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次见到男友父亲的时候,
他那张满是笑容的脸上瞬间变得惊恐而愤怒。
而我却笑得愈发猖狂,那是一种复仇成功的喜悦与自得。
毕竟在他心中,我早该和我的姐妹一起死掉了。
一.
我叫苏秋歌。此刻的我蜷缩在一间黑屋子的角落,衣不蔽体。
这是一间名副其实的黑屋子,死锁的大门透不出一丝光亮,房间内狭小到仅供一人侧躺。
闷热的空气里弥漫着恶臭,混合着食物糜烂和排泄物发酵的气味,周边充斥着男女的哀嚎与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以及几声恶犬的狂吠。
我的神经时刻游走在崩溃的边缘,毕竟我已经记不得自己被封锁在这里多少天了。
而这一切,都要拜一个叫陈轻法的男人所赐。
二.
我的记忆恍惚间回到那个人声鼎沸的台球厅。
‘砰’
一杆进洞,四周的男人发出惊叹般的喝彩,带着几分惊诧与戏谑。
我毫不在意,拿着球杆娴熟的击出下一个球。
桌上的球霎时四散翻滚,有如自带导航般精准的跌落到球袋当中。
“苏姐牛啊,我们台球厅多少年没出过这样厉害的台球女神了,而且还长的这么漂亮,估计就只有陈哥能和她一较高下了”
我对人群中的欢呼置若罔闻,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抹弧度,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忽向人群中的一个方向。
见他依旧在视若无睹的翻弄手机,我不禁有点恼怒。
我自诩容貌上等,又球技精湛,为了他才屡次三番来此打球,期望引起他的注意。
没想到他竟然都不看我一眼,我的自尊仿佛被按在地上反复碾压。
气不过的我,索性扔下球杆冲到他面前,喊道:“喂,能不能陪我打一局”
他这时候才有了些许兴趣,挑了挑眉,“我凭什么陪你打”
“如果输了,随你任意提一个要求”
周围的男人听到这话,瞬间沸腾了起来,用他们那下流的目光不住的在我身上扫视着。
男人经不住起哄,但还是说道“陪你打一把,我输了你也随便提要求”
果不其然,我输了,凭我这样低劣的技术还是无法战胜拥有多年球技的他。
“好了,我输了,说吧,应该怎么办”我认命一般的低下了头,等待着接下来的惩罚。
男人抬起头轻蔑的笑了笑,说道“你走吧”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行,拦住了他,说“做人要讲诚信,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我提一个要求”
男人愣住了,带着一抹阴狠的笑意问我“你敢威胁我?”
四周静默无声,似乎都惧怕男人突如其来的愤怒。
我声音低了下来,“我喜欢你,第一次来这里就喜欢上了你,所以天天来这里希望引起你的注意。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和我喝一杯,我就不缠着你了”
周遭的男人再次欢呼起来,“呜呼,还真的有女人能爱上陈哥”“估计又是冲脸去的哈哈哈哈”
男人点点头,把我带上来台球馆的二楼,这里仿佛是为贵宾特意准备的雅座,极好的隔音完美隔绝了楼下的喧嚣,但我依旧能隐隐听到隔壁传来的呻吟声。
我羞怯似的红了脸,男人见状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这么大了还听不得这东西?”
我没有回话,包间内只有我们二人,男人递过来一杯酒,“下面的人不懂事,看你小姑娘家家的,我也懒得和你计较,酒喝了我们一笔勾销”
“你真的对我没感觉吗?”我问道,男人没答话,自顾自的喝酒。
我也不愿再问下去了,起身给他倒了杯酒,自己一口闷了下去,止不住的咳嗽。
喝完之后,我强掩住笑意,酒里下了药,鱼终于上钩了。
三.
我躺在床上,面朝着灰白的天花板愣神。
不一会,我掏出手机对着枕边的一个电话拨打了过去。
“我怀孕了”
还没等到对方回话,我就挂掉了电话。
回想起前几日的疯狂,我至今都心有余悸。
吃了药的他仿佛一头猛兽般肆意冲撞,而意识昏沉的我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彻底昏睡了过去。
我本来只是在指甲缝中藏好了春药,期望借此完成下一步计划。
可没想到,他递给我的酒里居然也下了迷药。
呵,果然,男人本性。不过倒也正合我意。
不出一分钟,电话就回了过来。
陈轻法几乎像一头狮子一般咆哮的问我道“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我报好了地址,静静等待他的到来。
他撞开了门,一把拉起我,头也不回的就要拉我出去。
“你要干什么”
“带你去打胎”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我挣开了他的手,带着怒意问道:
“你不喜欢我,却还给我下药,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个玩物吗?”
他不怒反笑,“虽然你长得确实很好看,但你配不上我。换做平时我连药都懒得下,再说”
他硬朗的身子进一步贴向了我,带着狼一般的侵略性,我嗅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栀子花香水味,像是迷药一般令我意眩神迷。
“你不也下药了吗?”
我狡黠一笑,怯生生地说,“那,得不到你的心,总得得到你的人吧”
他冷哼了一声,粗暴的推开了我,冷冷地说“我给你转五十万,你自己去打胎,你接近我不就是为了钱吗?我现在还挺闲,能陪你玩一会”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都囔着“你爸来找过我了”
他突然愣住了,我知道我成功抓住了他的软肋。
早年间,陈轻法曾交过一个女友,二人如胶似漆的甜蜜,以至于他甚至生发出了与她结婚的念头,直到他父亲的介入。
女方家庭十分贫苦,况且这场恋爱也让陈轻法不想再陷入尔虞我诈的商业斗争。但陈胜法介入了这场恋爱游戏,他伪造了女孩的意外死亡,并勒令陈轻法在真正成为继承人前,不要将心思花在没用的人身上。
这让陈轻法与父亲的关系一直都有隔阂。
我继续说道“当年你还小,没有与你父亲抗衡的资本,可如今你已经成为参天大树了,你要一辈子被你父亲管着你吗?”
见他有些动摇,我暗道攻心计产生作用了。“都这么多年了,你真的对女孩不会动心吗?”我贴在他身上,吐气如兰。
“我真的爱你,所以为什么不愿意再试一试”
他听到这话,有过一瞬间的失神,而后再没有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但我知道,最起码他不会再拒绝我了。
我盯着眼前这张俊逸的脸庞,仿佛幻化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让我一阵干呕。
四.
故事发生在两年前。
我读大学最好的闺蜜莫过于王清莲,而认识她的缘由也是奇妙到我们都难以置信。
因为我们有张几乎一样的脸。
在刚入学的时候学校就传疯了,山大两大著名的校花居然是双胞胎,一个气质清冷高洁,一个又性感魅惑。
在我们极力的解释下,学生们才接受了我们毫无血缘关系的这个震惊消息。
当然,我才没有那样高雅的气质。读文学系的她从小就在家庭的庇护下长大,她被保护的很好,虽然家境贫寒但父母都极其爱她。
这也令她整个大学都几乎没有谈过恋爱,虽然被无数的男人众星捧月般的追求,但她一心扑在文学上,钻研着文字的高妙。
甚至于朋友也寥寥无几。
我们的友谊就这样从十八岁延续到了二十四岁,期间她虽然也谈过恋爱,却始终没有僭越雷池。
她说,要把最纯洁的自己,留给未来的老公。这个幼稚又天真的少女,尚且对爱情抱有最纯粹的幻想。
而事故,正是发生在她二十五岁生日的前一天。
那天工作很忙,我直到凌晨还在加班。她发微信让我去烧烤店陪她吃点夜宵,同行的还有她的好室友常俞。
我委婉拒绝后,脑海里还在构思着给她庆祝生日的计划,可没想到那就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
我是由她父母口中得知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的,电话中她父母哭的声嘶力竭,而她躺在ICU内甚至连手术费用都无法缴纳。
据说是她在吃夜宵的时候,遇到流氓骚扰,她气不过回怼了两句,便被其中一个带头的精壮男子扇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