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了一本小说里。
没做女主,没做反派,也没做炮灰,而是成为了一位自始至终都充当背景板的长公主。
这位长公主姿色平平,却男宠众多。
简直就是老色批专属福利。
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过上锦衣玉食、美男环绕的神仙日子时,美男一号翩然而至,向我呈上一百斤重的奏折。
“长公主,皇上出京游玩,这是您需代他批阅的奏折。”
我:“……”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穿书了还要当社畜?
我觉得这个国家要完蛋了,真的。
为什么连县令抱大胖孙子这种事都要写奏折告诉皇上?
难道他不知道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吗?
昏暗的烛光下,我抬起头,看向还剩八十八斤的奏折,扶了下并不存在的眼镜,长叹一声。
美男一号适时地递上一杯茶。
我的视线顺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移到他俊美妖冶的面容上,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他露出一瞬的仓皇,微微低头,黑色长发自肩头滑落:“回公主,奴叫裴玉。”
啧,果真是个美人应有的名字。
原著小说是个江湖故事,朝堂之事只寥寥几笔带过,所以对于这个华容长公主,我知之甚少,更不要说她的男宠们了。
“好名字。”
我抹了把口水,探手就要解他的腰带。
裴玉猛地按住我的手:“公主这是做甚?”
他瞧着弱不禁风,没想到力气还挺大。我看向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满意,老色批之魂熊熊燃烧。
“做什么?自然是就寝了。”
裴玉一愣:“公主此话当真?”
啧,这话问的,美人在怀,不做点什么,怎对得起我胯下三十公分的……幻肢。
我娇羞一笑,朝他抛了个媚眼。
然后脸抽筋了……
“公主可是眼睛不舒服?”
我“矮油”一声,顺势倒在他怀里,一只手顺着他的锁骨摸进衣领里,娇嗔道:“本宫好累呀,要裴玉哥哥亲亲才能起来。”
裴玉:“……”
他浑身僵硬,一动不动。我缩在他怀里仰面看去,发现他居然脸红了。
竟然没有一点作为男宠的主动和觉悟,这说明了什么?
当然说明……
这位美人儿是个雏了。
想到这儿,我的老色批之魂显然已经撑不住了,“嗷呜”一声就把他扑到地上。
美人应声倒下,松垮的衣襟里露出香肩,黑色长发肆意铺开,更衬得面若冠玉,眸似星光。
我慢慢噘起了嘴唇。
裴玉“啪”一下挡住我的嘴:“公主确定要在这地上?不如我们回房……”
回什么房!玩的就是心跳、就是刺激,美人儿,姐姐要给你一个难忘的夜晚。
我挪开裴玉的手:“不回,就在这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话音刚落,我似乎在他眸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寒意。
“公主确定吗?”
我犹豫了一下。但老色批的本质战胜了理智,我点了点头。
下一秒,裴玉捏住我的肩头,瞬间转移了位置,将我压在身下。
在那个炙热的吻落下时,我彻底看清了他眼中的冰冷……
与美人儿一度春宵是怎样的体验?
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第二天醒来后,我反复确认自己是不是穿进了拥有大量脖子以下活动描写的古早言情小说。
最后我得出结论,没穿错。
只一晚上,我就被裴玉这小妖精榨得一滴不剩。
就在我形容枯槁、苟延残喘之时,裴玉衣冠整齐,神清气爽地走到我面前,恭敬道:“公主,您还有八十八斤奏折需要批阅。”
我:“……”
可去他大爷的吧,爱咋咋地,这国家不能要了,毁灭吧!
裴玉美目一眯:“如果不完成任务,皇上可就不给您发工资了,到时候流落街头,食不果腹……”
我:“……”
对不起,我是社畜,我需要工资,我这就去批阅。
穿书第二天,我还没来得及认识美男二号、三号和N号,又含泪批了十八斤奏折。
夜晚,裴玉为我点亮烛台,含羞带怯地跪坐到一旁,低声道:“公主,该就寝了。”
我“腾”一下跳起来,连连摆手:“我自己会睡,你离我远点儿。”
裴玉垂下头,像是有些难过:“公主是讨厌奴了吗……”
美人忧伤,我的老色批之心一阵阵地疼,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你这般独一无二,本宫怎会讨厌你?只是本宫批阅奏折众多,需好好休息。”
裴玉的反应有些奇怪。
既不像羞也不像怯,只是愣愣望着我,好似从未认识我一般。
看来这位长公主,平日里定是不会哄人开心。
这样想着,我对裴玉又多了几分怜惜:“往后你便与本宫平起平坐,不必自称为奴。本宫有什么,你就有什么。”
裴玉的反应更奇怪了。
他甩开我的手,“腾”一下站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不知为何,我从他的背影中,竟看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眨了眨眼。
片刻后,裴玉又折了回来:“多谢公主厚爱,往后……我定竭力服侍公主。”
别,千万别。
大哥,相信我,你竭力会闹出人命的,真的,我还不想那么早死!
没等我说出拒绝的话,裴玉再次匆匆离开了。
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又眨了眨眼。
所以你这一进一出的……
是窜稀了吗?
穿书的第三天,我是被一阵哭声惊醒的。
睁开眼时,床边突然多了两个头。
我吓得“嗷”一声抬起脚,打地鼠似地把两个头踹倒在地。
然后我发现,这是两个男人,还是两位与裴玉相似的,弱柳扶风的美人。
呃,华容长公主的审美,当真是单一得可以啊……
“公主,您竟宠幸了裴玉那厮,奴跟在您身边五年,还比不过刚来的人吗……”
紫衣美男哭得梨花带雨,但不知为何,一向老色批的我竟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是啊,公主,您从不让人侍寝,这次破例,定是裴玉那厮给您下了迷药!”
蓝衣美人看向我的眼神关切至极,可我却从他的语气里,咂摸出了几分男版绿茶的意味。
试探性的交谈后,我询问两人的名字。
紫衣美男潸然泪下:“奴叫李玉。”
蓝衣美人满脸忧伤:“奴叫张玉。”
我:“……”
这华容长公主不仅审美统一,连男宠的名字都要复制粘贴。
我突然想到什么,摸了摸脖子前挂的一块玉。从我穿过来时,这块玉就是华容长公主的贴身之物。
如今看来,她果真是对玉这种器件有特殊的偏好。
我打了个哈欠,又抠出一坨眼屎,这才顶着鸡窝似的头发缓缓站起身,环视四周,随口问:“裴玉呢?”
“公主,您为何还要寻那妖孽!”李玉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张帕子,以孟姜女哭长城的架势扑倒在我脚边,“您这般被妖男蛊惑,奴……奴不如死了算了!”
我张了张嘴:“我……”
张玉也跟着起哄:“是啊公主,裴玉心思不正,您休要被他骗了!”
我又张了张嘴:“我……”
“公主——”
“公主——”
我:“……”
原来三妻四妾是这种感觉吗?男人争起宠来,可一点不比女人弱啊。
但是大哥们,我找裴玉,只是想问问他,我的奏折批哪儿了……
作为一个还有七十斤奏折没有批阅的社畜,我是没有时间跟你们玩恋爱游戏的!
更何况,经历了跟裴玉的那一晚,我觉得我可能患上恐男症了……
“咳咳,你们先起来。”
“我不起!”
“我也不起!”
我:“……”
我深吸一口气:“我数三声,你们要是再不起来,我就当场把你们解雇。三,二……”
“听说公主找我?”
一道风清月朗的声音传来,我循声望去,就见裴玉一身白衣,谪仙似的立在门前。
较之地上两个娘娘唧唧的男人,简直就是一枝遗世独立、一尘不染的梅花。
我像看到了救星,当即热泪盈眶:“裴郎,你终于来了!”
裴玉被我这声“裴郎”叫得抖了三抖,半天都没有动作。
我一抹眼泪:“快把这两人送出去,我还要批阅奏折……”
闻言,李玉声音都变了调:“公主,您怎能这样对待奴?裴玉那厮究竟有何等好?您怎能让人如此双眼蒙蔽,识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