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我家拆迁,赔一千万。
亲生父母上门,要我给钱养老,给弟弟买房,不然就死在我家,让我大学读不成。
我许愿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呐。
后来。
他们跪着求我回家……
对面的女人已经说了半个小时。
她说她是我亲妈,当初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抛弃的我,说她不容易,说她这些年一直在找我。
我一边点头,又炫了一分牛排,还让服务员再打包三份,带回去给室友。
“许愿,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看着有些不耐烦的女人,漫不经心点点头,“有啊,你继续说。”
她被我噎的说不出话。
等服务员打包好牛排,我拎着对她说道,“我们改天再约,记得结账。”
至于她有没有吃,这顿饭多少钱,关我什么事儿。
她是我亲妈又如何,我就要跪下来听候她差遣吗?
她以为我三四岁的时候没有记忆,偏偏我都记得,非打即骂,被丢在粪坑差点溺死。她用钳子拔我的指甲,她很多次想弄死我。
我五岁那年被卖给县城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妻,男的酗酒、赌博、嫖娼,还吸x。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站街迎客,酗酒、赌博、嗑x也没落下。
他们买我的原因也简单,长得好看,养大了能卖钱供他们挥霍。
他们让我在家洗衣做饭,不送我去读书。
推脱之词就是没钱。
九岁那年,男人朝我伸出魔爪,我反抗拿菜刀伤了他。
他把我打个半死。
我就半夜在厨房磨菜刀。
随便他怎么打,只要我爬得起来,我就去厨房磨菜刀。
光脚不怕穿鞋,他们怕了,把我撵出门。
我用仅有的一块钱,打通110,举报他们聚众卖yin/吸x。
我成了流落街头的乞丐。
然后遇到世上最好的奶奶。
奶奶靠捡垃圾为生,求了很多人才给我上好户口,让我成为许愿,给了我一个家。
我们的家阴暗潮湿,尽管里面堆满了垃圾、一年四季臭烘烘,但是奶奶咬牙送我去读书。
她说,“愿愿,我们这样子的人,读书是唯一的出路。”
奶奶的话我记在心里,从不敢懈怠,更珍惜读书的机会。
我想着等我长大赚钱,就能给奶奶很好很好的生活,可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奶奶癌症晚期,但奶奶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摔倒后颅内出血昏迷不醒。
警察调查后说是意外,我知道,不是!
监控里,我看见了那个姓范的女人。
我说是她推倒我奶奶,但是警察查了,没有目击证人…
我知道所谓的亲妈为什么会上门来,因为奶奶留给我的屋子面临拆迁。
据说可分得拆迁款近千万……
“愿愿。”
室友的声音让我回过神,背开身擦拭眼泪,告诉她们我带了外卖,让她们趁热吃。
“哇,是牛排耶。”
“愿愿,你中大奖了吗?”
我摇摇头,“冤大头请的。”
导师让我过去,跟我说起出国交换的事情,因为需要自费,让我考虑清楚给他答复。
我不太想出国,出国后离奶奶很远,清明都没办法给奶奶扫墓。
而我要做的事情,闹大会被开除学籍的吧。
“老师,我会好好考虑。”
他们又来了。
这次是一家子齐上阵。
他们拖家带口出现在学校,指名道姓地找我。
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格外热情,一个个笑地露出大黄牙。
喊姨妈、喊姑姑……
跟我要这个要那个,仿佛我是善财童子。
“姑姑,你什么时候给我爸爸买别墅啊?”
我看向开口的小子。
他四五岁吧,问的愚蠢,笑的天真。
我捏捏他的脸,“等我拿到拆迁款就买。”
想从我手里薅钱,真是痴人说梦。
我许愿这些年,是白活的吗?
兴许是我答应给买房子,他们都高兴极了。
欢天喜地带着我回他们的老巢。
县城三室两厅的房子。
“我要住主卧。”我提出回到家的第一个要求。
主卧是周成两口子的地盘,里面的东西瞧着还挺新。
“赶紧,赶紧给你姐把屋子收拾出来。”
周成媳妇不乐意,被拉着去教育开导。
范女士带着两个闺女收拾。
“这床也要换,我不睡别人睡过的床。”
“梳妆台也要换。”
“这些床单、被褥我也不要。”
我嫌弃到直翻白眼,这也不要,那也不要。
看着她们脸色不是很好,我也变了脸色,“你们不会压根不欢迎我回来吧。”
“那我走?”
范女士立即拉住我,“愿愿,你别误会,妈怎么可能不欢迎你,妈就是想着,这些年对不住你,得给你买点好东西补偿你。”
“行啊。”
我拉着范女士出门,直奔珠宝店。
先来一个大金手镯,戴上真好看,贵气还显手白。
二万左右,范女士付得咬牙切齿。
我又去看凤钗,她忙拉住我,“愿愿啊,那凤钗等你结婚的时候,妈再给你买,现在你也用不上。”
我看着她笑,“行,那就买这个金算盘吧,不贵,也就七千多。”
我管她愿意不愿意,直接让导购开单。
看着她黑沉沉的脸,乐滋滋地去挑床。
不好的我不要,睡着不舒服的不要,没有保健功能的不要。
这一趟出来,花掉她五万多。
我心情甚好,哼着小曲,朝厨房催促道,“快点,我饿了。”
“来了来了。”
看着桌子上的菜,我砸掉筷子,“你们说的欢迎我回家,就给我吃这个?”
“愿愿……”
“一点诚意都没有,还想我给买别墅,做梦呢。”
我甩开范女士,拿着包包就走。
范女士连忙来追。
我能给她追上?那我就不是许愿了。
我回到和奶奶曾经的家。
“奶奶。”
我喊了一声,没有人应答。
墙壁上的遗照、红木柜里的衣服,却又告诉我奶奶还在。
我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躺在和奶奶睡了十多年的床上。
朦朦胧胧间,听到声音。
“奶奶。”我欣喜地叫着跑去开门。
是街道办事处的刘阿姨。
我知道她是来劝我签字,然后拿拆迁款。
不是我想做钉子户。
“刘阿姨,你给我些时间,最多一个月。”
“愿愿,人要往前看,要往前走,你奶奶希望你过得好。”
话是这么说的。
可那是我相依为命的奶奶呀。
即便身患癌症,只要心态好,好好休息,也能多活几年。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房子确实要拆迁,拆迁款三百多万,我不要安置房,又加一些。
谣言是我找人放出去的。
钩子是他们贪婪、自己咬的。
我抱着奶奶的衣服睡得有些沉,木门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许愿,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们倒是上赶着来送薅。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慢慢吞吞地起床,洗脸刷牙,完全不顾那脆弱的木门会承受不住暴击。
在他们以为我不在准备离开的时候,才把门打开。
“……”
范女士气得脸色发青,“你在家什么不吱声?为什么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