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皇上发现我不是完璧之身,龙颜大怒。
我被贬入狱,孪生姐姐代替我嫁给了皇上。
第二日,他携着新婚妻子来到狱中,赐我一尺白绫。
姐姐在旁边泫然欲泣,劝我保全名声,不要辜负皇上的好意。
我双手接过白绫,朝他们轻蔑一笑,凭着尖锐的指甲撕碎了它。
“你竟宁可做妓也不愿死?” 皇上铁青着脸,声音气得发抖,转身快步离去。
后来,当我真的想死的时候,那个曾经赐我一尺白绫的男人却痛哭流涕地跪在我面前,求我活下去。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你的守宫砂呢?”
江淮蹙起眉峰,咬着牙问我,一身红色嫁衣将他的容貌衬得愈发俊俏。
今日,是我和江淮的大婚之日。
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我穿上刚脱下的嫁衣,瞥了一眼手臂上已经褪色的红点。
没想到,这个颜料如此不堪用。
“皇上,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我不过是犯了一次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我弯起红唇,故意拿话刺激他,一双纤纤玉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你,难道不想吗?”
江淮一双黑眸冷得渗人,挥手将我狠狠地甩开,我摔倒在地。
他蹲下来,一只手用力地捏着我的下颚,「那个男人是谁?」
“没谁。”
“你不说?好,很好。” 江淮听着我袒护那个男人,更显气愤。
“来人,将皇后……宁二小姐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他毫不留情的下旨。
却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一向接受不了自己的东西被染指,更何况是他的新婚妻子。
进来的侍卫面面相觑,似乎都对我的身份有所忌惮。
从地上爬起来,主动走到了侍卫的面前,“走吧。”
侍卫在皇上压迫的眼神中将我押出了寝殿,送入了大牢。
这一晚,我着一身红色嫁衣,在刺骨寒冷的牢狱里度过。
第二日,我才将醒,江淮就来到狱中。
当我的眼神接触到他身后跟着的人时,呼吸一窒——我的孪生姐姐跟在他的身后。
姐姐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江淮身旁,二人就这样相携而来,才子佳人,多么般配。
我低头微掩红唇,讽刺一笑,“哟,我这还做了一件成全有情人的好事儿啊。”
江淮微皱眉头,但也没有说什么。
反而是我那位好姐姐,面带难色地从袖中掏出一尺白绫,递给了我。
“吟儿,如今你已失身,配不上这皇后之位。皇上为保你名声,特赐你一尺白绫,便就此揭过。”
她微微一顿,泫然欲泣地劝我,“你……不要辜负了皇上的好意。”
白绫?
是要我自己上吊么?
“我不。” 我毫不犹豫地开口拒绝。
江淮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威胁道:“要么死,要么……做妓。”
心里的防线在他说出我的第二种选择的那一刻,终是有了崩溃的痕迹。
江淮如今给我的两种选择,都是想让我下地狱!
他就如此容不得我么?
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一样痛,我红着眼,生平的骄傲却不容许我掉下眼泪。
我双手接过白绫,朝他们轻蔑一笑,凭着尖锐的指甲撕碎了它。
没有人能让我死,就算是江淮也不能。
“你竟宁可做妓也不愿死?” 江淮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好,好。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到时候不要后悔! ” 江淮铁青着脸,声音气得发抖,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我终是脱力般靠着墙缓缓滑落。
我如今所遭受的一切,都跟江淮逃不了干系。
那一晚,如果他能再多问一句,能再多关心我一点,我都不至于会到此地步。
我从小厮口中得知,“宁大小姐”被送往了不落山的寺庙中为家人祈福,而皇后“宁二小姐”正与皇上一起准备祭天仪式。
也是,毕竟家丑不外扬,宁清侯府以及江淮肯定都不想让别人知道堂堂的侯府嫡女被贬为雅妓,丢了他们的脸面。
是以,让宁蒗顶替我的身份,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我就如同被世上所有人遗忘一般,独自待在这青楼里。
我成了雅妓,但我并没有被安排抛头露面,想来到底是江淮怕有人染指他的所有物罢了。
我不常出门,青楼里的人大多数不知道我的存在,只一个管事的妈妈知晓我的来历,但也不大爱管我的事。
我也乐得清闲。
我原以为余生就这样一直待在这一角小天地已是我能得到的最大幸运。
却不曾想,那本该正忙着祭天之礼的江淮破天荒地来了我这里。
那日已是深夜,我手中揣着一本好不容易得到的书,看得正香,忽闻门外传来动静。
我一惊,警觉地问道:“是谁?”
门外静默了一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显露了那个不速之客的身影。
看着江淮踏进了房间,我当即面带讥色地嘲讽道:“哟,皇上怎么不去忙那祭天之礼,反倒跑到这青楼里来了?传出去对这名声可不太好。”
江淮并无反应,撩了衣袍就坐下,才抬头看着我:“语气不必这么冲。”
我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禁不住地笑了几声,慢慢踱过去,故意靠近他耳边说道:“皇上,你该不会是来当嫖客的吧?”
话一出口,成功地看到江淮的脸色黑了下来。
我满意一笑,正打算退下去,却没想到腰间被一只手用力地揽住,一眨眼,我就坐在了江淮的腿上。
我挣扎着,声音透出几分恐慌:“江淮,你要找女人就去找别人,别来找我!”
江淮的脸迅速变得比刚才更加阴沉,他目眦欲裂地看着我:“宁吟,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是你背叛我在先。”
突然,他冷笑一声,抓住我的手腕,用力拖着我向榻边走去。
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奋力挣扎着,却被他死死压制。
江淮那双黑眸盯着我,眼里翻涌着的情绪似乎要将我吞噬殆尽。
他的身影渐渐地与那晚的阴影重合……
……
昨晚江淮跟疯了一样,我犹记得他颇为餍足地躺在我身边,略带薄茧的指腹抚着我的脚踝。
实在看不得他这模样,我硬撑起身子对着他说了一句:“可惜,你比起他,还差得远了。”
就这样,我与江淮不欢而散。
也是从那日起,管事的妈妈不再派人送给我食物。
好在,我还有一些首饰可以典当,也不至于饿着肚子。
“阿吟,我送饭来了。”
一个阴柔的男子笑吟吟地进来,将手中的饭菜一一摆开。
“马蹄糕,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我忍不住立马拿了马蹄糕吃了起来,感激地看着对面的柳书衍。
我与他相识是偶然,这些日子也幸得他照拂。
柳书衍嗔了我一眼,“不知道是谁上次对着马蹄糕流口水来着,这就忘啦?”
我脸微红,还真回想起了上次与他一同上街时馋马蹄糕的场景。
我笑着拍了他一下,“好啊你,取笑我。”
却不曾想他“嘶”了一声,捂着手臂。
“手怎么了?”我拉开他的袖子,映入眼帘的是交错的伤痕。
柳书衍微微摇头,“没事儿,有些客人就是喜欢玩这些,我都习惯了。”
闻言,我心下一酸,拉着他坐下给他涂药。
柳书衍是小官,因长相清秀被家里人卖到这青楼里来,又因这男子的身份颇受众人唾弃。
因为在他们眼里,男子自甘堕落去青楼,比女子更下贱。
可是那些人也不曾想过,若不是生活所迫,谁会这样做呢?
心中明白柳书衍的不易,不自觉地开始流泪。
“阿吟,你别哭啊,我真的没事儿。这些伤很快就会好的,真的,你相信我。”
柳书衍见我落泪,语无伦次地就开始安慰我。
他掏出一巾手帕,为我拭泪。
彼时,门被撞开,这一场景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门外两人的眼里。
我扭头看过去,正是宁蒗与江淮二人。
心知他们这次一起过来,恐没有什么好事,我赶紧让柳书衍离开。
柳书衍担忧地望着我,在我坚定的眼神下,他才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在经过二人身边时,江淮不善地盯着他,直到他离开这房间。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有何事?快说,说完了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