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头七这天,爸爸终于带着他的情人和儿子进门了。
保姆给了我一巴掌。
爸爸让我好好照顾弟弟。
可去学校报名回来,他就死了呀。
我怕爸爸不知道,特意打了个电话告诉他。
夏日酷暑的烈阳天。
我心中寒意不减。
母亲头七刚过,我才送走远房的亲戚。
爸爸就带着他的情人孟红和儿子姜岩进门了。
三个人一副主人公的姿态。
保姆阿姨在一边指挥着我。
“这个不能放那!你到底会不会干活?”
之前妈妈在的时候她还会自己干一些,偶尔指挥妈妈。
现在则是把所有的家务都压在了我身上。
我忍下心里的酸意。
手指不自觉攥紧了沙发。
被她看到,她走上来扬起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回声响彻了整个客厅。
顿时我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膜响起嗡嗡声。
爸爸依旧吃着冰西瓜。
孟红不屑道:“装什么样子?”
爸爸和那个女人笑得开心极了。
仿佛妈妈去世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外面很热,阿姨一早就让我把空调提前打开。
为了让他们一回来就能凉快下来。
可妈妈在的时候阿姨总是说开空调费电。
大夏天40度的温度我们只能开着风扇。
直到爸爸回来才能吹上空调。
我听到爸爸答应孟红带着她去山里旅游避暑。
那是我和妈妈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然后他转头冷着脸对我道:“姜雨,你好好在家里照顾弟弟!”
扭脸又吩咐阿姨:“你看着她,敢欺负岩岩就别客气!”
阿姨笑着恭喜他。
姜岩只比我小一岁,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挑衅的眼神将我上下扫视了几圈。
脚穿着球鞋直接踩在了我刚刚擦好的地板和茶几上。
然后随意地拿起茶几上我和妈妈的合照扔进了垃圾桶里。
嘴里还发出“啧”的嫌弃声。
我借着去倒垃圾的功夫进厨房从垃圾袋里翻出了相片。
已经被倒掉的汤汁染上了油污。
我用自己的衣服使劲擦了擦。
指节用力得泛白。
目光转向客厅,三个人其乐融融。
我伸手扣下了燃气灶的电池。
爸爸和姜岩第二天就全部感冒了。
我的爸爸对他的儿子疼爱极了。
是我从出生起就没有享受过的父爱。
硬生生顶着40度的高温亲自和他一起进行有爱的活动。
一起搬家进来。
姜岩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我妈妈的卧室。
我在楼道的尽头看着他将我妈妈的东西一个一个扔在门口。
嘴里还念叨着:“怎么这么多垃圾,死了还留着干什么?”
我躲在粗粗的柱子后面。
见他扔的差不多了,才悄悄过去全部收进自己的房间里。
姜岩现在几乎起不来床。
我心里冷笑。
搬进别墅就感冒,真是没有享福的命。
爸爸则是因为答应了孟红,不得不陪着她。
走前还指着我的鼻子怒声道:“别忘了我给你说的。”
我低下头,小声回他:“我今天就亲自去学校给他报名上商务课。”
他肯定是想让姜岩接手家里的公司。
爸爸听完果然满意地点点头。
出门前我叫住他:“爸,吃个头孢吧,你感冒了山里冷。”
随后又跑着从家里翻出花露水和藿香正气水给他装了起来。
爸爸对我的态度好多了。
我好心提醒他:“藿香正气水可以放进空调里,防止中暑。”
他点点头就带着一脸黑沉的孟红走了。
我心中冷意更甚。
阿姨知道姜岩爱吃排骨,自告奋勇要去菜市场给他买新鲜的。
而我之前只能和妈妈吃爸爸剩下的菜。
走前还贴心地吩咐我把门窗关好。
他不能吹风。
空调开了最小风,恒温模式。
他中暑加上感冒,鼻塞到拿卫生纸堵了个严实。
我把感冒药放在他床头,却故意没有给他水。
我关切道:“你一会有力气了就起来喝药。”
水壶在厨房。
里面却是凉水。
他得自己点火烧。
我开了家里天然气的阀门。
管道被我掰扯出个缝隙。
我出门了。
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
喜欢这房子,就在这里永眠吧,姜岩。
整栋别墅剩下他一个人。
我慢悠悠地拿着他的身份证和资料去学校帮他报名。
学校里限速是5,我刻意超了一点。
今天是报名的高峰期。
我装作情绪低沉状态不好的样子开车。
一路上差点撞了不少人。
在我的故意控制下,我挨个下车给人道歉。
他们一听到我妈妈刚刚去世的消息都摆摆手原谅了我。
看啊。
连陌生人都知道母亲不在是件多么可怜的事。
停车时我挑了一个位置。
一旁的车主正准备开出来。
我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果然,发生了刮蹭。
我一脸失意地下车道歉。
对方开着新款奔驰,态度友好。
他坐在车里冷静地叫来保险公司的人。
我看了看手机。
他应该醒了。
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太过明显,对方不得不开口象征性地问一下。
我如实说了我的情况。
他好心建议我状态不好不要开车。
我道谢后走着去办理了姜岩的入学听课手续。
一切办好还给爸爸发了个消息。
他半晌才回:
【好。】
回到车库的时候保险公司已经处理完了。
我签了字就开车先准备回家里。
越靠近小区人就越拥挤。
前面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兴奋极了。
面上却一脸担忧。
小区外面已经被消防车围了个遍。
消防官兵在烈日下站在警戒线两侧一脸严肃。
我急忙扔下车跑过去。
“里面发生什么了?我弟弟还在家里!!”
对方空下手安抚我紧张的情绪。
他问完我住几号之后就僵在了原地。
我激动地扯着他的领口。
“是我家是不是!烧的是我家!!”
“让我进去!我弟弟还在里面!”
“我答应了爸爸要好好照顾他!”
他控制住我的手不停地让我镇定。
还叫来了现场的医护人员。
准备给我打一阵镇定剂。
阿姨冲破了警戒线直直奔我而来。
一巴掌扇得我眼冒金星。
还准备继续对我动粗。
吓坏了工作人员。
急忙拉着她,手里的针剂一时间不知道该给谁打。
她冲着一边的警方喊着:“肯定是她!她刚死了妈,正恨他爸!”
一句话把周围的围观群众和警察都说蒙了。
“她母亲不在了为什么要恨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