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结婚了,和一个我一点都不喜欢的男人。
他说他要和我结婚,我不同意。
我就被铁链锁在阴暗的地下室,每天能见到的人只有他。
我从来没有想过现代社会还会有人做出囚禁的事情。
车祸那天,他扑到我身上,护住我,“别怕,我在。”
我回他:真恶心。
“绾绾。”
我在衣帽间里换了有十几分钟衣服,沈淮之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外。
在婚纱设计师的帮助下,我整理好散在地上的裙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冷棕色的长发卷成了波浪,一缕垂落在胸前,纯白的婚纱裹挟着姣好的身材,脸上化了淡妆,只是眉眼间平淡的没有情绪。
我勾了勾唇,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扯出了一个完美的假笑,随后打开了衣帽间的门走出去。
沈淮之在我出来的一瞬间看向我,眼中划过惊艳。
设计师提着我婚纱的裙摆,衣帽间的门不算大,厚重的裙摆拖着有些累赘。
“说了我可以帮你换。”
我方才拒绝了他。
设计师识趣地离开。
把空间让给我们。
“已经换好了。”我上前挽住沈淮之的手,对他温柔一笑。
我们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举行婚礼。
虽然结婚证在前几天已经领了。
“很漂亮。”沈淮之环住我的腰,把我连带着婚纱一起抱了起来。
“会皱的。”
纯手工点缀着真钻价值不下百万的婚纱在他手里什么都不是,他还准备了好几套。
“那脱了?”沈淮之并没有询问我的意思,直接上手找到了暗扣,拉下了拉链。
肌肤接触到空气的时候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没有人在乎,我也不在乎。
我裹上床单,看着价值连城的婚纱被随意地丢在地上不语。
沈淮之重新把我原来的衣服拿来。
在他碰到我的时候,我忍不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又想吐了。
“怎么孕吐开始这么早。”沈淮之有些心疼地轻轻拍我的后背。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喉咙间的压迫感让我连衣服都没有换好直接起身跑到了浴室。
我扶着盥洗台干呕。
沈淮之进入把外套替我披上。
“谢谢。”我拢了拢外套,我确实有点冷。
“已经让厨师做点清淡的粥了,再稍微等等。”
“好。”
沈淮之替我把衣服穿好,不过是一套睡衣罢了。
今天为了试婚纱设计师还特意为我化了淡妆。
谁知道婚纱换上没有两分钟就被他脱了。
仿佛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
“好。”我对他微笑作为道谢。
我们一直都没有什么话可以说,我们两人陷入了沉默。
直到我再一次犯恶心,差点吐出胃酸才打破了这种沉默。
“咳咳。”我漱口后咳嗽了好一阵。
我最近几天有些感冒咳嗽,因为怀孕的缘故没吃药。
“绾绾,等它出生了我们不要再生了。”。
昨晚半夜他醒来发现我都是睁着眼的,第二日对着佣人发了脾气。
他永远不会认为为我带来不适的人是他。
“好。”
我安静地等他说完然后应答了一声,见他没有说话又问他:“还有什么吗?”
一次性说清楚比较好。
免得他又找我。
“老婆。”沈淮之忽然用一个从来没有称呼过我的代词称呼我。
“怎么了?”我回答的毫不犹豫,没有关注沈淮之神色复杂。
“老婆,我们结婚了。”
我点头:“我知道。”
我们不仅结婚了,我还怀着他的孩子,孩子快两个月了。
我和沈淮之认识有两年了,当时我大学还没有毕业,沈淮之那时候作为特邀嘉宾来帝都大学演讲。
我在匆匆忙忙寻找导师时撞到了他。
那是第一次见面。
沈家的掌权人,在帝都无人不识。
偏偏我不是帝都人,我并不关注商圈的事情,那时候我还在想着毕设怎么完成。
我以为这不过是个稀疏平常的同学,道了句歉后径直离开。
有时候我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是想起来,如果当时我注意一点,不要撞到他是不是就不会有后续的事情。
“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漠。”
沈淮之握住我的手把我带到了怀里,我没有任何反抗挣扎,无声配合他的一举一动。
“好。”
我对他笑了笑,我并不觉得自己冷漠,最多只能说是不热情,用冷漠评价我太严重了吧。
“这是你回答我的第三个‘好’了。”他握紧拳头,我下意思闭上了眼睛。
又是一阵许久的沉默。
“绾绾……”沈淮之放开我,微微弯腰和我对视。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自己。
“你是我妻子,我们已经结婚了。”
我不知沈淮之重复这么多遍有什么意义,事情摆在这里容不得我否认。
我的脖子上还纹着沈淮之的名字,肚子里是他的孩子。
我没有说话。
我们之间很容易陷入死循环的沉默。
在半年之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想和我订婚。
唯一没有区别的是,半年前我也不想嫁给他。
可是在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
那日我的导师负责接待他,我被导师带着去见了他。
我有意结交,快毕业的我想着积攒人脉总是没错。
那日他对我展现出的兴趣让我有些兴奋。
或许等毕业了可以进入沈氏集团工作,这是多少帝都大学的毕业生都没办法收到的offer。
晚上沈淮之邀请我一起共进晚餐,我没有拒绝。
我以为只是一场正常的约饭。
我酒品很差,几乎一碰就醉对着他我不好拒绝,饮了一杯。
只是一杯酒,我便醉倒了。
第二日清晨醒来时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以他的身份地位要什么人得不到。
偏偏选择了勉强我。
我迷茫了很久都没有明白。
去警局的路上我被他拦了下来,他给了我一张无限额的黑卡。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把黑卡扔在他的身上,哭着挣扎着要下车。
“昨晚你自己也是愿意的,你以为警局会受理?”
他的话砸在我心上,我蜷缩起了身子,没有反驳。
他说的是对的。
我只是。
我只是。
只是不甘心而已。
从那日后,我的导师得到了一笔科研经费,我的毕设不堪入目也过了。
可是我明明就做好了准备下个星期和自己喜欢的男生表白。
那位白衬衫的男生,我喜欢了好久啊。
我每日上课坐在他的后面,他以为是巧合。
可那是我观察他的习惯,每次都提早到教室占位。
我打听到他的选课,花重金从其他同学手中买下相同课程的名额。
听说大四最容易分手,可是我暗恋了整整四年的男孩我不甘心还没尝试就放弃。
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好像也是喜欢我的。
我们之间只差了最后的一个表白。
如今一切如同泡沫破碎。
完成了课题和毕设后,我一毕业就被沈淮之接了过去,他说他要和我结婚。
我不同意。
于是我被锁链锁在阴暗的地下室,每一日能见到的人只有他。
我还记得那个地下室,只有最角落的墙壁上方开了一道小窗。
天光自外灌入。
我被一条粗壮的锁链锁在角落,连光影都触碰不到。
我从来没有想过现代社会还会有人做出囚禁的事情。
可我确实如此。
他关了我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期间只让我和父母通过话。
我怎么可能让我年迈的父母为我操心。
我笑着对他们说我在这里很好。
很好啊。
沈淮之在通话结束后将我抱起放在了地下室唯一的一张床上。
我闭上眼睛。
锁链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我不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遇到他。
他为什么非我不可。
*
这是我被关在地下室的第十五天。
我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
他只会在每日下班后喂我喝水,从不给我任何的食物。
我原本的体型在正常范围内,与大多数人相比略微偏瘦。
如今我的肚子被饿的深深下凹,再过几天大概就能看见我的肋骨了。
我静坐在地上,黑暗的环境最容易滋生黑暗情绪。
我已经饿到感觉不到饿了,甚至有些微妙的饱腹感。
这几天外面似乎没有太阳。
地下室没有任何光亮。
在纯黑暗环境中太久的我无法适应光明。
他打开房门进来时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他走到我面前,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知道错了吗?”
我张大嘴用我最大的力气咬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