脖颈上的冷汗,针扎一样痛。初棠倦了似的,挥挥手,又有家丁上前拖我。千钧一发之际,我抓住了她的裙角,惊慌地连声狗吠,然而她并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被挖了一只左眼,戴上了黑漆漆的眼罩,幸而还有一只眼可以视物,不至于被赶出府去。老管家看我可怜,便让我在府中边角做些下等活计,不让我这副模样惊扰了主人。

然而最近府里气氛莫名其妙紧张起来,人人噤若寒蝉,我听说是老爷得罪了公主,作为公主闺中密友的小姐已经进宫去求情了。阖府上下一干性命,都系在那个绿色倩影的一念之间。

我望着井中黑漆漆的影,不由生出一丝恐惧和迷茫。刘府是尚书府,老爷是朝廷大员,在公主面前却如芦草般脆弱,那人的权力已然如斯了吗?

她那样美,却那样喜怒无常。她手里的权力,更多意义上是收割人命的工具。

刘府的结局很快到来,小姐被扣在宫里,其他人一律处斩,家产充公。

抄家的那天,苍穹阴沉,所有人都是面上无光,下人们像牛羊一样被绳子拴成串,驱赶着走向刑场。我落在末尾,突然有个侍卫模样的人端详了我几眼,一剑砍下,惊得我紧紧闭上眼。

绳子落地,我被单独带进了宫里。

我不明白她的意图,安静地跪在地上,心中忐忑无比。

初棠把玩着嫣红的指甲,心不在焉地说:“再叫两声。”

我松了口气,咽了口唾沫润润喉咙,随即大声叫起来,声音在空荡的殿里回响,她不说停,我便不敢停,直到嗓子哑了,她才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以后你就是本宫的一条狗。”

那年是景隆十八年,我开始跟在初棠身边,鞍前马后。

她要上下轿,必是踩着我的背;她煎茶的雪,必是放在我怀中融成水;至于她不开心了,叫人鞭笞我用来取乐,也是常事。

我敬她畏她,尽职尽责地做一条狗,总是低着头,从不主动说话。

“莲生……”她倚在榻上望着梅枝发呆,我立在一旁,轻应一声,她说,“我恨你。”

我立刻跪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哪里碍了她的眼,静静地等候她的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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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脚尖抬起我的下颌,神色复杂地看了许久,换了常服带我去了一处梨园。朱门大开,婉转的唱腔撩人心弦,台上伶人水袖轻扬,腰肢柔软。她寻了个位子坐下,让我剥了柑橘,将皮扔在地上,又素手一抬,打翻一盘花生。

然后她也不看戏,只盯着自己翘起的绣鞋,莲足轻晃,鞋上的蝴蝶便振翅欲飞,仿若活了一般。

这有什么好瞧的?我猜不透她。

直到一幕终了,一个打扫果皮的下人走过来收拾,她的脚便定住了,目光仿佛黏在了那人脸上。可那人仿若未觉,自顾自地打扫干净后,朝她行了一礼便走开了。

我看到他的脸上有一道可怖的疤痕,贯穿左眼。他同我一样,是失了一目的人。

“莲生,你瞧见没?他理都不理我。”初棠浅浅地笑了,我却打了个寒战。我知道,每次她露出这种笑容,我就少不了要受一顿皮肉之苦。

我不敢妄言,沉默地站着。

回宫之后,她让我只穿着单衣在庭中的梅树下站着。寒风凛凛,开始时我还止不住地打冷战,到后来半夜时,下起了小雪,我倒觉得没那样冷了,或许是冻僵了吧。

初棠房中的灯整夜未熄,昏黄的光透过窗纸照出来,那一方雪格外清晰且忧伤,飘飘扬扬,兜兜转转,仿佛在唱着一曲挽歌。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我不知何时发起了高热,晕了过去。风寒入体,我养了几日的病,听见下人房外面多嘴的小宫女在议论。

“听说公主又去见那个梅听雨了,可人家梅公子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我可真是佩服,居然敢这样对公主,而且竟然还没被杀头……”

“嘘—”另一个宫女明显老成一些,压低声音说,“什么都架不住公主喜欢,宫里梅听雨这个名字是公主的忌讳,千万休要再提了。”

原来是这样,初棠心系于梅听雨,所以并不是他同我一样,而是我同他一样。大约我与他有两三分的相似,她苦于得不到梅听雨,便将我也挖去一眼留在身边,聊以慰藉。

我从前不爱听戏,却也听过梅公子的大名,他曾是京都里最有名气的角儿,后来渐渐没了声息,想是毁了容,没法再唱了。

过了没两天,我就听见外面有喧哗声,那个背后议论梅听雨的宫女被拔了舌头,发配去浣衣。

我望着梁柱,觉得初棠就像开到极致的虞美人,娇艳无匹,让人沉醉,却身含剧毒,触之即死。

从梅听雨处回来后,初棠时常怔怔的,不知道在看什么,却能够看很久。

我猜她一定很爱梅听雨,她让我执着笔坐在案前摆某个姿势,找来戏衣让我穿着行走,硬生生将我的腿抬至头顶,我从来不反抗,任由她摆布。

她看着我,又哭又笑,凄楚无比。

我抱着柱子,双腿痛得毫无力气。

初棠哭够了,孩子气地用袖子抹抹脸,说:“莲生,你为什么不是他?”

我脸色惨白,艰难地说:“是仆的错。”

老旧的戏衣斑驳,想必曾经也辉煌过,只不过有些事情无法重来,有些事情早已注定。

我望着她,心想,爱上一个人原来是如此痛苦的模样。

年关将近,初棠一反常态,赏了许多东西给下人,其中也包括我。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但我瞧得出,初棠并不开心,她总是笑,笑意却从未到眼底。

我猜想她是在想梅听雨的事情,我想知道,但我不敢问。休沐时我去街上置办些用品,刻意打听下,得知了些当年的旧事。

景隆十六年时,梅听雨的名牌在梨园门口挂在最前面,是当之无愧的台柱,为了听他的戏,京都里曾有万人空巷的胜景。

一天,两位官家小姐去听戏,其中一位深深为之着迷,做下了一掷千金的豪迈之举,震惊了所有人,随后便有人说,那是初棠公主看上了梅听雨,当红戏角儿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可没人知道,那时梅听雨与刘家小姐刘灵飞早已暗通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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