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摇晃的沙漏的故事在《悬疑小故事》必读章节中引发共鸣?

我大姐死了。

没有葬礼,也没有坟头。

半个月后,家里出现了一个灰扑扑的沙漏摆件。

我弟指着摆件跟他的朋友炫耀:「看,我大姐会翻跟头!厉害吧!」

「二妮,节哀吧。」

刚拐进村口,村里的支书就过来握住我的手,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步履匆匆地赶回家,院子里站着好几个人。

「你这个没心肝的!你姐都死了,还非要去参加什么中考!」

我妈一见到我,就生生甩了我一个巴掌。

我还没回过神,旁边的弟弟直接一脚将我踹在了地上。

嘴里还极尽恶毒地咒骂我。

我坐在地上满身都是泥,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姐,怎么就能死了呢?

我家里总共三个孩子,我姐,我,还有弟弟。

我姐18,我16,我弟14。

姐姐貌美,但是智力低下,我平平凡凡,但是个哑巴。

只有弟弟,一出生就受到了爸妈极其的喜爱。

我爸甚至为了给弟弟攒彩礼,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去了南方打工。

这么多年,也只回来过两次。

在这个西北高原的小村落里,家里没有男人,就代表没有话语权。

从小我就被我妈要求每天去盐碱地上种地,晚上还要回来喂猪。

姐姐更是因为天生的小儿脑瘫,被我妈和弟弟百般嫌弃。

「哎,我说大妹子,你家大妮死了,之前给你家的彩礼钱可得还给我。」

院子里站着的一个妇女,气冲冲地对我妈嚷道。

「还什么钱?!等我爸回来了用钱砸死你们,不要脸的!」我弟朝着说话的女人吼道。

「哎?你个小畜生,你在这瞎说八道什么呢!」

那女人走过来朝着我弟脸上甩了一巴掌。

我妈看见儿子受委屈,也不哭了,站起来就开始推推搡搡,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我静静地坐在地上,冷眼瞧着这出闹剧,心中悲凉。

我妈原本是不支持我去上学的。

她的原话是:「一个丫头片子,花那么多钱去上学?有个屁用!」

可村里的吴支书却偷偷将学费给了我,并且直接在我妈面前大声宣告:

「现在国家有政策,9年义务教育必须读完,你不让二妮读,就是违法!」

我妈一听事情这么大,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

这才有了我看似平稳的初中三年。

我不敢住校,一是因为住校要额外交钱,而我妈是绝不会给我这笔多余的钱。

二是因为我姐姐需要我的保护。

她长得实在太美,是我在这个西北高原上见过最美的女子。

她就像一颗熠熠闪光的明珠,在这片昏暗的沙漠里,闪耀着自己独有的光辉。

与此同时,却也拥有了无尽的黑暗。

「看,李家那个傻丫头又出来了,还带着他家的小哑巴。」

每次我带着姐姐出门的时候,都会听到路旁蹲着的小混混,嘴里发出令人恶心的口哨声。

姐姐很好奇那种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我却知道,他们不怀好意。

我说不出话来,但我可以怒吼。

我的嗓子里发出如困兽之斗时的声音,拿着棍子指着他们,眼睛里冒出血丝,那群混混就无一敢靠近。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个村子里,别人都不敢拼命,只有我敢。

而他们不敢和我拼命。

尽管我只是个又黑又瘦的小哑巴。

可我却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这群混混,而是我的亲弟弟。

在我姐死的半年前,有一次我意外听到我弟在屋里跟我妈说:

「妈,大妮都18了,她咋还不嫁人?」

我妈低声开口:「谁家愿意要个傻子媳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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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话时的表情我没看到,可她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而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还是令她极其厌恶的陌生人。

「别啊妈,我同学,那个王大川,他早就看上大妮了,说她长得好看。」

我弟说话间带着呼噜呼噜吃面条的声音。

像只肥猪。

「是吗?那妈赶明儿个去问问,他家可不差钱,能出不少彩礼吧。」

可我知道,那个王大川家里确实不差钱,但是他才14岁,他家不可能同意的。

但事情往往与愿所违。

第二天,王大川他妈就上门了,带着个红布包着的方盒子。

我不知道她跟我妈在屋里都聊了些什么。

一旁的我弟蹲着逗弄姐姐:「哎傻子,你要有老公了,开心不?」

我举着笤帚冲上去,护在我姐身前,我弟则一脸坏笑着跑开了。

边跑还边冲着我做鬼脸,嘴里嚷嚷着:「你个死哑巴,没人要!」

我不在乎有没有人愿意娶我,我只在乎我姐。

她缩在我的身后,小声问我:「老公是什么好吃的吗?」

不,我摇摇头,老公还没有你妹妹我靠得住。

我姐死了,家里没有一个人难过,除了我。

我发了疯似地要冲出去,去看我姐死前待过的那个小水沟。

小水沟很浅,最深的地方都只到我的大腿,更何况姐姐比我还要高半头。

「你能不能别闹了!」我弟站在柴房门外,手里拿着柴房的钥匙转圈圈。

「本来就晦气,你还非得给家里添乱是不是?」

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责难,反而都是幸灾乐祸。

我没有发出声音,因为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一口东西了。

终于,在我快要饿晕倒的时候,门开了。

「你个死丫头,不闹了吧,再闹接着关你。」

是我妈的声音,可我此时此刻却很奇怪,心里没有一丝感激。

我觉得一定是家里的地没人种了,她才肯放我出来。

我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呢?

初中时老师曾经教过我们,要懂得感恩,要体谅家人的辛苦。

我坐在最后一排,听着她在台上讲的话,突然就想起来一句话。

何不食肉糜。

对我姐和我从没有一丝笑脸的母亲,和对我姐总是一脸淫笑,对我总是拳脚相加的弟弟,

这种家庭,何必感恩?又何须感恩?

我以为,把我姐嫁给一个14岁的孩子当童养媳,以及在她死后连葬礼都不舍得办,就已经是最令人难以理解的了。

可我没想到他们还能做得更过分。

我妈把我姐的骨灰做成了沙漏。

只因为我的肥猪弟弟,突发奇想说想要一个别人都没有的玩具。

「看,我姐会翻跟头,厉害吧?」

他指着柜子上的那个灰扑扑的沙漏,跟他的同学王大川说道。

「你姐?哪是你姐?」王大川和我弟一样,都肥得像猪。

我弟用力点了点他的脑门,「你是不是傻啊?这个,这是大妮的骨灰。」

我站在门后听到这话,想也没想就冲上去将沙漏夺了下来,红着眼睛盯着我弟。

可能是我的眼神好像是要杀人,我弟竟然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随后他就察觉到旁边同学还在,又上前用力地推我。

「你tm要吓死谁啊?沙漏给我!」

我被他推了个趔趄,但是死死抱着沙漏不肯撒手。

他急眼了,直接甩我一个巴掌。

「你个死哑巴,这是妈给我做的,你给我!」

他的一个巴掌好像把我一颗牙打歪了,我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随即发了疯似地站起来,一只手抱着沙漏,另一只手朝他挥着拳头,嘴里还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

王大川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他跑出去边跑边喊:「哑巴疯了!哑巴疯了!」

对,我是疯了。

我和姐姐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是我妈把我们带来,又带来我的弟弟。

可她却和我弟弟一起,把我姐逼死了,还要逼死我。

我弟最终还是被救下来了。

王大川的喊叫把在街上的村支书引来了,老爷子一进门就看见我和我弟在地上厮打着,谁都像是在下死手,彼此不放过。

我又一次被关进了柴房。

带着满脸的伤和那个用我姐骨灰做成的沙漏。

村支书站在院里跟我妈讲道理。

「你这心眼可偏过头了,二妮那么瘦,你家大宝那一拳一拳的,她能受得住?还有你怎么把大妮的骨灰……唉,我本来觉得是你家的家事,我就没管,现在看来再不管,二妮就得被你们娘俩折磨死。」

村支书是在这个村子里,唯二说话我妈会听的。

另一个是村南头的张婆子。

「是是,我是亏待了她了,但你看看,她都给我家大宝打成什么样了?万一脸上留个疤啥的,以后还咋找媳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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