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发什么疯?他那时候小,不懂事,你为什么非要不依不饶呢?]
此时被男友袒护的人,正是当年性侵我的罪犯,他的弟弟。
那男人朝我笑了笑,满脸猥琐。
没关系,一个都跑不了。
[你看,现在是谁在笑?]
姐姐马上再带人来陪你,再等等我。
我与路厌相恋三年,但是今天是我正式去男朋友家的第一天。
但是事情往往都是出人意料,我到他家时,他的弟弟翘着二郎腿在给我打招呼。
吃着葡萄笑着说,[嫂子好啊。]
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宋冶!
那个超雄基因的霸凌者,将热水泼到同学身上,殴打老师,害死高中老师的人。
宋冶的目光探寻了过来,还是那双令人作呕的眼睛。
总是喜欢从下往上打量人。
最后朝你嘿嘿一笑,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他比六年前变得更世俗了,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地痞的气息。
比起厌恶,更多来说是害怕。
我的身体忍不住蜷缩,被伤害的后背隐隐作痛。
昔日的那些羞辱忍不住的浮现脑海。
被扒开的双腿,肆无忌惮的闪光灯,一遍一遍提醒着我,那些事情永远存在。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我大口的呼着气,像一只溺水的鱼。
路厌伸出手掌轻轻拍打的我的后背,动作温柔,但语气却冰冷的可怕。
[笑笑,之前是我弟弟不懂事,你可以原谅他吗?我保证以后好好对你。]
宋冶讽刺的打量着我。
我的拳头不由的握紧。
还没来得及质问,就被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打断。
从屋内走出了一个女孩,唇红齿白,扎着一个丸子头,光着脚趾头从屋里出来。
我的心里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只见她走到路厌面前,满脸委屈的说,[哥哥,以后你有了女朋友还会一直对我好吗?]
路厌将她抱起,[地下凉,你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
语气温柔而又眷恋。
看着他们“和睦”的样子,我的心里像堵住了一样。
宋冶走到了我的身边,身上的烟味令人想吐,我下意识的捂了一下鼻子。
[我哥哥和漫漫马上要滚床单了?你要加入他们吗?]
宋冶的声音粗粗的,伴随着猥琐的低笑声。
没等我回话,更恶心的话从他的嘴巴说了出来。
[不如跟我试试?]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别墅的,我只记得,当我发了狠将宋冶的脑袋打碎的时候。
路厌出来了。
他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疯?
我走过去,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
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死。
路厌捂住伤口,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但宋冶比他还震惊,原本躺在沙发上嗷嗷叫,也停下了声音,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不等他们反应。
冷静的说,[路厌,我们分手吧]
我以为我会声嘶力竭问他,那个女孩是谁?
或者拿着刀逼问,他是不是霸凌的始作俑者?
路厌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死死盯着我的脸,想从我的表情中看出后悔。
见我没有回话,他露出了一丝冷笑,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路厌揉了揉太阳穴,向屋内看了一眼,这才淡淡的说。
[笑笑,我和漫漫不是你想的那样。]
[漫漫是我的继妹,我要好好照顾她。]
我摇了摇头,坚定而又冷静的说。
[一个漫漫对我而言不是什么,但是霸凌者不配得到爱。]
我扒开他的手。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定,路厌开口了。
[你还要病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话的我愣住了,立马开口问,[你什么意思?有病的不是你弟弟吗?]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
这种人不才是有病的吗?
路厌闭上了眼睛,主动的松开了我的手。
我冷哼一声,甩开了路厌扬长而去。
宋冶看不下去了,在我身后大声的问,[嫂子,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见我停住了步伐,宋冶继续说,[当年遭遇校园霸凌的人根本不是……]
还没说完就被路厌捂住了嘴巴,路厌带着一丝疼惜的眼睛看着我,对我说快走。
我用着最后的力气走出了别墅。
也听不清宋冶在大声嘶吼着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坐在我的沙发上。
带着金丝无框眼镜,像个禁欲男神。
见到我的时候,淡定的说了一句,[笑笑小姐,你可算是来了。]
我在身后偷偷按下了110,警惕的看着他。
他扶额叹息了一下。
[笑笑小姐的记忆力又变差了,好在我有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说着,便拿出了一个玩具熊,胸口锈了一个爱心,我记得这个,是我奶奶送我的。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也不会认错。
我的玩具熊怎么会在他那里?
他向我弯了一下腰,随后介绍起来了自己。
[笑笑小姐不用担心,请永续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顾望,是你的家庭医生,每一年都要来治疗你一次,现在不记得我没关系,待会就能想起我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冷着脸说,[我没病。]
握着拳头,打开了门,示意着他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忍不住嘲讽道,[是路厌叫你来的吧?告诉他,他这么骗人回遭报应的。]
刚才说我有病,这就派了一个医生,这个算盘打得真响啊。
谁知顾望摇了摇头,疑惑的问,[谁是路厌?]
我:?
[笑笑小姐,我非常负责的告诉你,从始至终只有你找过我,从来没有第三人的参与。]
顾望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在我仔细想的时候,脑袋开始变得疼痛。
哭闹,求饶,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掺杂了过来。
顾望见到我这个样子,竟然开始低声笑了起来。
[看样子,我们可以开始治疗了。]
送走顾望之后,我望着屋里路厌的照片只觉得讽刺。
那个白色小羊玩偶挂在墙上,是在一起的第一天的时候路厌送给我的。
我狠狠的将小羊玩偶扔下。
收拾了一下,将那些刺眼合照一一剪开,然后放进垃圾袋中。
下楼的时候又碰见了路厌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再也不是那个手捧鲜花的王子了。
路厌站在楼下,烟头冒着猩红的光,地下一地的烟头。
抬头望向我的时候,愣了一下,眼底满是乌青。
眼里也布满了血丝。
看到我下来,立马大步的向我走来。
捏住我的脖子问,[那个男人是谁?]
烟味呛的我说不出话。
冰冰凉凉的手放在我脖子的一瞬间忍不住惊颤一下。
我甚至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体的凉意。
路厌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哑着声音问我,[他到底是谁?那个在你房间待了一夜的男人是谁?]
他终于慌了神。
手指松了松,转而抱着我的身子不肯松手,低声对我说,[笑笑,别这样对我。]
我拿起垃圾就扔到了他的脸上。
那些记忆,我还给你。
甩下路厌就慌忙回去了,没注意到路厌逐渐颤抖的身子。
为了感谢顾望,我邀请他共进晚餐。
地点选在了路家的餐厅里。
我拿出了洗干净的小羊玩偶,兴奋的给顾望看。
[这个玩偶,我之前可喜欢了,所以我决定将最喜欢的送给你。]
顾望挑了挑眉,含笑将小羊玩偶放在怀抱里。
我在心底默数着,
三
二
一
直到路厌怒气冲冲的向我们这桌走来,抬腿直接做在了我的旁边。
看玩偶的时候,啧了一声,从嘴角扯出了一抹笑。
他强忍的怒意说,[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女朋友最近有点不听话,她该离开这里了。]
顾望听了他的话也不恼,只是用手一遍又一遍抚摸着玩偶。
这个动作明显刺激到了路厌。
他握着我的手猛地用力。
我忍不住痛的喊了一声。
谁料路厌用充满怨念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也知道痛啊!
临走时候瞥了一眼顾望,漫不经心的说,[一个玩偶而已,不值钱的,顾先生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一车。]
顾望不慌不忙回了句,[玩偶丢了可找不回来了。]
又回来了,又回到了路厌的房子里。
我看向墙壁的合照,照片上的女孩依靠在男友怀里,满脸幸福。
那个窗帘是我们一起选的,屋子的摆设是一起设计的。
但如今的我,看这些只觉得讽刺。
[笑笑,他是不是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