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岁这天,我拿下了最佳女主奖。
秦修城在同一天官宣了未婚妻。
这是我跟在他身边的第八年。
不是女朋友,不是情人。
我在他面前甚至连名字都不曾拥有
颁奖典礼当天,秦修城官宣了未婚妻。
萧情一袭锦缎素雅旗袍同他站在一起,同我祝贺。
“恭喜。”
那笑容端庄又自信。
我学的来她的笑容,却永远学不来她的高贵。
镁光灯集聚,我僵硬着笑容点头回应,绕过他们便离开。
直到进了后台洗手间,双手掬了一把凉水泼在脸上,冰冷的触感顺着毛孔浸入我的骨髓。
那一刻心尖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疼让我险些站不起身子。
带了一晚上的面具终于撑不住的垮了下来,我无力的靠在洗手台上阖眼。
我一直知道秦修城心底有一个白月光,那是他不能触碰的逆鳞。
他把她置于心底。
我就是因为和她有三分相似才会被他留下来。
一直留了八年。
现在,白月光回来了……
文姐给我打来电话,她说:“古星导演那边的剧换人了……轻轻你……”
“我知道了,没事。”我反过来安慰她。
八年中,秦修城给了我数不尽的资源和金钱,可是现在只要萧情站在那,我就什么都没了。
所有人都知道,我被秦修城抛弃了。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秦修城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站在门口,气质说不出来的尊贵和清冷,隐隐还带着些说不上来的阴郁和复杂。
这八年,我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他走进来不言一语,一手将我搂进怀里,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轻轻的嗅了嗅。
犹如品尝猎物之前,先查看一番是否沾染了别人的味道。
鼻息间喷出的热气,熏红了我的眼睛。
我自觉的贴紧了他的身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他俯身在我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大掌上一秒还在轻轻摩挲我的腰间,下一秒便粗暴的撕开了我的裙摆直接的闯入。
我身子一僵,咬紧了唇瓣,忍着疼痛主动抬起双腿附上他的节奏。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识趣,动作缓了缓,将薄唇凑到我的耳边道:“得奖了,不开心?”
“怎么会。”
他低声笑了一声,那笑声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我不由自主的抱紧了他。
他将我推到在洗手间的门板上,一手摩挲着我的锁骨,一手反握住我的两只胳膊,凉薄的出声。
“轻轻,摆清你的位置。”
我的位置,我又何尝不知。
不是女朋友,不是情人,只是床伴。
说起来,我能走到今天,还多亏了我这一张像萧情的脸,和发声一样的名字。
轻轻,情情。
多可笑。
两个人截然不同的命运。
一个卑微到尘埃,一个被他捧到手心宛若珍宝。
我不明白,既然她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会在这小小的洗手间犹如偷情一样要我。
他察觉到我的走神,猛然用力,低垂下眼眸,睥睨的看向我。
我认命的闭上双眼,任由他起伏。
……
萧情打来电话的时候,秦修城还在我身上没有结束。
他从未化开的眸子此刻仿佛缀入了点点繁星,语气轻柔的开口:“情情?叔叔到了是吗?”
“我马上过去。”
他边说毫不留情的从我身上离开。
即使在这小小的角落做这种事,他身上的衣服依旧板正的没有一丝折痕。
而我一身狼狈,险些瘫坐在地。
他慢条斯理整理好西装领带,冷眼扫了我一眼:“江南别墅我已经放到你的名下。”
“你想要的那款钻石项链也已经让人从国外带回来。”
我颤抖着手,将被他推到腰间的红裙放下,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
他却突然捏紧我的下巴,凑到我的耳边,漆黑的瞳孔盯着我,“轻轻,别出现在她面前。”
我自嘲一笑,乖巧的点了点头,他转身离去。
毫不留情。
……
出了洗手间,我站在台柱后面看到了盛典门口被聚集着的一对璧人,气场合拍,仿佛天生一对。
他绅士的拉开车门,亲自牵着萧情的手上车。
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我曾看到过秦修城深夜里独自一人无声的播放着电影,懒散的躺在沙发上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
朦胧的月光打在漆黑的卧室内,能看到他的面容似乎带上了一副神秘。
他失神的望着屏幕上的绝色容颜,凌乱的发散在眼帘,我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那么强大的一个人,也会为了另外一个人伤神。
嘈杂声包围着他们,萧情面对他的体贴笑的热烈又张扬,白皙的脸颊上隐隐带着一丝女人独有的羞意,这一笑如同盛开在岩石边上的雪莲,干净又诱人。
这一点,我自认不如。
我研究过萧情这个人,双一流学历,童星出道,影后加身,家境优渥,品貌双绝。
大屏幕上的她,气场十足,侵略性极强,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全世界仿佛都成了配角。
和这一刻的娇羞宛若两个人。
难怪他会念念不忘。
车身流畅的卡宴缓缓的涌入车流,记者们怅然又满足的散去。
我自嘲的笑了笑。
奢求什么呢。
他心底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她,而我不过是他随时都能抛弃的猎物罢了。
我遇见他那一年,将将二十一岁。
我告诫自己不要动情,却又一步步沦陷。
因为这个人,太会蛊惑人心。
我家境连普通都算不上,母亲生完我就跟别人跑了,父亲脾气暴躁,一有不顺便对我拳打脚踢,尤其对我肖似母亲的脸十分不满,认为我有一天会步上母亲的路。
大二那一年,父亲因为车祸去世。
他这些年给我留下了一大笔赌债,对那时的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我找到了之前上学兼职时的模特公司,经过他的推荐进入了娱乐圈。
摸打滚爬了两年被人羞辱过,轻贱过。
即使身上的债压的我喘不过来气,可我依旧不肯向娱乐圈的潜规则妥协。
因为我的不肯配合,公司将我自己争取的资源给了另外的一个艺人,我整整一个月没有广告和资源,房租推迟了半个月,房东找到我逼我搬出房子,催债电话打到我手机爆炸,我每日心惊胆战。
那个时候我已经走投无路,经纪人适时的给我打电话,他说娱乐圈一天一个样,没有人能一直等我。
挂了电话后,我想父亲可能说的对,我就是一个天生的贱人。
经纪人将我带到了一个地方。
我看到了那个人的资料,圈内有名的“玩家”,男女通吃。
圈内人几乎都知道他有一些古怪的性癖。
到了台球场,昏暗的灯光下,形形色色的聚集了很多人,那个人就在某一处的沙发上,身前还跪了一个女人,另外一边还坐着个男模伺候他,他正享受般的吞云吐雾。
那个女人我认识,正是抢了我资源的宋笙。
而男人,就是新晋四小流量陈以。
他似乎是看到了我,就那样大喇喇的站了起来,白花花的肚皮映入我的眼帘,我抑制不住的反胃,差一点干呕出声。
宋笙和那个男模看到了我,似乎是没有一点意外,她毫不在意的坐在地面上擦了擦嘴。
经纪人从后面推着我一直往前走,我努力忽略身边那些压抑的声音和不堪的画面,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我的肩膀的时候,我突然推开他跑了出去。
那天晚上,走投无路的我拦了秦修城的车。
淅淅沥沥的小雨飘在我身上,我在江南别墅门口等了他三个小时,浑身湿漉漉的很是狼狈。
我壮着胆子,张开双手拦在他的车前,他没有下车,只是冷漠的吩咐司机开过去,那一瞬间我很害怕,但是依旧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没有移开。
我透过朦胧的雨带看到了坐在后座的他,他一身板正的墨色西装禁欲又高不可攀,漆黑的瞳孔不耐的抬起,冰冷没有温度。
直到好一会儿,我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他才对我有了一丝兴趣。
车门被司机恭敬的打开,我就那样上了他的车。
他问我叫什么。
我轻轻的眨了眨被雨水浸湿的眼睫,眼波微转,丰润饱满的唇再次以完美的弧度上扬,“唐轻。”
他望着我眯了眯眼,低声轻笑了一声。
那一声就那样印在了我的心上。
我留在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