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林喜喜是爸妈包装出来的网红。
而我却因为不受网友喜欢,只配躲在角落里。
在她的生日宴上,奶奶送给她大别墅。
妈妈现场直播当时盛况。
直到高考成绩出来,我成了省状元后,一切都变了。
他们把直播名变成了高考状元林厌的爸爸,妈妈,姐姐。
将直播镜头对准我:
“哪位大哥愿意刷五十个嘉年华,就可以直接决定我女儿的专业!”
奶奶给姐姐送了大别墅。
妈妈新发了微博,炫耀着自己女儿的命究竟有多么多么的好。
我匿名在在下面评论:“不就是一套房子吗。”
这句话像是对她说的,也像是在对我自己说。
很快,密密麻麻的回复接踵而至。
“我说有些人别太酸了,别人成人礼有奶奶给送的千万大别墅,你家孩子成人礼奶奶送了什么?”
看了眼这个点赞最高的回复,我顿了顿,认真打字回复:
“送我去外婆家。”
“哈哈哈哈哈姐妹没看出来你还挺幽默的啊!但是千万不要仇富哦!”
“笑死我了,我出生也被奶奶送到了外婆家里去!”
“真诚才是魔法!”
我和林喜喜相差两岁,在林喜喜出生的那年,刚好赶上了短视频的风口。
而母亲苏艳歪打正着地靠拍摄林喜喜视频,吃到了时代的红利。
很快,活泼好动、会对着镜头眨眼睛的林喜喜成了网友的心头宠。
所以在我出生后,母亲想照搬林喜喜的爆火之路,想将我也从小培养成网红。
但我天生就不怎么爱动,表情更是呆呆然的。
于是在一番折腾之后,网友们并不买账,反而嘲笑起了我。
于是苏艳便放弃了将我从小养成网红的想法,跺足叹气。
林喜喜从小便吃到了互联网带来的暴利。
所以她早早辍学,专心打造自己的账号。
在她十多岁的时候,成功和苏艳一样,成了拥有上百万粉丝的大网红。
一个月轻轻松松便能够赚到六位数,什么奢侈品牌都买了个遍。
对她来说,挣钱就是在直播间里勾勾手指头的事儿。
稍微再无意间地露那么半抹酥胸,便能得到大哥上千块的嘉年华,来钱多么快啊!
而父亲林仁贵,在母亲苏艳和姐姐林喜喜都成了日进斗金的大网红后,便干脆辞职在家,成了靠妻女养活的无业游民。
他搓完麻将就在某音上边吃饭边开直播,唠嗑赚点零花。
而与林喜喜相反,我天生对镜头就有着一种不适感。
这种对镜头的反抗让父母不悦,林喜喜也由此从小嘲笑我到大。
但是林仁贵和苏艳又可曾记得,我对镜头的不适感是从初中开始的。
那一次林仁贵喝得烂醉回家,迷迷糊糊地开了直播。
他说,如果有大哥愿意刷一百个穿云箭,他便满足大哥们的好奇心,赌自己小女儿睡觉时穿没穿衣服。
如果没穿,那么大哥们还要给他额外刷五十支穿云箭。
于是大半夜里,他粗鲁地闯进了我的房间,将睡梦中的我一下拉起。
所幸,我向来将睡衣穿的规规矩矩。
苏艳因为此事和林仁贵大吵了一架。
而林喜喜却在一旁冷眼旁观,煽风点火:
“爸爸做错什么了?那可是一百个穿云箭,二十多万!”
啪!
苏艳一巴掌扇在了林喜喜的脸上,气得脸色发白。
林喜喜恶毒愤恨地看着我,眼眸泛红。
从那天起,只要有人的镜头对准了我,我便会感到生理性的不适,呕吐逃避。
出生于这样的家庭,想要自救,我能做的只有好好读书。
多年来的努力也没有让我失望,每次检测性考试我都是市里的第一。
在外人看来,我们家简直就是模范家庭。
一个孩子是挣钱多多的大网红,另一个孩子则是未来清北的苗子。
因为学习成绩太过优异,所以父母对我虽然没有林喜喜那么好,但也不差。
我从来不会去争抢属于林喜喜的风头,在父母前接近于半透明的存在。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做得那么低调了,林喜喜对我的敌意还是那么的大。
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我心中紧张,在学习上无比认真。
而林喜喜经常猛地便“咚”一声关上房,然后厉声嘲讽:
“你也就会读死书了,蠢猪呆子。”
的确,和从小精心在镜头前打扮的林喜喜相比,我穿着笨重的校服、戴着沉沉的黑框眼镜,是衬托她这只白天鹅的丑小鸭。
只要我在家里,林喜喜就会闹出巨大的动静来,想要干扰我的学习。
这些小打小闹我都忍了,可是有一天,她突然带了一个男生回家。
我正在书房里做题,林喜喜却“砰”地一声摔开门。
听动静,是我的房间。
我立马冲了出去,害怕林喜喜在我的房间里胡作非为。
因为上次她进我房间,二话不说便直接将我的错题本撕成了碎屑。
理由简单,恶毒得明目张胆:
“刚刷视频,听说错题本对你们这些尖子生来说就是命一般的存在,所以我来试试看是不是真的。”
“真是不好意思呢,看样你这样子还真是真的。可惜咯,刚刚手抖,把它给撕碎了。”
说着,她将手中残存的碎渣扔在了我的脸上。
而此刻,当我拉开房门冲出去,却突然怔愣在了原地。
“杜泽言?”
看到眼前出现的男生,我实在是没有想到。
因为他是我清北冬令营里的同班同学!
杜泽言长相俊朗、为人和煦,与他交谈时会有如沐春风般的感受,虽然是我冬令营时的同班同学,但他却已经十九岁了。
他成绩十分优异,但是因为前两年一直无缘清北,所以接连着复读了两年。
我怎么也想不到,林喜喜竟然会和他认识,还把他带回了家里。
两人之间的氛围透着一股暧昧,眼神交缠间竟然在拉丝。
而杜泽言看到我后先是顿了下,然后心虚地别过了头,说:
“喜喜,你的房间在哪里?”
林喜喜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她的房间,然后环臂扫了眼我,得意地说:
“怎么,想来听床脚?”
听到林喜喜的话,顿时我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眼眶陡然间就红了。
无他,杜泽言是我喜欢的人。
而杜泽言听到林喜喜的话却没有反驳,他别过了头。
家里的隔音效果其实很好,但是不知怎么,林喜喜的声音却格外的大。
这些落在她直播间大哥耳朵里的天籁之音,能让他们刷几十万礼物的声音,在我听来,却恶心至极。
终于,我没有忍住,一头栽在了书桌上,痛声哭了起来。
凭什么!?
我从小到大什么都让着她,为什么她什么都要和我抢?
不知过了多久,林喜喜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接着是开门的声音,杜泽言走了。
林喜喜闯进了书房,看到我痛苦的模样,眼中竟有一丝心疼闪过。
“滚!”
看到她像是胜利的大公鸡般走了进来,我没忍住,直接拿起手旁的保温杯砸了过去。
保温杯猛地砸在了林喜喜的额角,刹那间,那里流淌起了殷红的鲜血。
“怎么,喜欢杜泽言啊?”
林喜喜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戏谑地看着我,继续又说: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妹妹,刚试了下,杜泽言其实很一般呢。”
小时候,苏艳给我和林喜喜一人买了一缸小金鱼。
林喜喜把自己的金鱼给养死了,她看着我的金鱼还活着,于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将我的小金鱼用菜刀剁了个稀巴烂。
之后,她看着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竟然还问我要不要喝鱼汤。
林喜喜的性格睚眦必报,但她罕见的没有马上报我让她破相之仇。
我知道她一定在酝酿一个大招。
果不其然,她的大招体现在了她二十岁生日宴前一天晚上。
十九岁的最后一天,林喜喜在镜头前突然表现出了抑郁的倾向。
这可把父母吓得六神无主,求天哭地的祈祷林喜喜千万不要有事儿啊。
毕竟对于两夫妻来说,林喜喜可是他们最为得意的孩子,也是最能够挣钱的孩子。
而从小就擅长在镜头前伪装的的林喜喜,瞧着火候差不多了,便又哭又闹地说:
“我不想看到林厌!这个家有她就没有我!”
“我的额头就是林厌弄伤的,不信你们看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