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买了一张彩票。
今天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中了500W,让我找个时间去领奖。
我高兴坏了,等我去取的时候,工作人员却告诉我。
「这钱昨天就被取走了。」
我顿时懵了,我明明今天才接到电话。
当工作人员告知我钱已经被领了时,我心突突了一下。
掏出手机时手都是抖的。
平时几秒就能打开的锁屏,此时却变得特别漫长。
「不可能啊!你....你看,我今天才接到的电话。」
我哆嗦着手指着那破碎的屏幕,恨不得把手机怼到工作人员的脸上。
「我还没瞎,你放那么近干什么。」
隔着柜台的工作人员身子往后挪了挪,随后他咦了一声。
「你这手机上的号码...不是我们这打的。」
「会不会是冒领的人给你打的电话。」
说完,他用站内的电话给我打了一遍,确实不是一个号码。
「你们彩票站不是有监控吗?赶紧查一下看是谁领了啊?」
一听监控,工作人员面露难色,他搪塞了几句,我明白,意思就是不想查监控。
一股热气从脑门冒出,我脑子顿时闪过无数阴暗的想法。
冷静,一定要冷静!
这时候冲动只能吃牢饭。
「丢钱的不是你们,你们就这么敷衍是吧,行,那我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让他们来查监控!」
我假装摁着报警电话,但心脏还是忍不住狂跳,手也在抖。
「别别别大哥,我这就查。」工作人员立马认怂。
我松了口气,想穿过柜台到里面去看。
「大哥,要不你就在外面吧,我查到了拍给你看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我是当事人我不能看吗?还是你们想合起伙来坑我的钱!怕我发现!?」
工作人员一听,顿时焉了。
「行,那你过来看吧。」
我穿过柜台,来到电脑前,这一看我胸腔又窜起一股火。
「艹,你们这是几个意思,摆明就是想私吞我的钱。」
监控里,有两个画面。
一半白一半黑,彩票店内的画面显示已故障。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它坏了....
我气地揪起那工作人员的衣领,拳头已经摆到他脸上了。
只是突然间,一股凉气扑在脑后,我停住了。
如果打下去,孩子跟她妈就真没希望了。
「大哥,这真不是故意的,这摄像头已经坏了差不多半年了,平时也没出啥问题,我们就寻思着不修了。谁能想到会出这事呢。」
工作人员自知理亏,浑身发抖,僵在那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我仔细瞧着他那模样。
年纪也不大,看着也就比我女儿大几岁。
这钱,他敢拿,也没那胆子用。
我松开手,没了精气神,腿软地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那工作人员瞧见,也是慌了,手忙脚乱地上前扶着我,哆嗦着道。
「大哥,您....您您别急,报警,报警肯定能给追回来的。」
报警吗?
突然间,我一激灵,红着脸激动地抓着那工作人员的手,吼道:「不能报警。」
「那个人说不能报警!!!」
今天早上,我确实接到过一个电话。
是个男的。
他说:「李潇,恭喜你中奖了,500W,一笔足够花一辈子的钱。」
「不过可惜,这笔钱已经被我取走了。我这人,对钱没什么兴趣,但你不一样。你老婆,你孩子,可都在医院指望着你,真可怜。」
「这样,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们玩个游戏,你要是赢了,这笔钱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我当时不信,彩票明明还在我手上,他怎么可能把钱取走。
「不信也没关系。游戏已经开始,千万别想着报警,只要被我知道,我敢保证,钱、你、还有你家人,都会死。」
他语气,戏谑、阴狠。
电话挂断后,我打了个寒颤,心里慌的很。
妻子有先天性心脏病,女儿遗传了妻子的,现在两个人都在医院躺着。
她们,都已经到了要换心的地步。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筹钱,可换心脏源,很贵很贵。
我借遍了亲戚,把房子抵出去了,可还是不够。
那张彩票,确实关系到我一家人的命。
「大哥,你认识那人不?」那工作人员问到。
我摇了摇头,要知道是谁,我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想到这,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越想,就越气。
「他妈这都什么事!」我挠了挠头发,又拍了拍地板,最后只能低着头吼一句。
那工作人员已经把彩票站的门关了。
他小跑到我跟前,话语间带点兴奋。
「大哥,你刚刚那激动的,都给我整懵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大哥,这大额中奖是要走公账打款的,一定得本人来领取才行。我也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办法冒领了,但我那合伙人一定见过他,昨天是他值得班。」
蹭地一下站起来,我抓着他的肩。
「他现在在哪?快打电话问问!」
他微微皱眉,拿出手机熟练地摁下了他朋友的号码。
彩票站内,现在静的只剩心跳声。
我一动不动,就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手机。
那是我最后的希望,我怕眨眼它就没了。
也许是眼神太过露骨,那工作人员面露怯色,连忙将手机摆在桌上,点开了免提。
手机那头传来拨通的长鸣音。
「嘟——」
「嘟——」
「嘟——」
直到自动挂断。
工作人员看了看时间。
「诶,这点也差不多要交班了啊,他小子跑哪去了。」
说完,他又点开那号码,连续打了几遍都没人接。
「他住哪?把位置告诉我。」
「大哥,你要不再等一下,说不定交班他就来了?」工作人员有些犹豫。
「两条人命压我身上,怎么等?」我吼道。
拿到地址后,我就离开了彩票站。
为了不浪费时间,我跟刚刚的工作人员互留了电话。
只要合伙人一回店里,他就打电话通知我。
晚上十点,行人都在往回赶。
街上,刮起寒风,冷到了骨子里。
距离明天,还剩两个小时。
后天就是医院最后的缴费日期。
医生刚电话说,有颗心脏跟妻子适配,只要把费用缴上就给我留着。
我踩着共享单车,脚趾的汗液黏腻得有些难受。
好在,那合伙人住的不远。
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
那是一栋独栋老小区,没有保安没有门卫,就剩一道破旧的铁大门。
值班的彩票站合伙人住四楼,我在楼下看还亮着灯,赶忙跑上楼猛地敲门。
「孙浩在不在?我是付守清的朋友。」
孙浩就是那天值班的合伙人,付守清是工作人员的名字。
里面没人回应。
我又敲了敲,整个人极度暴躁。
「有没有人!!!」
老旧楼隔音不好,周围的住户纷纷亮起了灯。
住旁边的住户隔着窗说了句「隔壁小伙子估计上夜班去了,这会应该在那彩票站呢。」
在彩票站?
我拿出手机,上面并没有付守清打过来的电话。
隐约间,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我试拧着门把手,是松的....
门,毫无征兆的被打开。
一室一厅的格局,衣服凌乱地散落在整个大厅,我冲到房间,里面更乱,孙浩根本不在这。
我点开付守清的电话,打了几遍。
全都无人接通。
顿时间,我反应过来。
这两人合起伙来骗我。
等我赶到彩票站时,里面黑灯瞎火,大门却被打开了。
我打开手机闪光灯照向里面,一双腿平铺在站台边的地上。
隐约间,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该不会死人了吧?」我低声喃道,头皮忍不住冒冷气儿。
死人,我见过,但凶杀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刚想走过去确认,那腿突然间动了,我吓的一激灵,腿就开始发软。
能动,那就还没死。
我安慰自己走了过去。
是付守清。
他衣服破旧凌乱,浑身布满伤口,脖子处淤青尤其显眼。
我拍了拍他的脸。
「死了没?醒醒。」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
我已经忍不住骂道,「你们两个真不是东西啊,你同伙在哪?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骗我?」
付守清晃了晃脑袋,看着我怔了许久。
「对不起。」
他一开口,我情绪瞬间涌了上来,我揪住他领口,恶狠狠道。
「你他妈别给我来这一套,钱在哪?」
「应...应该在...在孙浩身上,他...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