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朋友被顶流女明星的哥哥醉驾撞死了。
她是京圈太子爷的白月光,她撒撒娇,太子爷就保下了她哥哥。
不久后,我成了京圈太子爷的女朋友。
我把江郁珩当作了初恋的替身,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很是荒谬。
「宝宝,他们又想劝我分手。」
他一如既往地想来亲吻我,却被我躲开了。
我以前所未有的冷淡眼神看向他,回答道:「是真的。」
江郁珩对我的好,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他们总说江郁珩太舔,而我不配。
但他就是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我看着他和某人一模一样的眉头紧紧地拧起,那双好看的眼睛一瞬间失去了光彩。
我再次重复:「你就是我找的替身。」
男人才像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说道:「下去。」
我像个死人一样听他的话下了车,这里很寂寥,路边像是要随时窜出几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来。
江郁珩把我扔在了这里,车灯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渺小。
这是应该的。
身为天之骄子的他,怎么能容忍被我这样戏耍?
即使在这之前我是他的挚爱,是他捧在手里都怕化了的宝物。
寒风刺骨,那双车灯却没有在这条路的尽头。
最后灯光愈发的白,我才迟缓地捂住了眼镜。
引擎声渐渐闯入我的耳朵,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等到灯光越来越强,那声音才终于停下。
我低头,江郁珩的车距离我仅仅十厘米不到。
车门被用力关上,我很快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
江郁珩如往常一般把我拢进他的外套。
好一会儿,我的耳边才穿来他低哑的声音:
「所以,你爱过我吗?」
曾经爱我如命,被嘲作舔狗也要和我在一起的江郁珩,抱着我痛哭了一整晚。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等他一点点失去耐心。
哭完后,他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垂着眸不去看他,他也不再像往常一般哄着我。
江郁珩扔掉了和我的情侣对戒。
「姜橙,我们分手。」
分手?这个词我原本很难从江郁珩的口中听到。
在一起之后,他最忌讳的就是这两个字。
某一次我因为他朋友的嘲笑跟他提了分手,他愣是亲自去把那群朋友打了一顿。
他母亲劝他分手,他也是一个月都没回家。
看来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他目光如炬,而我只淡淡地点头,「好。」
他看了我好久,才终于发怒。
他说:「姜橙,你是死人吗?」
他眼角又挂上了一点泪。
「我那么爱你,你感受不到吗?」
江郁珩回归了单身,他身边的朋友都开香槟庆祝。
暧昧的氛围里,几个女人攀上他的臂膀。
他身边的公子哥吊儿郎当:「爱情什么的,最虚伪了。」
「听我的,好好消遣消遣。」
江郁珩原本从来不进酒吧,喝酒抽烟,样样都和他无关。
他是天之骄子,家境优渥,能力优秀。
以前的他,除了在公司就是陪在我身边。
然而我终究抛弃他了。
现在,我在不远处透过缭绕的烟雾,只能看见顺着他仰起的颈脖淌下的酒液。
这是他今晚来的十分钟,喝的第三瓶。
我在吧台擦着酒杯,和我一起兼职的小玲拉住了我。
「你把这个杯子擦了五遍了,怎么回事?」
我意识回笼般放下酒杯,「没事。」
我是个孤儿,才刚刚大学毕业。
比起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的江郁珩,我像一个劣质品。
我租不起房子,打不起车,经常是饱一顿饿一顿。
江郁珩是我的男朋友,但是我从不找他帮忙。
我有我的自尊。
于是他也陪着我饿一顿饱一顿。
我倒是饭量小而且习惯了,他天天四处谈生意的人,却因此有了胃病。
傻乎乎的男人在医院里挂点滴的时候,把我送到他嘴边的白粥喝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他在我面前,就是那么容易满足。
「橙橙,五号包厢又叫了一箱酒。」
「哦。」
我一边应着话,一边提着酒往包厢走去。
江郁珩知道我在这里,他一定在等我回去。
我扬起标准的服务微笑,推开了包厢的门。
嬉笑打闹的嘈杂声随着大门推开的刹那进入我的耳朵。
包厢里的男人们看见了我,眼神很是不屑。
「哟。」
那几个女人还挂在江郁珩的身上,我视若无睹,重重地把那箱酒放在了地上,然后习惯性地说着:「客人您好,您点的酒到了。」
酒有些沉,穿着高跟鞋的我一下子顺着那股力道跌坐在了地上,裙子撕破,我狼狈至极,沙发上的男人们很快爆发出了嘲弄的笑声。
「行这么大礼干嘛啊?」
「要小费是吧?你求爷爷啊!」
他们一唱一和地想践踏我的自尊,在他们眼里,我是玩弄他们兄弟感情,不知天高地厚的穷丫头。
我置若罔闻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祝您玩得开心。」
自始至终,我没有正眼看江郁珩一眼。
他终于爆发了,一个酒瓶被他怒摔在地上,那些女人瞬间作鸟兽散。
他喘着气没有说话,我作为服务员,重新跪在地上去收拾这一片狼藉。
工作裙刚刚撕开的扣子被拉扯得愈发的大,几乎到了我的大腿根。
我能感受到那些男人在打量我。
可我对这样的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
在酒吧做服务员很考验一个人的自尊心,我守护了二十三年的东西终于为生活所迫化为了齑粉。
我依然挂着微笑去捡着那些碎片,尽管它们尖锐无比,我一触即伤。
但这就是我的命。
和江郁珩截然不同,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都能杀死我。
我的手指在捡起几个碎片后终于传来了痛感,沙发上的男人们表情玩味。
「哟!这是苦肉计?」
「你也太小看我们郁哥了!把人打断手都不眨眼的人,在乎你这点小伤?」
尖锐的话语如同手指上那些细小的伤口让我心尖泛疼,他们的注视让我感觉无比不自在,不断拉扯着裂开的半裙。
我继续捡着,捡到血肉模糊,一片麻痹。
一只大手在我准备捡起最后一个碎片时死死抓住了我。
这触感和温度都太让人熟悉。
血还在流,渗着,溢着,渐渐染到了他的手上。
我说道:「不好意思,弄脏您了。」
下一秒,男人带着极度的怒气吼道:「都给我滚!」
我还是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男人黑发浓密的头顶。
他的那些习惯,还是没改掉。
我像魔怔了一样把右手放到了他的头顶,五指根根缠上了他亲手绕上的纱布。
黑的红的白的,一如我那晚的记忆。
他很不喜欢我这样摸他的头,然而他此刻却一动也不动。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好久,我的那只被他握住的手才滴上了一滴滚烫的泪珠。
他又在哭。
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哭了?这样让我一点快感也没有。
我的另一只手也终于被纱布缠满,江郁珩低着头,突然吻住了我的指尖。
我感受着他颤抖的唇和滚烫的温度,不知为何从内心深处传来一阵痛楚。
我慢慢地抽回了手,像是要把我自己从他的生活中抽离。
他终于抬头看我了,苦皱着眉头,鼻尖泛着红,甚至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他的表情,仿佛在问我为什么。
而我看着他的脸,却说:「你太爱哭了。」
我摇摇头,「一点也不像他。」
许嘉全是我大学时的初恋。
和江郁珩长得很像,却比他更纯真。
江郁珩毕竟是个商人,而许嘉全只是一个爱钻研物理的少年。
热烈,纯粹,不计利益。
他也爱我,但和江郁珩不一样。
江郁珩会忙,而他不会。
江郁珩会为了争夺利益去害人,他不会。
我和许嘉全,是真真正正的一路人。
我试图从江郁珩这张脸上看到以往那么鲜活的许嘉全,可是我看不到了。
于是我对着红着眼的江郁珩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不要再用这种拙劣的把戏引我过去。
我不想看到你。
我回到那阴冷潮湿的出租屋,明明还没有江郁珩的车舒服,我却感觉自在多了。
我生来就属于这里,和许嘉全一样。
江郁珩给我留了好多小费,我都没有尊严地捡起来了。
那一张张被酒液沾湿的纸币,我如数珍宝。
但我同时也辞职了。
我想,许嘉全应该不喜欢看到我那么狼狈地被那些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