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攻略下爹爹后,可爹爹却被系统抹除记忆。
那次爹爹出征归来,带回一位美娇娘。
眉眼像极了娘亲,可娘亲却成了她的替身。
死心眼的娘亲拦住爹爹的战马:
“夫君,我是杳杳呀,你竟一点也……不记得杳杳了吗?”
爹爹马鞭落下,抽得娘亲吃痛跪地:
“若再敢自称杳杳,本将军定、杀、了、你!”
他百般冷落娘亲,想赶她走。
后来,娘亲如爹爹所愿。
她在跳肚皮舞时坐进使者怀里,答应与他离开。
爹爹拍碎了案桌:“花杳!你夫君我……还没死呢?”
爹爹全都想起来了,可娘亲已喝下了忘情水……
爹爹归来那日,洛阳下着漫天大雪。
一大早,娘亲便拉着我守在城门口。
我们穿着厚实的狐皮大氅,还是挡不住瑟瑟的雪天卷来的寒意。
我拖着娘亲去茶楼喝盏热茶暖暖身,再来等爹爹,可死心眼的娘亲说什么都不肯。
她挤在人群,手冻僵了也不察觉不到,眼珠子盯着紧闭的城门,像一块望夫石。
城门打开时,娘亲才同意我去春风楼要碗热茶,娘亲叮嘱须得要芙蓉茶。
爹爹爱饮茶,尤爱芙蓉茶。
我捧着茶壶回来,不见娘亲的身影。
挤进围观的人群堆里,在看到娘亲跪倒在地。
她的掌心有一道鞭痕。
在雪天的映衬下,红的醒目、刺眼。
正要去扶她,听到有人唤我团子。
那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银色甲胄,玉发束冠,手中的马鞭散发着凛冽的冷意。
是爹爹!
他为何要打娘亲?
爹爹的马前坐着一名美娇娘。
她与娘亲有八分相似,挽着一样的妇人发髻,一样的紫色衣裳,肩上披着一样的火红狐狸大氅。
那是爹爹去年秋猎时专门为娘亲射的。
哪里冒出的两个娘亲?
地上那个不是娘亲?
我朝爹爹跑去,美娇娘探出头,笑着朝我挥手。
我吓得止住步伐,转头扶起地上的娘亲。
团子记得,娘亲笑时,脸上有浅浅的梨涡。
“夫君,她……她到底是谁?你为何让她冒充我?”
娘亲声音颤抖,抖落发间的细碎雪花。
爹爹见我识破他的计划,厌恶的对娘亲说道:
“你不过与杳杳长得有几分相似罢了,如今我的杳杳回来了,你也不必留在将军府,本将军自会给你一纸休书。”
娘亲趔趄在地,撞倒我手中的茶壶。
哐当——
茶壶裂成碎片。
那是娘亲心碎的声音。
“夫君,你要休了……杳杳,杳杳……做错了什么……”
娘亲哽咽出声,却被爹爹喝住:
“住口!若再敢自称杳杳,本将军定、杀、了、你!”
爹爹搂着美娇娘,马奔驰离去。
“娘亲,爹爹真的不记得你了。”
娘亲把我搂紧怀里,她的声音底气不足,她在恐惧。
“不会的,团子,你爹爹怎会忘记娘亲呢?他一定是与那个女人做戏,他想赶娘亲走,娘亲死也不会走的!”
爹爹被娘亲攻略后,又被系统抹除了记忆。
即便如此,娘亲也要和爹爹长相厮守。
可我怎么都想不到,爹爹不仅忘了她,还带回一个与她相似的女子。
爹爹为掩人耳目,让娘亲这个原主成了替身。
娘亲说爹爹只是生气,他气娘亲是为攻略他而来,所以装失忆。
爹爹风光归来,几次拒绝皇帝的赏赐。
最终皇帝下了一道一品诰命的圣旨到将军府,可接旨的人变成了爹爹带回的美娇娘,杨杳。
我告诉爹爹,娘亲的掌心、手臂有好几处鞭伤。
爹爹神色有些动容,我拉着他去看娘亲。
他盯着梧桐苑的牌匾看了好一会,转头离去。
只是,丢给了我一瓶金疮药。
杨杳来将军府没多几天,身上便起了湿疹。
爹爹把娘亲的梧桐苑给了杨杳,那屋子面朝南,光线充足。
娘亲则住进杨杳的小院子,那里常年不见阳光,湿气重。
娘亲手上的伤口迟迟不见痊愈。
晚上,我去给娘亲上药。
娘亲把爹爹臭骂了一顿,说到爹爹的好时,娘亲眼睛湿漉漉的。
以前的爹爹温柔体贴,娘亲吃颗葡萄,他都要剥皮,就连籽都要抠出来,才送进娘亲嘴里。
鱼刺卡进娘亲喉间,爹爹去请郎中,愣是提着郎中飞了一路。之后桌上鲜少能见到鱼。
满洛阳的人无不羡慕娘亲,得此夫君,不枉此生。
娘亲疼得咬唇,却把泪珠忍了回去。
看着娘亲这般伤心,我真想告诉她,爹爹有来过,只是不肯见她。
我纠结了一会,还是不说了。
我捧着娘亲的胳膊,鼓足了腮帮哈着气。
“娘亲,团子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午膳时,娘亲偷瞄着爹爹。
爹爹吝啬的连个眼神都不给她,还让娘亲把掌房钥匙叫出来,以后这个家由杨杳来管。
娘亲惊的杵在原地,他能感觉到爹爹不是以前的爹爹了。
爹爹给杨杳夹菜,栗子鸡,八宝鸭,糖醋排骨……
都是娘亲爱吃的。
娘亲眼眶红了,她抢过杨杳的碗,把菜倒进自己碗里。
爹爹眉眼淡淡,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娘亲没想到,失忆后的爹爹会这么过分。
隔天,他便让娘亲给杨杳敬茶。
他要把杨杳抬为夫人!
娘亲接过下人泡好的茶,咬牙切齿的递给了杨杳。
她告诉自己再忍忍,只要夫君恢复了记忆,定能解开彼此之间的误会。
杨杳偏过手,眼看茶盅落地,娘亲像早有预料,及时接住,
颠簸间,热气袅袅的茶水从茶盅溅了出来。
杨杳纤细的手指冒起了水泡,她娇滴滴的喊着:
“贺郎,好疼呀。”
爹爹心疼的把杨杳的手指含在嘴里。
娘亲下意识把手放到身后,她的手指也冒了水泡。
她记得,昔日那个温柔体贴的夫君也是这般含住她的手。
爹爹安抚好杨杳,阴沉着脸看向娘亲:
“花杳,你存心故意的是不是?我让你交出掌房钥匙,你便要找杳杳的麻烦。”
我分明看到是杨杏偏了手,茶盏才落地。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娘亲常给我讲,古代女子要接受夫君三妻四妾,真是可怜。
可她不知,如今的她,在我眼中,像极了这个时代的女子。
“贺莲,我花杳在你眼里已经成这种人了吗?”
成亲后,娘亲都是喊爹爹夫君,只有生气时,才会叫他的名字。
爹爹整个人怔住,衣袖里的手攥得很紧,很快脸上恢复惯有的冷漠。
娘亲唇角扬起一抹笑:“对,我花杳就是这么恶毒。”
娘亲将手中剩下的半盅茶泼到杨杳的手臂上。
杨杳吃痛的叫出声。
她捂着手臂,缩进爹爹怀里喊疼。
爹爹还是发怒了:“花杳!你放肆!
“来人,把这疯女人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来。”
娘亲看着爹爹抱着杨杳离去的背影,捂着红肿的脸,喃喃自语:
“他真的是贺莲吗?从前的贺莲,不曾怀疑过我。”
娘亲又笑了,笑出了眼泪。
“团子,你爹爹真的爱上别人了,娘亲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爹爹过于在乎杨杳,以致忘了那半盅茶,在寒冬晾了半个个时辰,早已凉透。
娘亲在柴房被关了三天,没有人给她送饭,爹爹像是忘记了娘亲的存在,她饿的两眼昏花。
我偷偷去给她送饭,却被几个仆妇看到。
她们抢走我的食盒,当着我的面吃净盘子中的菜肴。
“大胆!瞎了你们狗眼吗?我可是将军的女儿,你们敢这么对我?不怕我让爹爹——”
一个胖仆妇打断我的话,挖着鼻孔道:
“行啦,大小姐,这招现在对我们没用。如今新夫人正得宠,指不定哪天有了孩子,到时有你好果子吃。”
我今年刚满七岁,个头堪堪到那胖仆妇的腰板,几次想闯进柴房看娘亲都被她拦下。
我去梧桐苑求爹爹,以前他对我可是百依百顺。
爹爹说都是娘亲咎由自取,他把我赶出来。
我跪在地上,忘记多穿几件了。
雪落进脖颈,好冷好冷。
我放开嗓音,委屈的哭出声,是替娘亲委屈、不值。
“爹爹,你不知道那些恶仆有多过分,她们连饭都不给娘亲吃……爹爹啊,团子求您了……”
爹爹不吃我的苦肉计,他冰冷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小兔崽子,再替你娘求情,爹爹也把你关进柴房里。”
我到厨房中偷了几个馒头,想着等夜深悄悄送进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