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嫁给齐峥做续弦,全因我长得像他原配妻子。
他拿我当替身,我便拿他当金库。
我在外一掷千金,只求与面首春宵一度。
齐峥知道后,掐着我的脖子,“想尝男人的滋味儿?好办,爷给你!”
我素来对婚嫁无感,直到说媒的人踏进我家的门槛,说这次要求娶我的人,是当朝首辅齐峥。我这次点了头。
齐峥这个人,在朝谋政,也修坝开道,便利民生,名声响亮,我一直很敬佩他。
既然必须要嫁人,那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我告诉自己,自此后要收心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好好当他的贤内助。
哪怕我嫁过去其实是续弦,这一点说媒的人早早便交代了。
新婚夜,我被送进洞房,老老实实披着盖头等他。
良久才听见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过来,紧跟着我的盖头应声落地。
他身上带着明显的酒意,低头凝视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
我仰头一怔,心里纳闷,明明是他求娶我,为何不知道我姓甚名谁。
“云裳。”
“云……裳……”
男人低沉的嗓音把我的名字念了个缱绻撩人。
他垂眸看了我很久,似乎一遍遍在描摹我的眉眼和轮廓。
我难得有些紧张,却也任他打量。
直到男人突然勾唇。
“还真是像,只是你的眼睛要更亮一些……不看便好了。”
“什么?”
我刚想抬眼问他,眼前却倏地变暗,一只温热干燥的手盖上了我的眼睛。
“乖,别看。”
我心念一动,便果真不再挣扎。
烛火摇曳。
齐峥抬起我的下巴,在醉意中覆上我的唇,掌心也托住我的腰身,暧昧地摩挲。
我初涉情事,很快被他亲得仰头喘不过气,又难耐地溢出几句呻吟,男人身子一僵,继而更加汹涌地吻过来。
他把我扣在床上,吻暧昧缠绵地流连。
直到我的衣服都被剥落,他突然意乱情迷又不可控制地在我耳边沉沉地喊了一声:
“娇娇。”
只这一句,猛地把我定在原地。
我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逆流,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齐峥却全然没有感觉到我的不对劲。
我冷不丁地伸手推开他,掰开他捂着我眼睛的手。
男人撑起身子,皱眉盯着我,在夜色里那双眸子很深邃又很深情。
可他却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我自嘲一笑,直直地看向他:“齐大人,你是在把我当替身吗?”
齐峥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那点欲全数退去。
他翻身坐到一边。
“抱歉,失礼了。”
我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黑暗里那个挺拔的身影,觉得心寒。
“齐大人还真是毫不避讳,够坦诚的。”
齐峥任由我嘲讽,胡乱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脸,试图保持清醒。
片刻后,他利落地下床,笔直地站着,背影清冷孤绝。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心里有放不下的人,娶你回来也只是因为听说你跟她长相相似罢了,若非如此,你我犯不着有这层关系。”
我笑了,感到荒唐。
“所以齐大人对我没有半分愧疚?”
那道身影顿了很久才往外走去。
齐峥的声音很冷,像罩了一层坚硬的壳。
“有何愧疚,你家向我要了千万黄金作聘礼,大家各取所需的关系,何必咄咄逼人?”
我心凉了半截。
他出门时我才崩溃地朝外面喊:“聘礼的事我不知道!你不能把这种事赖在我身上!”
回应我的,是一道冷漠至极的关门声。
齐峥把我替身的位置摆得很明白,也不藏着掖着。
他心里还有人,他也不忌讳地告诉我,我却心里怅然若失。
新婚夜之后,好几天齐峥都对我视而不见。
我自然也不会没事上去触霉头,我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尤其是从家里带来的大包小包的行李都需要安置。
我在卧房里收拾了很久,把衣服一件件塞进柜子里,又把胭脂水粉放到梳妆镜前。
其中不乏找到齐峥原配留下的东西。
他口中的“娇娇”,留下来的衣服颜色都素净,首饰也极简。
我收拾到中途,突然拿着一根翡翠簪子发起愣,莫名地很想知道那位“娇娇”是什么样的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齐峥念念不忘。
然而就在我走神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丫鬟,端着盆洒扫用的水在门口趔趄了一下,水盆摔落在地,水不可控地流了一地。
而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浑身一抖。
那根翡翠簪子从我手中飞出,应声而落,啪地一声摔成两截。
我一怔。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旁边的丫鬟突然聚成一团,好像很害怕似的抱团看着我。
这时,我听见她们的窃窃私语。
“完了,她把夫人的簪子摔坏了!会不会连累我们啊!”
“上次有个丫鬟只是把夫人的衣服弄掉了,大人都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把那个丫鬟赶走了,这下完了。”
“真倒霉!”
她们一句接一句的,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好像她们也知道我只是个替身罢了,所以口口声声还叫那位原配为夫人。
我捏着手心,很克制才能让自己的表情不崩坏。
那根翡翠簪子变得很刺眼,而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齐峥很快出现。
他先是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乱况,紧跟着沉着嗓音问:“怎么了?”
我抬眼看向他,语气平淡又嘲弄。
“哦,我把你前妻的簪子给摔坏了,她们怕得很,怕你责备我殃及池鱼。”
齐峥的目光果然落到了地上碎成两截的簪子上,他大步走过来,小心翼翼地俯身捡起簪子,眉心拧得很紧。
“你故意摔的?”
“有什么区别吗?”
我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底气站在他面前对峙。
齐峥的眸光凌厉,紧紧地盯着我,似乎快要把我看穿了,却又避开我的目光,只是紧紧地捏着簪子,哪怕残缺处磨得他手掌流血他都恍然未觉。
半晌后,他哑着嗓子:“以后不要动她的东西了,已经很少很少了。”
一句话刺得我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空气几乎静默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良久,齐峥跟那些战战兢兢的丫鬟说:“把许夫人的东西整理好送到隔壁卧房,以后做事不要这么冒失。”
许夫人就是他的原配。
我不知道他这些话是说给丫鬟们听的,还是说给我听的。
但这一刻,我确实觉得自己很多余,仿佛就是因为多了我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事情才变得乱糟糟。
于是我抢在丫鬟们应声之前开口。
“不用,该去隔壁的是我,你就守着你的娇娇吧。”
我从卧房搬出来,负气地把所有东西都堆在一边,完全丧失了整理的干劲,甚至恨不得时光倒流,抽那个答应婚事的自己两巴掌。
现在好了,把自己弄到如此轻贱又被动的境地。
我跟齐峥陷入了更加僵持的局面。
而日子越久,我越觉得心灰意冷。
所幸齐峥是个家大业大的,我带了一大堆银票出门找乐子。
既然在家里找不到存在感,那我就在外肆意挥霍。
我去了京城鼎鼎有名的南风馆,一掷千金点了他们店里的魁首。
酒过三巡,我已经有些醉意。
魁首不愧是魁首,眉眼俊俏,气宇轩昂,却又能歌善舞,在我面前既能捏着戏腔,又能弹一曲箜篌,真叫人如痴如醉。
我勾着唇,拉着他的衣衫。
“公子好身段,能不能给我亲一个?”
我陡然起了色心,勾着他的脖子就要踮脚索吻,魁首也不拒绝,挑着眉等我主动凑过去。
然而就在我们的唇快要碰在一起的刹那,门被轰地一声从外面踢开。
齐峥一脸愠色地出现,声线低沉。
“云裳,你在胡闹什么?”
屋子里熏香袅绕,我看清是齐峥后却也不慌,反倒扬唇笑了。
“怎么?这就叫胡闹了?若是你晚来一秒,我就要跟他滚上床了,到时候再来也不迟。”
齐峥脸色铁青,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用力攥住我的手腕,把我和魁首分开。
“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我笑得漫不经心。
“我是什么身份?不过就是齐大人的替身罢了,齐大人拿我当乐子,我也出来给自己找找乐子不行吗?做人不能那么苛刻吧?”
说着,我依旧伸手要去抱魁首,却被齐峥用手臂格开。
他略一瞪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