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五年,夫君带回一位姑娘。
那姑娘举止有趣,妙语连珠,将夫君迷得神魂颠倒。
可她只允我叫她小名,与她亲密。
她说她的小名叫老婆,她唤我恩恩。
后来有天,我忽然能够听到她的心声。
“死渣男怎么还不和我女神和离啊!真贱!”
……
夫君在外征战数年,凯旋而归时带回一位姑娘,那姑娘初见便顾盼生辉让人移不开眼。
我倚在门口瞧他搂着那位姑娘,不敢相信两小无猜的青梅足马也会变了心。
梁安盯着我憔悴面容,对我第一句话便是失望:“几年时间你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真叫人倒尽胃口!”
一句话便让我在那美貌姑娘面前自惭形秽,抬不起头来。
可我没想到他身旁那位姑娘竟然会因此恼他:“她整日为你担忧你现在倒还嫌弃起她了?你莫不是负心汉?”
梁安一时愣了,反应过来后连连向她赔罪让她消气。
我一时也惊异地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听说夫君带了个姑娘回来更是开心得不得了,嘴里念叨着儿子终于开窍了,还要我给那姑娘奉茶。
“你这夫人五年一无所出,德不配位!合该给新人奉茶!”
老夫人因我是将军之后嫌我不是大家闺秀一直不喜欢我。
可奉茶?从来只有妾给妻奉茶,她此举便是当众打我的脸。
梁安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纵容他母亲羞辱我。
我低眉垂目,给那姑娘敬了一杯茶,只见那姑娘眉眼喜悦地喝了我的茶,忽然兴高采烈站起身来也为我奉了一杯。
她看向我的目光竟透着一股羞涩:“以茶带酒,愿姐姐喝了这杯从此我俩结为知心姐妹!”
她的语气太过真诚,让我都信尽三分。
梁安和老夫人寂静片刻,夸她心胸宽阔有主母之范。
可我喝下那杯茶后却总觉得有种桃园结义的感觉,我抬眸看着她总是闪闪发亮的眼眸,有些理解夫君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她在府中吟诗作对时引得无数宾客为她喝彩。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确实是好词。”她脸上却没有一丝洋洋得意,摇摇头道“可这不是我写的,我只是传颂者而已。”
满堂宾客皆安静了下来,甚至有人脸上带着一丝鄙夷。
她恼怒时带着一股娇俏:“能背下来已经很不错了,古诗三百首你们来试试看!”
梁安在一边立马安抚她,嘴角边笑意盈盈唤她娇娇宝贝。
我从小和梁安一同长大从来没有见过梁安这么多笑容,他好似真的很喜欢白莲,自从白莲入府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我房中。
有天夜里他对我冷冷道:“白莲胆小怕黑,每夜需要我守着,你省心吧。”
此话将我说得面红耳赤,拉他衣角的手都开始颤抖。
可我不甘心!难道十多年的情分也比不上他与白莲短短几年?
从前他也会在黑夜中将我搂在怀中轻轻唤我“恩恩,别怕,夫君在这里。”
可怎么一转眼就性情大变,连一丝夫妻之情都不留?
我将羞耻心撕成碎片,头一次在梁安面前褪下衣物,笨拙地想要用勾引留下自己的夫君。
他脸上闪过震怒,愤怒地将我扫到一边。
我的头磕在了桌角,头破血流,吓得不敢说话。
“陈恩恩!你怎么这么下贱!?从哪里学来的腌臜手段往我身上使,你是妓子吗?!”
我眼角落泪,从没想过妓子二字有天会落到我身上。
他面带怒容,举起手臂还想扇在我脸上,却被一声娇呼止住了动作。
还好白莲来得及时,三言两语便将他哄走,独独留下头破血流,狼狈不堪的我。
而就在一阵眩晕之后,我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贱男人!敢欺负我女神看我今晚上怎么收拾你!”
我原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第二天听说梁安竟然夜里莫名其妙摔下床摔断了一只手。
而刚好是他推我的那只右手。
我看见他时他还满脸晦气,反而是他旁边的白莲喜气洋洋地给我道早安。
我向她笑了笑,忽然又听见了她的心声:“死渣男!害我恩恩姐磕破了头,昨晚断你一只手都便宜你了!”
见我一脸迷惑,梁安不爽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来扶我去书房?”
从前梁安上战场受了伤,我总是悉心照料,他早已习惯了我。
他右手写不了字让我替他解决公务,他却在书房中和白莲打情骂俏,眉来眼去。
忽然,梁安传来一声痛呼,原来是在打闹中白莲不小心又重重压到了他的手。
“对不起,安哥哥,莲莲不是有意的……”
音色如莺,眼眸含泪,任哪个男人都不会忍心责怪,梁安铁着脸说没关系。
可白莲心中却无比遗憾:“该增肥了,刚刚那下怎么没能给他压断?”
我叹了一口气,不想看他们在一起的刺目场景,处理完公务就准备离去。
可就在这时,我听见白莲的心声——
“恩恩若是没有嫁给这渣男,现在也是守卫一方的大将军了吧。”
若没有嫁给梁安,我会随兄长一同去守卫边疆,开疆拓土。
可惜我却耽于情爱,辜负了兄长与父亲的期望,成为了困于梁府的囚鸟,每日围着梁安转,夜里辗转反侧想的都是他。
可他如今越来越对我不耐烦,眼里只容得下白莲。
有天他上了早朝回来后面色晦暗不明,我一句夫君都未出口便被迁怒,被他一巴掌甩在脸上。
原来他在早朝被我父亲指责治军不严,军中军心涣散,被皇上当场罚了一个月俸禄。
“陈将军一向不会多管闲事,此事定是你又向你爹嚼舌根了吧?”他托起我的下巴,瞧了瞧巴掌印,眼中压抑着怒火。
“陈恩恩,你果然是妒妇,我不过带回莲莲而已,你便这么容不下她?”
他冰冷的手像是要将我掐死。
“梁安,在你心中我就是这种人么?你如今将我想成什么东西了?”我泪眼婆娑,再也忍不了委屈,心中失望至极。
我与他垂髫便相知相识,纵我再记恨他爱上其他女子,可我陈家人从来光明磊落不是那背后告状之人。
若早知相伴十多年得来这个下场,当初为何要嫁做人妇?
梁安眼神恍惚了一瞬,最终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你闭门思过半个月吧,不然不长记性。”
这半个月无一人敢来和我说话,第一个靠近我的却是白莲。
我本不想见她,可她却在我房门外撒娇卖乖了好久,我实在看不下去才放她进来。
天气炎热,她这次带了好多解暑的稀罕玩意儿来,我从未听过还有一种叫“冰袖”。
我以为这些都是梁安送她的,于是推开了那些礼物:“这些都是用府上的钱买的?我心领了妹妹的好意...”
“才不是!”她撅了撅嘴:“这些都是我自己开铺子做的!没拿梁安一分的!”
原来这些奇怪玩意儿都是她自己做的。
我心中恍惚,一时心中酸涩不已:“谢谢妹妹好意,你心灵手巧能做出这种好东西,果真我不如你有趣......”
她比我更有趣又可爱,也难怪我夫君会爱上她。
谁知她一下扑进我怀里:“姐姐你不要这样说,你可是女战神!你比我厉害多了...”
我还想说什么被她打断:“你也不要叫我妹妹,你叫我小名吧。”
她说她的小名叫老婆,府中只告诉了我一人。
“老婆?”我皱了皱眉,觉得这名字有些怪。
却不想这句话令她兴奋不已,一张小脸笑开了花。
她的心声也在这时传进我脑中——
“家人们谁懂啊,我女神叫我老婆了!”
我隐约觉得老婆这个词不太妙,很少这么叫她。
可她经常撒娇,还找机会就要抱抱我。
她说这个小名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让梁安知道。
我只觉得她太怪异了,哪家妻妾如我同她一般亲密融洽?
竟连老夫人都觉得不妥,有次当着我和她的面有意说道:“莲莲,这府中你不天天围着你夫君,你天天围着她作甚?你要知道夫君才是你的天和地。”
见白莲没有说话,老夫人有意说道:“你入府也不久了,还是和你夫君早点要个孩子吧,不要像她一样五年了连个蛋都生不出,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