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三舅妈全家给我上了一课。
她孙子烧了我结婚用的高定礼服，她女儿偷走了我价值10万元的钻石项链。
我要求赔偿，三舅妈甩了我一巴掌：“什么叫偷，拿你的东西是给你脸呢！”。
我一纸诉状，将她们全家告上法庭。
宣判那天，三舅妈跪着给我道歉，求我饶了她。
我呵呵一笑：什么叫饶，告你是给你脸呢。
我叫沈希，一个高定礼服设计师。
交接完工作，我带着年货连夜驱车往家赶，终于在大年初一的早晨到了家。
车还没停稳，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丫头啊，回来的路上帮妈买一包巧克力。”
我有点摸不清头脑：“您怎么突然要吃巧克力了？”
我妈无奈地笑了笑：“我都多大岁数了吃那玩意儿干什么。”
“是你三舅妈带着壮壮来了，他要吃巧克力。”
听到这我的太阳穴猛地涨了两下。
自从三舅去世后，三舅妈就没登过我们家的门，今年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怀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去买了巧克力，离家门越近，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是浓烈。
果不其然，我刚一开门，肚子上就结结实实地被撞了一下。
后背重重地磕在门框上，疼得我脑袋嗡嗡响。
一阵天晕地转中，偏偏又有一道刺耳的声音吵得我头更痛。
“赔钱货！赔钱货！”
刘壮，人如其名。
8岁的年纪体重却有120斤。
要是不仔细看，我还以为是猪飞起来了。
他抢过我的包一股脑地将东西都倒了出来，肆无忌惮地翻找着巧克力。
“赔钱货，我的巧克力呢！”
我气得不想理他，他竟然抬起脚就要往我的手上跺。
“你疯了吧！”
几乎就在我抽回手的瞬间，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刚刚被刘壮甩出来的口红应声而碎，飞溅的碎渣差点蹦进我的眼睛里。
鲜艳的大红色凝在地面上，触目惊心。
如果我的动作再慢一点，碎掉的就不是口红，而是我的指骨。
“我要巧克力，我要巧克力！”
刘壮杀猪般的吼叫声盖过了客厅里亲戚们的聊天，门厅处的争吵也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三舅妈最先冲到我们面前，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咒骂。
“你找死啊，大过年地欺负我孙子！”
我扶着门框好不容易站起来，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孙子撞我在先，翻我包在后，没找到巧克力就往我手上踩。你看看那支口红，要不是我躲得快今天就折在这了！”
听了我的话，三舅妈愣住了。
“壮壮，这是你踩碎的？”
刘壮躲在三舅妈怀里，理直气壮地说：“她不给我买巧克力，就踩她，就踩她！”
我心想这熊孩子虽然没什么礼貌，但起码还算诚实。
他都自己承认了，我就不信三舅妈还能说什么。
然而事情的发展再一次出乎我的意料。
三舅妈抱着刘壮，高兴的嘴角扯到了后脑勺：“诶哟~我乖孙真厉害，一脚就踩碎了!”
我瞧着眼前抱着自己孙子夸个没完的女人，不由得冷笑。
三舅妈果然还是我小时候憎恨的那个三舅妈，一点都没变。
2
客厅里的其他亲戚听到动静也都围了过来。
我满头虚汗捂着肚子的样子，可把我妈吓得不轻。
“丫头，你怎么了！”
我照实回答：“差点让刘壮给撞死。”
刘壮感觉自己身后有人护着，梗着脖子和我较劲。
“你放屁，你个赔钱货撞死你活该！”
刘壮话音未落，客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惊呆了。
这样恶毒的话语竟然是从一个8岁孩子的嘴里说出来的。
“壮壮，可不能那么说话，她是你的长辈。”
二姨摸着刘壮的头，和蔼地劝告。
没想到，刘壮哇地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死老婆子，你敢打我！我叫我奶奶打死你！”
这下好了，家里不仅我一个人气的要死，就连最好脾气的二姨也气得说不出话。
不过三舅妈的关注点压根就不在我们身上。
她孙子哭了，所以她顿时就炸了。
“一个女人算什么长辈！”
“我们壮壮才是老刘家根红苗正的男丁，你一个嫁出去的也敢教训我孙子！”
二姨心脏本来就不好，楞在半空中的手更是气得直哆嗦。
我妈见情况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哎呀都是小孩子不懂事，大过年的别伤了和气。”
一边说还一边给我使眼色：“你昨天不还跟我说想二姨了，好不容易回来，去跟你二姨说会话吧。”
我心领神会，扶着二姨往客厅走。
可身后的三舅妈压根没打算放过我们。
她一个箭步窜上来，张口就骂：“少他妈在这给我装蒜，你要是活不长就赶紧去死，凭白给我乖孙添晦气！”
我妈一听这还得了，连忙上去替二姨撑腰：“她舅妈，饭可以乱吃但话可能不能乱讲！”
“你算什么东西，要你在这充好人！”
三舅妈还想再骂点什么，可她女儿刘晴在后面使劲扯了扯三舅妈的衣服。
母女俩对视的瞬间，三舅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火气忽然就压住了。
抱着刘壮坐回到沙发上，赌气似地把茶几上所有的糖果都塞进他怀里才算了事。
过年就这点好处，只要没完全撕破脸，那就没有什么是一句“大过年的”解决不了的。
我妈拉着我进了卧室，撩起衣服一看后背上果然青了一大片。
“妈，她都这样了，您还留她干什么！”
我妈叹了口气：“你三舅走了之后她一个人日子也不好过。何况年前你表哥又离了婚，她心里不痛快也是在所难免的。”
“你就想想小时候她照顾你的好处，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妈安慰完我就出去继续招呼，可我却越想越生气。
小时候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只能把我托付给三舅家照顾。
三舅的工作也很忙，所以大多数时间我都是和三舅妈待在一起。
那些原本打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的往事再次被翻出来，扯得我犯恶心。
我从兜里拿出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巧克力，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垃圾桶。
是你先来惹我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3
我拉开门出去，头一眼看见的就是三舅妈光着脚踹在我家茶几上，嘴里的瓜子皮吐得到处都是。
叽叽喳喳地数落完这个数落那个，就好像全天下的子女只有他的儿子是有本事的，别人不是废物就是赔钱货。
在座的谁清理不清楚，三舅妈家一共两个孩子。
表哥出轨离婚净身出户，表妹高中肄业至今没找到工作。
我要是她我都没脸张嘴。
秉持着大过年少生气的原则，我决定装看不见。
可偏偏就有人不让你如愿。
我才一坐下，表妹刘晴就跟狗皮膏药似地贴了过来。
“表姐，你手上戴的这个镯子可真漂亮，能不能送给我呀？”
我只笑笑不说话，朝家里养的旺财招了招手，立马就有一个毛茸茸的狗脑袋搭在我的腿上。
刘晴不死心，又指着我脖子上的项链恭维到：“表姐，你这个项链是钻石的吧？我可喜欢钻石了，你把它送给我当新年礼物好不好？”
我淡定地揉着旺财的狗头，权当身边的刘晴是在放屁。
接连失败两次，刘晴脸上的假笑绷不住了，当着其他亲戚的面扯着嗓子喊：“你有那么多首饰送我一个怎么了！你想要随便找个男人陪几天他们就会给你买，至于那么小气吗？”
话说到这份上，我再保持安静就有点不礼貌了。
“我的东西再好也是我自己买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看见什么都想要，我是上辈子刨了你们家祖坟欠你的吗！”
刘晴没想到，小时候不敢惹她的我一开口就是大招，顿时傻了眼。
“表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
笑死，我什么时候和你是一家人了？
我嗤笑着问刘晴：“之前是谁说，我不过是沈家养在你们刘家的一条狗，让我认清身份别跟你沾边。这会儿怎么舍得自降身价，跟我攀姐妹了？”
刘晴一张脸涨的羞红，眼圈里含着泪委屈巴巴地说：“至少......我们还有一起长大的姐妹情谊。”
情谊？
小学的时候我和刘晴是同班同学，她每天逼着我帮她写作业，但凡我有一点不情愿，她就要回家找舅妈哭上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