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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旧法,唤“七星灯”。

诸葛亮灯灭而亡,刘伯温延寿十二载。

“七星续命灯?这不过是个话本故事,连传说都算不上。”我看着对面的口罩女,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感兴趣。

说话间,六盏烛火在黑暗中跃动,围着中间尚未被点燃的第七盏,脆弱得好像随时都会灭掉。

我忍不住放轻了呼吸。

口罩女手里握着一面镜子,幽幽开口:“十二年前,这所学校失踪了六个学生,据说就是用了七星灯旧法。”

我嗤之以鼻,这种烂俗的校园怪谈,每个学校都会有。

——本校建在乱葬岗上,用学生的阳气镇压下面的东西。

——午夜走廊里的脚步声,是压力太大自杀学姐的残魂。

在这所补习学校里,也流传着一个奇诡的传说:寝室楼内不知哪里,有一面不知何时何代流传下来的镜子,上面写着一种极其邪门的游戏,玩的人若是没有通过要求,就会失踪在这座学校里。

这个游戏的名字,就叫七星灯。

这所学校环境极差,地势偏远,而且不知怎的,前几年停过一段时间的办学资格,直到今年才又重新招生。

但学校里比那个传说更让人好奇的,是我对面的口罩女。

这女生总是戴着口罩,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上课戴,下课戴,走路戴,据说她睡觉也戴。

我跟她在这学校认识了这一个月,好像从来没见她摘过。

偶尔我会无厘头地想像她口罩下的脸,她难不成是个留着长辫子的络腮胡大汉?要不然长着豁牙?还是嘴边有个巨大的痦子?

也许是因为我平日瞟她的次数太多,昨晚这个口罩女忽然来找我,说她知道十二年前失踪女生的真相,她想邀请我写成故事。

当时她望着我,声音带着奇特的含混,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一般。

她说:“我听说你喜欢写故事,十二年前那件事,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口罩,她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般,声音带笑地补上了一句:“虽然,你好像对我的脸更感兴趣。”

我按照约定来到寝室楼的这个角落,漆黑深夜里,她却摆弄着一面古怪的镜子,告诉我这么离谱的一个故事。

我起身就要离开。

她看着我起身毫不掩饰想撤的动作,也不阻拦,只是在我即将踏出房门的一刹那在我背后幽幽来了一句:“我等下会讲一个很长的故事,也许中间会口渴喝水,你不想听听看吗?”

我迈到一半的步子在空中悬了几秒,终于艰难地又踩了回去。

她总不会乖僻到带着口罩喝水吧?

口罩后面那张脸,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她发出轻微的笑声,如同来自鬼魅的讥讽,把手里那面镜子递给我。

镜子十分古朴,透着一股子阴邪的气息,上面刻着几行字——

“有旧法,唤‘七星灯’。”

“子初一刻后,万籁俱寂,月灭星隐。”

“是时,群六人,携七灯,燃其六,各人述一亲历诡事,言毕,熄一灯。”

半白不白的文字,但因为年岁久远,后面的两行文字已经辨认不出了。

“十二年前,那六个女生,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尝试了这个游戏。”

“她们每个人,都讲述了一件,自己亲身经历的……诡事!”

1.食堂·烹心

姬妹发誓,她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食堂饭。

饭菜不温不凉让人吃到肚里如同嚼蜡不说,师傅菜打得少下不完饭不说,菜品逃不开白菜咸菜西红柿让人吃到厌吃到吐不说……

最让姬妹难以忍受的,是菜里实在是少见荤腥。

偶尔有点肉菜,打饭大婶的手便在姬妹期待的眼神中开始帕金森。

抖着抖着,那满勺的肉便晃出半勺又回到锅里,到盘里时,只留下半截裹着肉汤的土豆,或者被切成碎末的肉渣。

姬妹嗜肉,最近连梦里都是脆鸭肠毛肚牛百叶猪蹄,好几次还来牛排披萨助兴。

可每每在梦里咬上去的前一秒她都会惊醒,睁开眼睛一看,陪伴她的只有自己口角流出的唾液,和咕咕作响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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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妹摸着肚子,砸吧着嘴,那叫一个惆怅。

夜里,姬妹又一次在睡梦中醒来,不过不是在咬到肉食前惊醒,而是被一股馥郁的香味勾醒的。

香味像是用古法炖了许久的肉汤发出的,姬妹的记忆里见到有人做过——

新鲜上好的大肉被漂尽血丝,浸一点料酒,用果木点燃的火稍微把外皮燎焦一下,待到肉皮上的焦香味沁人心脾的时候,把裹着盐巴、花椒、八角、茴香等调味料的肠袋扔入锅中,倒入提前过了一遍海带和鸡骨的底汤,再将肉片成大朵大朵肥瘦相间的薄片儿倾入其中,放入土灶,点火,盖上盖子圆足了气儿。

细细地煨上一下午,打开盖子的那一刻,一股子销魂蚀骨的肉香扑鼻而来,鲜、甜、浓、厚,光是香味就能勾得姬妹失魂落魄。

而到了今夜,姬妹恍惚间觉得,周围的环境蒙上了旧报纸版的泛黄,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总是吃不到肉的童年。

童年的姬妹总是饥饿而贪吃的,所以她摇摇晃晃地起身,伸出圆滚滚的小手,擦着迷迷糊糊的眼睛,也不穿鞋,走出寝室,经过小桥,路过体育场。

那味道是从食堂里传出来的。

食堂里没有白天的喧嚣和热闹,这种本该时刻挤满人的地方在夜晚一旦安静下来,总是会显得分外的空旷诡谲,让人时刻担心下一秒会在某个阴冷的角落看见有身形扭曲的人影,看见它放下手中的餐具瞪着惨红的眼睛看着自己。

也许食堂本来并不空荡,现在也挤满了晚上的客人,只是我们作息不同,而且互相看不见罢了——白天的时候姬妹曾经用这个说法吓过阿璇,让她丢下餐盘落荒而逃,姬妹便兴高采烈地把她一口未动的几团烧肉拨入自己盘内。

而今夜,姬妹没有看见满堂的食客,却看见了营业中的厨师,借着一旁的烛火,耐心地搅着一锅稠汤,香味从那锅里散发出来。

那厨师没开灯,只是点了几根蜡烛,在烛光照耀下的身躯过于高大,以至于站在食堂中看起来需要佝偻着背,烛火把厨师的背影投影在天花板上,跟窗外的树叶投影纠缠不清。

厨师看见姬妹来了,藏在高高厨师帽阴影下的脸在火烛旁鬼魅一闪,是个看不出究竟有多老的老太太:“闻到肉香啦,丫头?你口水都淌到衣服上了。”

她脸上的褶子随着口型的变化而折叠变形,像是被砍伐被焚烧过后的树根般曲折。

姬妹摇摇晃晃地走到厨师所在的桌子边坐下,吸着口水:“婆婆,我想喝肉汤。”

那婆婆脸上绽开一朵太阳花,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从“嘟嘟”冒着泡的锅里盛起一碗稠得有若胶质的汤,又拿出筷子可劲往碗里夹了几块肉,直到汤都从碗边溢出来了才撒手把碗放在姬妹面前:“趁热喝了吧,丫头。”

姬妹端起碗来,让黏稠泛白的汤汁由碗边倾入自己嘴里,被熬得透烂的肥肉变成汤头上润口的油,裹着尚未完全化开的脂肪和散发着肉香的肉片儿滚入她的喉咙,合着被草果和八角熬久的浓郁汤汁一起咽入,烫得胃里一阵舒坦。

姬妹一口气喝完,差点连自己的舌头都咬掉吞下去。

“婆婆,这是什么汤啊?”姬妹意犹未尽地舔着碗底胶质般未滴落的汤汁。

那婆婆一笑,嘴角咧到了耳边,露出一排过于细小尖锐的牙齿:“这是鼠心汤,是把活的老鼠洗净以后烫毛剥皮,去骨剜心,加上猪油熬成一锅才出来的,剜心这一步可难了,要让老鼠看见自己的心脏入锅以后才能咽气,这样的心汤才新鲜,你喝起来才够稠。”

姬妹端碗的手僵在空中,良久,那碗掉落在地上,摔成粉碎,伴随着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她从那锅汤中,看到了无数颗浮沉着的,还在微微跳动的,小小的心脏。

而锅下噼里啪啦烧着的,除了柴火,还有无数根老鼠长长脏脏的尾巴。

姬妹一瞬间惊叫着从梦中惊醒,背后被冷汗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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