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后我独自拉扯儿子考上名校。
没想到他出息了第一件事是跟我断绝关系。
婆婆在一旁煽风点火骂我是丧门星克死了老公。
扬言要我滚出家门。
可是，房子的户主是我哎。
饭桌上的气氛剑拔弩张。
“江彬，你现在已经二十岁，所说的任何话都具有法律效应。”
我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语重心长。
“我以妈妈的身份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和我断绝母子关系吗？”
坐在我对面的帅气青年腮帮紧绷。
他闷声“嗯”了一下。
“在我心里你早就不是我妈了。”
我寒心地望着费尽我半生心血养育出来的孩子。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
旁侧的婆婆嘴巴咀嚼不停。
她边吃边碎嘴：“要不是你，我儿子也不会死，现在我乖孙长大，你的任务也完成了。”
“丧门星，我要是你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赖着不走。”
我讥讽道：“妈，你可别忘了你儿子是死在别的女人房里的。”
我和老公是相亲看对眼的，他是工程师常年跑工地。
儿子读中学时老公出轨洗浴女被我发现，我吵着闹着要离婚。
可能看中我是个免费保姆还能赚钱，他一直拖着不愿意离。
但又受不了家里无休止的争吵，所以他干脆住在了外面。
结果因为纵欲过度一命呜呼。
婆婆把老公的死怪在我头上，连带着影响了儿子。
他们认为如果不是因为我生孩子不好好管理身材，老公也不会出轨，更不会死。
我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们。”
旋即我签下亲子断绝关系协议书。
我所有的解释在他们看来都是诡辩。
这么多年，我的付出都喂了狗，狗至少还会叫唤两声。
人就不一样了，还能反咬你一口。
既然养了个白眼狼，那我就当没生这个儿子。
“不过……”
我顿了顿到房间里拿了房产证摔在桌上。
我指着证书上黑白分明的户主名冷笑。
“看清楚了，房子是我的。”
“该滚出去的是你们！”
婆婆傻眼了，她气得把碗一丢砸了个四分五裂。
“你个黑心肝的乱讲什么？房子分明是我儿子辛辛苦苦攒钱买的！”
我：“你是不是日子浑过着把自己都给整糊涂了？”
当初我是供房供车嫁到他们家来，婚后两人的工资各自保管。
结婚这么多年我收到最贵的礼物还是拼夕夕上五十多块钱的蓝宝石项链。
年轻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我以为生活本就如此，两个人一起努力就好。
到头来全是我一厢情愿，对方本就是算计而来。
我挑眉道：“协议我刚刚已经签了，现在你们想反悔也来不及。”
协议一式两份，我收走一份后挪步到玄关处扭动门把手。
“你们可以滚了。”
江彬看了眼婆婆又看了看我，随后站起身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大不了我继续认你当妈，你别这样对奶奶。”
我以前心疼他不能和别的孩子一样家庭健全成长，所以只要是不过分的要求我都顺着。
有次班里组织学生出国旅游，高昂的费用使我不得不打两份工。
白天在公司当码农，晚上摆摊到深夜。
最辛苦的时候我三天只睡了五小时不到。
我不奢求他能体谅我的辛苦，只要能不让我伤心就行。
结果他却说我怎么不累死去陪他爸，这样他有遗产又不用面对我。
我的心瞬间冰凉。
我苦笑着摇头，作为父母，我够尽责了。
我郑重道：“江彬，我会支付你上大学所有的学费，每个月也会按时往你卡里打入一部分生活费直到毕业，这算是对你最后一点仁慈。”
今时不同以往，我绝对不会再像从前一般蠢。
江彬似乎没想到我会回绝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婆婆反而笑出了声：“好好好！”
“你这个毒妇，走就走。”
她上前几步拽过江彬气冲冲跨出门槛。
不料下一秒竟直直跪在了门口仰天痛哭。
她一手牵着不知所措的江彬一手抹泪哀嚎。
“大伙快来看看！我家媳妇要把我这个老不死赶去睡大街！”
“天底下哪有媳妇做成这样的！”
变脸速度之快让人目瞪口呆。
我们家住在老小区还是一楼。
小区里大多上了年纪的老人，晚饭后闲来无事。
婆婆这一喊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江老太你这是干吗呢？”
“是啊，一家人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说。”
“对，多难堪啊……”
婆婆老泪纵横，抬手擤鼻涕，青色鼻涕甩到地上黏腻恶心。
她指着我哑着嗓子声音却又粗又大。
“你们不知道我这个媳妇，平常就不爱着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背着在外面偷男人。”
“可怜我儿子死得早不能帮我这个老妈子。”
“现在她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想要了要把我老妈子和我乖孙撵出家门！”
说着她往后一瘫顿脚捶胸。
“你们评评理，我真不想活了——”
江彬垂头，耳根子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他一言不发，我好笑地问：“江彬，你也觉得妈在外面有人？”
“不然呢？”他左右打量几眼才支支吾吾地说：“你就是看我爸不在了才这么对奶奶。”
“我爸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倒打一耙诬赖人倒是好本事。
我恍惚间大梦初醒。
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明白他爸是个怎样的人。
所有的指责和埋怨都是故意的，他从心底嫌弃我。
说不痛心是假的，毕竟是我从手术台上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孩子。
不过人都有底线，我受够了。
旁边的刘大婶唉声叹气：“小彬，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妈妈呢？”
她一讲话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附和。
“是啊，你妈妈为了你有多辛苦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还有江老太你也别叫冤，当年你儿子的事我们还记得嘞。”
“人莞萍在你们家任劳任怨要找不早找啦？你们这样编排人有没有良心？”
婆婆怔愣在原地，她以为所有人都会向着她才对。
可惜我这么多年每天进进出出忙里忙外。
好名声是实打实积累下来的。
而她才是邻居心中爱做妖的老太。
江彬更是眼眶泛红，羞耻得快要哭出来。
我进屋把亲子协议书拿出来展示给所有人看。
“大家瞧好了，这婆孙俩想把我撵出家还不认我这个妈。”
“结果房子是我的他们又不干了。”
“我只想过安生日子，是他们不想好好过，怨不得我！”
语毕我将他们的行李大包小包地扔出去。
“大家作个见证，往后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砰”一声门被关上，我再没理会外边人的谩骂。
第二天上班同事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对。
没过多久领导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他雷霆大怒：“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公司的形象！”
“我正式通知你陈莞萍，你被解雇了！”
低头望去，手机屏幕里婆婆的脸还是那么面目可憎。
江彬戴着口罩，她靠在江彬的肩头如泣如诉地说我有多恶毒。
甚至还把我的姓名地址等私人信息通通曝了出来。
已经有网友留言今天下班在我家门口等我。
婆婆破涕为笑：“谢谢这位好心的网友，您一定要帮我们可怜的婆孙讨回公道，麻烦您了。”
好家伙，一夜醒来，变天了。
我在外面吃饱喝足玩够了才回去。
以前没这个机会，我总在害怕要是自己不够倒下了江彬该怎么办。
虽然被辞了，可现在也没那些顾虑了。
等我回到家时红日西垂，晚霞绮丽。
婆婆和一个戴眼镜斯文有礼的男生守在门口。
我默不作声。
男生扛着摄像机朝我伸出手：“你好，我姓孙，你叫我小孙就行。”
我没闲情逸致理会来讨伐我的人，径直掠过他上前开门。
婆婆在后边低声细语：“你看孙记者，我这媳妇向来没有教养！”
门快关上的瞬间被一股力量推开。
婆婆叉腰怒视，苍老的面容写满刻薄。
“我老妈子还没进去呢你慌什么？！”
我抱着手好整以暇：“这是我家。”
婆婆：“什么你家？这是我儿子家！”
她抬手招呼：“孙记者快进来别理这个泼妇。”
男生应了声飞快小跑进门。
我无语凝噎，转身自顾自地去泡了杯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