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江向来如此,外面的永远比家里的重要,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却还是觉得能用时间改变他,嫁给他5年,我竭尽全力维护着这段丧偶式婚姻。
我想我等不了了……
“我不许你去找她。”我心脏一紧,紧握的双手沁着冷汗,我低着头不看他。
“就1个小时。”他眉心皱起,语气不耐:“你先去机场,我会赶过去,不会错过。”
乔江向来如此,外面的永远比家里的重要,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却还是觉得能用时间改变他,嫁给他5年,我竭尽全力维护着这段丧偶式婚姻。
我想我等不了了。
我得了绝症,还有2个月的时间。
“我们离、婚吧。”我几乎用尽了浑身力气。
……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我踉跄倒在地上,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浑身颤抖,我蜷缩着身体妄图使身体里的痛减少一点。
闺蜜递给我诊断结果的那一刻,我手足无措,脑子里第一个放不下的人就是乔江。
以后乔江下班没有我等他回去,他会不会孤独?
乔江吃不到我做的饭会不会吃不下饭?
乔江找不到我会不会伤心?
我抱着闺蜜,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你说我要是不在了,他会伤心难过吗?”
“……他应该很开心吧!”
事实证明我还没有傻到不自知,也没有真的认为自己对于乔江来说有多重要。
闺蜜本来要请假陪我,被我拒绝了。
我想即便对于乔江来说我不重要,我依然想见他,想在生命的最后陪着他,或者是让他陪着我。
天边最后一抹残阳褪去,夜幕四合,清凉的夜风打在身上令我忍不住打哆嗦。
入秋了!
我打开手机,找到联系人界面,乔江总是在我通讯录第一位,我给他的备注一直是“乔大神”,好像只要备注不变,我永远都可以自欺欺人下去。
犹豫再三,我拨通乔江的电话。
“小安我这会有点忙,有什么事晚上回去说。”乔江的声音一如既往清冷,好像没有温度。
我本来想尝试着跟他撒娇,却像失了声,艰难地突出一个字:“好。”
我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挂断电话我呆站着很久。
路边霓虹闪耀,车水马龙!
我认识乔江是在大一的时候,他比我高一届。
我和他结婚正好5年。
乔江永远不知道我在嫁给他之前,有多么努力,努力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遗憾的是,大学期间乔江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大约是月老看不下去了,亲自下凡把我的红线在乔江身上系成死扣。
大学毕业第一年,学校请优秀毕业生代表回母校演讲,我运气很好,成为被邀请人之一。
去了才知道乔江也在。
演讲结束后几位校领导组织聚餐,我硬着头皮被灌了不少酒,酒桌上我看见乔江也喝了不少。
都说酒撞怂人胆,我生生在这次聚餐后把乔江成功拿下。
毕业一年多,我其实时刻关注着乔江的动态,他被家里人逼得到处相亲,每一次知道他去相亲我都坐立难安,暗恨他相亲对象不是自己。
如今正好。
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自报家门条件,跟乔江看似商量又好似没商量地把证给领了。
我需要他,他需要一个老婆向父母交代,非常完美。
结婚以后,我跟他的距离属于光年的跨越。
我知道他一直是一个性子很冷、沉默又寡言的人,每天一张冰块脸,向全世界都欠他钱一样。
不知道是我的热情打动了他,还是他习惯了我的存在。
我们之间越来越像夫妻了。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恩爱到老,却忽略了不是你的东西永远争不来。
在得知乔江的初恋陈棉回来没多久,我被确认为胃癌。
总感觉老天的偏心太明显,迫不及待把我从陈棉和乔江的世界里剔除。
所以我不知道乔江是真的工作忙,还是为了陪他的初恋。
我像个行尸走肉,到家时夜已经很深了。
打开门,一片漆黑,我知道乔江还没有回来。
我没有开灯,关上门,凭着感觉走到客厅,吃完止痛药,在沙发上蜷缩着,上腹部的疼痛越来越清晰,我辗转难安,按在腹部的双手几乎将腹部的肉掐烂。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我来说都是度日如年,不知过了多久止痛药终于在我的身体里起了作用,我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直到听到开门声,我才昏昏沉沉地醒来。
我从沙发上坐起,衣服的潮湿感让我打了个哆嗦。
乔江轻手轻脚开门关门,应该是怕吵到我。
客厅灯亮起的那一刻,我与乔江四目相对,从乔江后退的步伐中,我意识到乔江应该是被我吓到了。
他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被我吓到令他不高兴。
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如以往一样灿烂:“你回来了!”
我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脸色却比刚才好很多,乔江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他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我说过你的工作可以辞掉,这么晚才到家。”
乔江刚才是在责怪我吗?
我愣了一下,我今天中午给他送午餐的时候跟他说过我下午休息,晚上等他回家吃饭,是他忘了,打电话的时候还说要加班。
我没有生气,也不想争论,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没关系,只要我的心在他身上就好了。
可是我忽略人的贪心。
我脸上依旧挂着笑:“吃晚饭了吗?”
“吃了。”
乔江顺手脱下外套,放在衣架上,走到离我3米的地方,我非常清晰地看到他肩头的红色印记,是口红,还有他身上传来的甜甜的香水味道,这个味道是……乔江的初恋。
我如鲠在喉,想开口。
可我又能说什么呢?
质问他,还是跟他闹呢?
我好不容易经营的婚姻,好不容易让乔江对我关心,我不想亲手毁掉。
即便乔江还不知道我得了癌症,即便乔江这一天是陪着他的初恋。
我没有说话,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后半夜,上腹部的疼痛感把我叫醒,吃完药后看着乔江沉睡的背影我困意全无。
天微微亮起,我起床给乔江做早餐然后出发到公司。
闺蜜已经第n次给我打电话,信息一条接一条,不用看就知道她是想让我赶紧住院。
我已经辞职了,比起让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陪我走到生命的终点,我更希望在最后两个月里做乔江的全职太太。
中午我到公司给乔江送午饭。
我其实经常到公司给乔江送餐,即便我公司和他公司隔着半个小时的路程。
所以,他公司里的人早就认识我了,见了面都会相当热情跟我打招呼,还会羡慕地说上两句。
“安安姐又来送爱心午餐了,乔总真的太幸福了!”
“乔总中午一直等着呢,以后没有安安姐给乔总送爱心餐,乔总都会不习惯的。”
今天一进公司,总感觉大家眼神怪怪的,跟我说话的也明显少了。
我径直走向乔江的办公室,他的助理上前拦住了我:“安安姐,乔总办公室有客人,午餐我来帮你转交。”
以前为了赶时间我基本上都是让助理帮我转送,关于此刻助理脸上的复杂表情我根本没有注意,更不会多想,笑着点头把午餐交给她。
“好嘞,辛苦了。”
我没告诉助理我离职了,我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等,等乔江吃完饭把餐盒带回去。
我没有离开,去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我听到几个人在小声议论乔江。
议论的内容大约是乔江多么帅,多么多金,她们是如何为乔江感到遗憾。
我在心里偷偷乐,是呀,这样一个男人是我的老公,我骄傲,我自豪。
我准备出去加入他们的阵营,跟他们一起讨论乔江,我的小道消息他们肯定更乐意听。
“真为安安姐难过,乔总这么好的男人总是被人惦记,今天那个肤白貌美大长腿,长得跟个明星一样的女人,我敢打赌她肯定跟乔总关系不一般,我可看见了,乔总见了她都愣了,还痴笑,你们有谁看见过面瘫乔总露出痴汉笑吗。”
“没有,没有。”
“我敢打赌,安安姐都没看过。”
那一刻,我放在门上的手僵住了,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脑子里闪现过陈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