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惨了刘淮,他却厌恶我到想吐。
为了嫁给他,我易容成他白月光的样子。
我顶着白月光的脸问他:你喜欢我的脸,还是我的灵魂?
他答:你的人。可他连自己深爱之人都认不出来。
这是我第八十八次向刘淮求亲,我穿着一身红嫁衣,站在淮王府门前。
“刘淮,我来嫁你了。”
刘淮被家丁扶着出来,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林小姐,本王病入膏肓,你的好意,本王实在无福消受,还请……另谋良缘。”
呕!他扶着墙干呕起来。
我就这么让他讨厌?虽然伤心,但我还是更担心他的病。
“我去给你找大夫!”
他说话有气无力。“大夫说,这是心病,本王一看到你就会……”
他扶着墙再次干呕。
原来是一看到我就会吐吗?
我就令他这般厌恶?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追了他这么多年,就是块铁纱,也该融化了吧。
我成了盛京城里,最大的笑话。
能让男人看到就想吐的,放眼天下也只有我这一个。
丫鬟苦口婆心劝我:“姑娘,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病鸡。以您将军千金的身份,什么青年才俊找不到。”
“可我就要刘淮!”
我爱了刘淮这么多年,被嘲笑,被厌恶,被拒绝。
但我从没改变过心意。
当年,他把我从水里救起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立下了誓言:
我要成为他的王妃,唯一的王妃。
我不信刘淮吐了是因为厌恶我,他是身体不好才这样。
为了给刘淮补身体,我偷了家里的千年灵芝,潜入淮王府,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却看到,雕花窗内,刘淮抱着庶妹林清晚,给了我一个“惊喜。”
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深情款款。
“那日我故意装吐,终于把她逼走了。晚儿你放心,此生我非卿不娶。”
林清晚含情脉脉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晚儿也非君不嫁。”
拿着灵芝的我,看着他们恩爱缠绵,像个笑话。
爹爹班师回朝的第一天,刘淮就迫不及待上门求亲。
他求娶的是林清晚。
他为她准备了十八抬聘礼,还许诺将会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让林清晚风光嫁入王府。
我躲在屏风后面,听着他在爹爹面前描绘那盛大婚宴。
他这般神采飞扬,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他诚意满满,爹爹只能应下这桩亲事。
事后,爹爹来我房里安慰我:“英儿,姻缘不可强求,他不属于你,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红着眼,看着爹爹。“可我不想死心,只想强求。”
他是那样好的男人,为了心爱之人不在乎门第,不在乎世俗眼光,甚至不在乎林清晚嫁过人,是个寡妇。
他这个痴情种,我舍不得放弃。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既然不能让他爱上我,那我就成为他的“心上人”。
我最终还是如愿以偿,成为刘淮的新娘。
我打晕了林清晚,易容成她的模样,代替她嫁入淮王府。
……
洞房花烛夜,刘淮第一次抱着我,与我耳鬓厮磨,说着情话。
他说了很多,说起他与林清晚的相识,相知,相恋。以及,他有多厌恶我。
原来,每一次在我向他表白的时候,他都会当笑话说给林清晚听。
他说:“从没见过林清英那么无耻的女人!本王都拒绝她八十八次了,她还死缠烂打。若不是本王让她成了全天下的笑柄,林老将军也不会气到回府,同意把你嫁给本王。”
他说:“晚晚,这辈子能与你白头偕老,是本王的福气。”
“我也是。”
我环抱着他,靠在他的胸膛上,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虽然他不喜欢我。
但他属于我。
我的第一次,是在澡桶里用木棍解决的。
毕竟林清晚是个寡妇,寡妇总不能是处子之身。
那天我痛得要命,他却来向我求欢。
我永远没办法拒绝他,我忍着痛,用在青楼里学到的技术伺候他。
是的,为了讨他的欢心,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学。
房中之术如是。
成为林清晚亦如是。
在林清晚待嫁的那半年里,我和她同吃同睡,学习她的一切。
走路,吃饭,睡觉……甚至是不经意间的小动作。
为了成为林清晚那弱柳之姿,我节食半年,生生把自己饿成了她。
皇天不负有心人。
只要我戴上人皮面具,别说刘淮,就连林清晚的亲娘都认不出我。
所以,在和刘淮成亲后,他从没怀疑过我的身份。
偶尔情到浓时,他甚至会说:“晚晚,本王觉得你比成亲前还要可爱。”
我会笑着问他:“那王爷是喜欢成亲前的我,还是成亲后的我?”
他捏着我的鼻子,笑容温文尔雅,如春风一般。
“都喜欢。”
如我所料,刘淮是个好相公。
不管政务多忙,他都会准时回家。
他会记得林清晚爱吃城南的小酥糕,每次只要他路过,他都会为我买来。
我们会弹琴,作诗。
偶尔他也会有怀疑:“晚晚,本王记得你以前诗文很好,怎么现在退步不少?”
诗文这种东西,我从小就不喜欢。而且这玩意要天赋,哪怕我一直在恶补,也无济于事。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诗文虽好,却不能帮到夫君。我知道,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王妃,我应该多看一些军书,多了解一些时政。”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不见底,只有在想起林清英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怎么变得和她一样了?”
我只能装作不懂。
“她?是谁?”
他回神,眼神里的狠厉消散,捏捏我的鼻子,无奈又宠溺。
“打天下是男人的事,你呀,乖乖地等着做皇后就好了。”
刘淮并非空口说白话。
本朝采用的是分封制,皇子成年后便会获得封地,成为盘踞一方的诸侯。
如今天下大乱,诸侯割据,人人都有机会当上皇帝。
刘淮有能力,有抱负,自然也有这个机会。
可他始终都差一点,差一个能让他平步青云的东风。
本来,我爹爹是可以做这股东风的。
可爹爹觉得刘淮伤了我的心,所以在“林清晚”出嫁的时候,连一分嫁妆都没准备。
对此,刘淮心里不舒服,我也是。
他有气,我有愧。
我将他的手放在心窝里,试探着问他。
“王爷,你后悔吗?当年你若娶了林清英,现在林家肯定会支持你。”
他有片刻的出神,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
他低头看我,深情款款。
“有妻如你,夫复何求。不过……”他突然问我。“你那嫡姐,好像很久没有消息了。”
我垂下眼,他竟然还能偶尔想起我,心中又甜又涩。
我说:“在我们成亲当天,她好像就离家出走,云游四海去了。”
“她那样的女人,心太野,还是你好,宜室宜家。”
我娇羞地靠在刘淮的胸膛上。
一开始嫁给他的时候,我是满心欢喜的,总想着,只要他能喜欢我,就够了。
可随着我获得他的宠爱越多,我想要的就更多。
我会和自己的皮囊吃醋,我有时候会有一种撕开人皮面具的冲动,想问他。
“一直和你恩爱的是我,你还厌恶我到想吐吗?”
可我不敢。
我知道,我要是这么做,一切都完了。
爹爹病了。
只是被一支羽毛箭擦破了点皮,他便一病不起,竟然很快要不行了。
我赶回家,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他,一声声唤他:“爹爹。”
可他却不肯看我,嘴里只喃喃念着:“英儿,我的英儿。那刘淮不是好人,你不可被他骗了呀。”
我赶紧解释。
“爹爹,不是这样的,他是好人,您忘了,女儿小时候落水,他还救过女儿的命。”
爹爹一把将我推开:“你不是英儿,你滚!”
我是,我就是英儿啊。
可我不能相认。
人皮面具只有一张,一旦撕下,再难贴合。
我既然选择成为林清晚,就只能是林清晚。
爹爹不愿意见我,我只能在门口守着爹爹,
在爹爹的病房外,我见到了刘煜。
他还是一如当年模样,是清朗温润的翩翩少年郎。
刘煜也是诸侯之一。
只是不同于有军队,有部下支持的刘淮,刘煜只是一个无权无势,也没有野心的闲散王爷。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重已经作废的身份——我的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