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是我的男宠。
父王宠妾灭妻,我就当着那小妾的面折辱云歌。
谁让云歌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没想到,向来高傲的云歌居然捧着我的腿一路吻下,满脸迷醉,痴痴对我说:
“郡主,求您狠狠地践踏我吧。”
“朝阳,你不会以为朕纳你为妃,是因为爱你?”
惨白的月光透过朱红色的窗,照映在年轻帝王精致的脸庞上。他的菱唇一开一合,继续吐出浸满了恨意的话语:“你曾那样折辱朕,竟还敢生出妄想。”
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肚子,“云歌,别这样,我有了你的骨肉。”
“叫朕‘陛下’。”云歌的脸色未变,淡漠近乎残忍,“你肚子里的孽种,是星初那个贱奴的?还是旁的什么人?”
“是你的!”我急急分辨。
“就算真是朕的,那又怎样?多的是为朕绵延子嗣之人。”他略一瞥眼,我看见殿外候着一个宫装美人,她小腹隆起,约莫已有四五个月的身子。
“只有大夏国的贵女,才配孕育朕的子嗣。而你,不配。”他的眸子里泛起讥诮的暗芒,似在嘲笑我的天真和愚蠢。
当初那个单纯爱哭的少年郎,终于成长为今日冷酷深沉的帝王。
第一次见到云歌,也是在一个有月亮的晚上。
我被一伙土匪绑到了山寨,那刀疤老大看我衣着光鲜,非逼着我给家里写信求救,好让他们要赎金。
“啧啧,再高贵的公子哥儿,还不是落在老子手上?”
我风淡云轻地笑,看得那个老大直了眼。
他挠挠自己脸上从眉间贯穿到脸颊的刀疤,咧嘴一乐,“你还别说,这小子长得跟娘儿们似的,有点好看。”
“老子最讨厌这种娘儿们兮兮的男人,小白脸还不跪下向你爷爷磕三个响头?”
我闻声望去,啧,一个比我长得还像娘儿们的小少年抓着把快生锈的大刀瞪着我。
可惜生得太美,这一眼,委实没什么杀伤力。
我放声大笑。
“小白脸,你笑什么?”那个美少年拧紧一双秀气的眉毛,脸颊气得鼓鼓的,像某种爱吃坚果的小动物。
要不是他这粗噶的嗓音,我倒要误会他和我一样女扮男装了。
“我笑我明明是来投寨入伙的,却被你们当成了肉票”,我故作轻蔑,环视了寨子一眼,“这么没眼光,难怪过得如此穷酸。”
“你说什么?穷酸?”那小子瞪圆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重点是我要入伙好不好?”我对着他们讲起了我的远大志向,“我自幼便想当个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就像大当家这样的。”
“就你这小身板?还想打家劫舍?”有人发出了质疑。
“那我就露一手吧。”我叹了口气,“来,就你。”我示意那个看上去最为高大健壮的黝黑汉子,也就是寨子的二当家,和我过两招。
说好两招,就是两招。
两招过后,我把他打得在地上翻滚哀嚎,哭爹喊娘,半晌无法起身。
笑话,我朝阳郡主自幼随着父王请来的江湖高人修习武艺,区区一个草莽汉子何足畏哉?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秀秀寨的二当家。”大当家威严地扫了一眼寨子里的人。
有人不服气,但是看看鼻青脸肿的二当家,又不得不噤声。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朝阳。”
“朝阳,以后就让云歌伺候你吧。”大当家指了指那个面若好女的小少年。
云歌在寨子里的地位,就是没有地位。
他是孤儿,无所依靠,稀里糊涂就入了寨子做山匪。
艰难长到十三岁,没少被人嘲笑欺辱,因此性格别别扭扭的。
那天见到我,还以为我比他更弱,想欺压我一下。
哈哈,没想到我这么强吧?
我背着手在秀秀寨里转了一圈,愁人,这寨子的光景简直可以用凄惶来形容。
寨中兄弟二三十人里,除了个别天赋异禀的,大多面黄肌瘦。
还以为当上山匪就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没想到秀秀寨穷,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每顿吃着寡淡无味的野菜就窝窝头,就这,已是寨中最好的待遇。
身为二当家,我必须尽快为大家伙儿找条财路。
我瞄准了云歌。
要不,来个仙人跳?
大当家同意了我的计策。
云歌不同意。
但他的意见通常是不作数的。
我们没有本钱打扮,好在云歌天生丽质,布衣荆钗,难掩国色。
该死,竟莫名地像那个娇媚的贱人。
“你怎么了?老子哪里不对吗?”云歌感受到我不善的目光,有点纳闷。
“别自称老子了,你现在是女孩子。”
“老子是男人!”云歌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嗯嗯,男人,长得漂亮的、连刀都拿不动的、十三岁的、男人。”
云歌眼睛都红了,委屈得要掉眼泪。
我们在渠州城里转悠了大半个月,穷得一个馒头吃三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师爷的门路,我扬言要献上家中的绝色妹妹,只求八百两白银。
那师爷本来觉得我面生,又状似乞儿,不耐听我聒噪,但见到云歌之后,立马改了主意。
第二天,他安排云歌在茶楼里间候着。不多时,来了个锦衣华服的胖老头儿。那人正是我此次要钓的鱼,也是渠州城里最大的官——杨清。
杨清一见到眉目如画的云歌,立马色心大起,眼珠子粘在云歌身上都快掉出来了。
他白日里还是要装模作样的。等到了晚间,一顶小轿接了云歌到杨清的外宅。
我随即潜进去,但见房间里红烛满目,亮如白昼。
“小美人,别害羞呀,哥哥疼你。”杨清那老头子对着云歌心急地搓搓手,露出猥琐的笑容,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
云歌轻蹙眉头,他这阵子饿得只剩一把骨头,瘦弱可怜,更惹得杨清那厮心痒难耐。
杨清眼冒淫光,一上手就撕衣服。云歌的袖子都被撕破了,露出三分清瘦的肩头。
“男的?”杨清挑了挑眉。
他嘿嘿一笑,显然更兴奋了,抱着云歌就想往他纤细的脖子上啃,云歌躲闪抗拒,整个人急得像煮熟的虾子。
该我出马了。
我大喝一声,拔剑劈开房门,吓得杨清一个哆嗦,被云歌大力推开。
“杨清狗官,你对我的弟弟做了什么?他才十三岁呀!”我演得声情并茂,喊得惊天动地,一副伤心悲愤,急欲把他杀之而后快的样子。
杨清慌神了一瞬,又很快装腔作势起来。他理了理衣襟,清清嗓子,“你是他兄长?我已经付了你一千五百两,你闹什么?”
合着那师爷还揩了不少油?
“我和师爷说的是过继给你做儿子,可不是做娈宠。你敢轻薄我弟弟,我定让你好看。”
“本官虽然尚无子嗣,但也没道理过继一个毫无瓜葛之人。你现在胡搅蛮缠是想讹银子?”
“两万两银子,就私了。不然我把这事闹开就不好看了。”
“本来三百五百,本官倒乐意给。两万两,你也敢狮子大开口?本官可不是好欺的。”
我冷笑一声,递给他几张纸,上面记载了他这些年所做的奸淫良家女、贿赂官员等诸多恶事,都是我这半个月以来仗着一身武艺四处辗转才打听到的。
真是衣冠禽兽。
果然姓杨的狗官看完之后脸色惨白,沉吟良久,递给我一个凭信,让我三日后到万通钱庄取银子。
我和云歌用师爷之前付下的五十两定金在渠州城里游玩了三天。
“云歌,你看这茶,初尝稍苦,但片刻之后又略有回甘,自有一股清新之气,这才勉强能入口。”
我找了间茶铺,带云歌品茗。云歌小子这几天别扭得很,对我爱答不理,时常还用想杀人的眼光偷瞄我,还以为我没发现。
有时候逗一逗也挺可爱。
“你不说话,是不是在想怎么下毒害我?又不是黄花闺女,被看了条胳膊就赚回两万两白银,这回山寨兴盛有望了。”
云歌闻言果然抬头望我,他目光愤恨,嘴巴却紧紧抿起。
“若是下毒,那大可不必。只有柔弱妇人才会如此行事。你就这点出息?”我又调笑他几句,却见云歌猛地一口喝下我花了二十两银子买的茶,一口气全喷我脸上,趁我暴怒之前,一溜烟儿跑了。
这鄙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