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成为扶弟魔,我妈李彩娟反手找了媒体曝光,企图道德绑架我。
转头,我在采访里面大谈女德,哭诉着出嫁从夫,外嫁的女儿再送钱回娘家是会损阴德的。
果然,魔法还得用魔法来打败。
今早,我一走进办公室便发觉同事们看我时神色各异,或探究,或同情。
我无视所有的眼神,坐回了工位上。
我知道估计整个办公室十有八九都看了我妈的曝光视频。
在那个视频里面,我妈满脸难过,哭嚎着诉说着自己的不易。
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反叛家里,丝毫没问过家里的意见便嫁了人。
现在能挣钱了,还不肯赡养父母,还将自己赶出了门,枉为人女!
视频一经发出,便被顶上了热搜。
无数人在视频下面抨击我。
「养出这样的女儿真是令人心寒,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怎么也不能不孝顺父母!」
「果然女儿靠不住,嫁出去就再难和父母一条心啊!养老还是得看儿子!」
我看着这些评论,心底不由冷笑起来。
既然李彩娟喜欢用传统,用道德绑架我,那我便顺其道而行之!
一下班我便带上口罩墨镜,走在路上,我便被人拦了下来。
好几家自媒体扛着摄像机,将话筒推到我的脸上,试图从我嘴里找到新的爆点。
我可不能不辜负他们大夏天的还在这蹲守了我这么久。
「对于你母亲发出来的视频你怎么看?你真的将父母赶出家门,不赡养父母吗!」
我清了清嗓子「我和我父母一样是非常传统的人,古人都说在家从夫,既嫁从夫。我都嫁人了,他们还要我给他们钱,让他们住在我家这不是要我命了嘛!」
我一边哭诉,一边假装痛苦的拍胸口。
「他们这样做让我怎么在夫家抬起头!呜呜呜」
采访的记者都是一副被雷批过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料想到我会这么说。
其中有一个记者敏锐的察觉到了我话里的爆点,连忙继续提问。
「你说你和父母一样都是很传统的人,这个怎么说?」
终于到了我埋下的话点,再晚点我就要装不下去了。
「我爸妈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家里面的东西我是一点都不敢肖想,可哪有泼出去的水会往家里送东西的道理?呜呜呜这是违背祖宗的决定啊!」
我假装抹泪「他们还让我给弟弟买房子,这可是会损我弟的财运的!呜呜呜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我的采访视频一经推出,便将这个事件推向了一个更高的热度。
双方哭诉的视频形成了一个极具冲击力的节目效果。
「虽然但是,这位姐大谈女德的言论真的很好笑,哈哈哈。」
「我愿称这位姐为阴阳第一人!」
「鉴定完毕,妈宝男的自爆视频。」
还没有看完评论,李彩娟的电话便疯狂的向我打来。
我一接听,李彩娟暴躁地声音便从听筒里面传出来,我默默将手机拿远了点。
「你这个赔钱货,你在视频里面胡言乱语,你把我和你爸的脸面往哪里放!你让你的怎么找对象!」
「你说我胡言乱语,你倒是说我哪句话说的不对?」我深吸一口气
「那你发视频的时候你有想过我的处境吗?有想过我是你的女儿吗?」
我不等她出声便把电话挂断了。
我的父母总是能一次次的刷新我对他们的认知,可我还是忍不住眼眶微红。
我疲惫地躺在沙发上,丈夫陆则安为我端来了一杯果汁。
果不其然,舆论在我的刻意引导之下完全变了个方向。
有更多的知情人士出来爆料,李彩娟他们重男轻女,还想让我当伏弟魔的丑陋面目完全暴露了出来。
他们一家毫不意外地接受了网络言论的洗礼,轻易不敢出门。
他们为宝贝儿子辛辛苦苦拖人找的工作也泡汤了。
在我十岁之前,我其实从来没有认为过我是重男轻女家庭下的可怜孩子。
在我出生不到五个月的时候,我便被送到了外婆家。
外婆家是在一个发展缓慢的小镇上,那里可以吹到海风,可以在沙滩上捡贝壳。
外婆是一个退休的老教师,在这十年间,她教会我我明礼明智,成为一个内心强大的人。
她和我说我拥有一个很美好的名字。
「怀瑾握瑜,心若芷萱」
人有高尚的品德和纯洁的心灵,就像萱草芷草一样美好。
我后来才知道「姜芷」的芷不是芷草的芷,而是停止的止。
在我十二岁时,我回到了城里面的父母家。
城里面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很新奇的,密密麻麻的楼房,热闹的街市。
但当外婆和我一起进到爸妈房子的时候,我却愣住了。
一个看着有七八岁大的男孩正坐在沙发上玩着积木。
妈妈推搡着那个男孩,指着我道「姜归,快叫姐姐」
「你放屁!我才没有姐姐,这是我的房子,你快把她们赶出去!」姜归大哄大叫起来。
我尴尬的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我从未知道爸妈在原来早已在城里面生了一个儿子。
那刻我才开始隐隐约约意识到我与弟弟的不同,我并不是一个在父母期盼下诞生的孩子。
外婆在走前,喊我去阳台。
我看着她从包里面掏出了布袋,里面是一打整十的零钱和一枚护身符。
「囡囡,这些钱你拿着当零钱花,在这里不同在家里,要机灵一点。外婆不在身边了,你一个人得学会好好照顾毛毛。」
毛毛是一只狸花猫,是在小镇带过来的。
外婆怕我孤单,来的时候便让带上了它。
外婆絮絮叨叨了很久,我想出声叫外婆带我回去,可我不能。
外婆当了一辈子的老师,是最清楚教育的重要性。
她明白,小镇上没有好学校,进城里我才能接受更好的教育。
就这样我目送着外婆离开了。
我在父母家里住下,是在一间杂物间里,乱七八糟的箱子缝隙之间放着一张折叠床。
我将外婆给的布袋塞到了床缝之间,刚放好我便听到门外传来了父亲姜建国的嘀咕声。
「你看你妈把姜芷养成什么样子,全身上下破破烂烂,传出去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妈可没照顾过姜芷一天,你也好意思讲!」
我低头看着洗的发白却整洁的衣服,不由的眼眶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