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是将军府嫡子,17岁便战功赫赫。
被封为平北将军后便与嫂嫂成亲,一时间恩爱无双。
可那位高高在上的三公主对我哥哥一见钟情。
为了嫁给哥哥,害得嫂嫂一尸两命。
而远在边关的哥哥得知此事后在战场生死未卜。
在回京的那天我穿上了哥哥的战甲,誓要她血债血偿。
我叫陈知意,与哥哥陈知安是龙凤胎,此事京城几乎无人知晓。
娘亲随父亲出征后,方才知晓自己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我出生后身体一直十分孱弱,父亲和娘亲担心我的身体受不住长途颠簸,因此也从未带我回过京城。
而哥哥从十岁起便跟着父亲上了战场,十七岁就战功赫赫,十九岁时娶了他的救命恩人。
嫂嫂是孤女,孤身一人生活在边关,误打误撞救了命弦一线的哥哥。
后来哥哥就把她安排在军营里照顾受伤的将士,二人也在次年成了亲。
这次是因为嫂嫂怀孕难受的紧,胎也没有坐稳。
哥哥就让她和娘亲在京城里住着,想着等胎稳了再去边关与我们团聚。
可没想到才过半个月,家中便传来嫂嫂离世的消息。
我颤抖着手抓住来人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打开看确实是娘亲的笔迹。
看完信我跌坐在椅子上,嫂嫂怀孕三个月不到,怎么会突然一尸两命。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少将军在战场受了重伤。
我赶到时哥哥已经被送到了营帐里,银色的战甲几乎被鲜血染红,一支剑刺破银甲扎进胸口里,身上其他地方也不同程度受了伤。
大夫说哥哥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我知道哥哥是因为嫂嫂分心才会导致自己受伤,在我收到消息时哥哥肯定也知道了,向来京中来的信哥哥是第一个收到的。
今日敌军来犯,父亲旧伤未愈只能由哥哥带兵迎战。
纵使父亲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看到性命垂危的哥哥再得知嫂嫂一尸两命,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准备回京那日,我摘下了头上的珠翠换掉了襦裙,穿上了哥哥的战甲。
我本就和哥哥长了同一张脸,从小一起长大脾性也相似,长大后的我也只是略比哥哥矮一点。
而在边关这么多年,我的身体越来越好,甚至可以跟着哥哥一起练兵。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有时也会有些恍惚,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脸,我仿佛就是哥哥。
长途跋涉几天方才到了城门口,我远远地就看见了城门上一袭红衣的三公主。
我曾听人说起过,三公主封号端阳,乃京城第一美人,今日一看还真是风华绝代明艳动人。
我抬头冲她微微颔首,她看到我的动作后羞得连忙拿团扇挡住脸。
母亲信上说怀疑是端阳公主害了嫂嫂。
公主是不可能做妾室的,哥哥此生也认准嫂嫂一人。
而端阳公主也对嫂嫂说过,有做少将军夫人的命也得有命坐一辈子。
再加上端阳公主本就是出了名的狠辣。
我看着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暗暗发誓,哪怕你是最得宠的公主,若真是你害了嫂嫂,也定要你血债血偿!
进京后我随着父亲一同进宫赴接风宴,在宴席上我多喝了几杯,身边的人知道将军府的事也都宽慰我。
我看着门外一抹红色的身影,随后便起身出了殿门醒酒。
果然我坐在凉亭下后,端阳公主就跟了过来。
我起身对她行礼,却突然一阵头晕,她连忙扶住我方才没有摔倒。
随后我赶紧松开她道:「微臣失礼,求公主赎罪。」
她慌忙摆手说没事没事,脸上却浮上一抹红色。
后来端阳公主总会找各种机会与我相处,我也从来不拒绝她。
她对我的爱慕被众人看在眼里,而我的不拒绝也遭世人唾骂,妻子死了不到半年便与公主不清不楚。
可这就是我想要的。
中秋前一天我收到了端阳公主的信,约我中秋一同赏月。
齐国向来都有个习俗,中秋必定赏月赏花灯,相爱之人若能从长街头走到街尾,二人便能得白头偕老,相守一生。
我知道她的心思,自然也不会拒绝。
中秋那天她早早就到了,看到我过来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
毕竟容貌俊美,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最能让少女心动。
我任由她挽上我的胳膊,陪着她看花灯,从长街头走到长街尾。
我带着她找了家酒楼点了酒和菜,故意问她可知道秋容是怎么死的?
她脸上闪过一抹慌张的神色,随后迅速换上悲痛的表情告诉我:
「听说是遭人奸污后勒死的,尸体被衣不蔽体丢在街头,还是一尸两命,太可怜了。」
「不过她只是个孤女出生低微,死了也不要紧。」
娘亲说是嫂嫂身体难得爽快了些,又想吃点酸的,就带着丫鬟出门去买糖葫芦。
可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正准备出门寻她时就有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嫂嫂死在了街头。
起初我只是怀疑端阳,可现在我确定了。
既然确定了仇人,那便可以放开手脚做了。
我倒了杯酒递给端阳,她起先犹豫着不肯喝,于是我站起来面带失落说:「看来是微臣配不上端阳公主,我这就送公主回宫。」
她见我这样,连忙端起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她也有了醉意,我便带她去了楼上的雅间,她顺势勾上我的脖子……
两月后宫中传出端阳公主怀有身孕的消息。
贵为公主,无媒无聘未婚有孕,便是让整个皇室蒙羞。
果然没过两日,穿着丫鬟衣服的端阳私下里找到我,问我她已有身孕,却为何还不让皇上赐婚?
我吃惊道:「已有身孕?可中秋那晚公主醉酒后,我便将公主安顿好就回了府,走时还遇到你的贴身丫鬟梅儿,难道在公主眼里我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还没等她说话,我的眼睛就看向了她还未显怀的肚子。
她瞬间就慌了,「那晚的不是你?!」
她紧紧拉住我的袖子哭道:「知安,我以为那是你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顺势将她拉入怀里,告诉她我会娶她,这事不要声张,会有损皇家和将军府颜面,她顺从地在我怀里点了点头。
端阳公主就这样被一顶小轿送进了将军府。
她未婚先孕,皇帝丢不起这个人,而我,世人皆知定北将军原配妻子尸骨未寒,便也更不可能再摆酒席。
而那些骂我忘恩负义的人,也开始嘲笑我这位陛下钦点的定北将军竟然捡破鞋。
我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倒是十分受用。
新婚之夜,端阳公主担忧地问我会不会嫌弃她并非完璧之身。
我柔声道:公主金尊玉贵,容貌更是冠绝京城,我疼爱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她靠在我怀里说还未拜见公婆,我说边关战事吃紧,二老早早地就去了边关,等回来再拜见也不迟。
其实在我做出代替哥哥的决定时,父母是不同意的。
可他们更不愿害得儿媳一尸两命,儿子生死未卜之人逍遥法外!
况且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越少我便越安全,因此回京后没多久我就让父亲带着母亲去了边关。
与端阳成婚的第二日,我们便回宫拜见皇上皇后。
只是没想到,却碰到了我最害怕碰见的人——定北王齐云骁。
若说世上最了解我和哥哥的人是我父母,那其次就是齐云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