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的皇后后历来短命,先帝的三位皇后分别死于巫蛊、私通和谋反。
不幸的是,我是新帝的第一位炮灰皇后。
幸运的是,我这个皇后是假的,有名无实。
我表面是柱国大将军独女,实际我是个土匪,还有一百多个小弟在宫外等我。
按照契约,三年后我便可以被废出宫,成全皇帝和他那冷若冰霜、身高八尺的白月光。
契约只剩下最后一个月,我却不知能不能活过今晚。
因为我的寝宫里,搜出了两个扎满针的布娃娃,娃娃惨白的肚子上写着皇帝和刘贵妃的生辰八字。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怨恨陛下冷落你,都怪我体弱多病,皇上才多宠爱我几分,你诅咒我一个人好了,不要诅咒陛下。”
刘贵妃捧着胸口哭的肝肠寸断,茶香四溢。
皇帝萧珏握着一对人偶,眉头紧缩,脸色阴沉。
“皇后,你作何解释?”
“还怎么解释?你都看到了,有人栽赃我。”
我需要诅咒你们吗?
按照当年的契约,我做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对骄纵蛮横的刘贵妃处处隐忍。
三年之期只剩下一个月,何苦在此关头搞事情。
“陛下,臣妾近来总觉的钻心之痛,若是姐姐容不得我,求您赏赐我三尺白绫,给我个痛快吧。”
刘贵妃嘤咛一声,哭倒在萧珏怀里。
萧珏连忙哄道:“爱妃切莫如此,朕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
我内心翻了个白眼,这深宫虐恋的戏码我都看腻了,有这闲情逸致还是演给你岳父刘丞相看比较好。
我拿过布娃娃,仔细翻看了一遍,心中明了。
“陛下,这娃娃的布料是杭州新进贡的丝绸,我向来不喜欢这么素淡的颜色,至于谁领过白绸,去内务府一查便知。”
皇帝闻言不语,脸上晦暗不明。
假山后一个身影探头探脑,被侍卫揪了出来,狠狠摔在阶下。
双丫髻下是一张吓得煞白的脸,居然是我的婢女蝉儿。
见侍卫粗暴,我连忙喝道:“蝉儿胆子小,你们不要难为她。”
却听蝉儿颤抖着说:“陛下饶命,是皇后娘娘.......她逼着我偷了贵妃娘娘的绸缎,做的娃娃,奴婢是被逼的。”
我如当头泼下一盆冷水,浑身冰冷彻骨,“蝉儿,你?”
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我最信任的人除了小莲便是你,上个月我还命太医去给你娘治病,没想到好心却喂了狗。
小莲怒气冲冲冲上去要质问她,却被侍卫一脚踢翻,压在地上。
蝉儿眼中泪水涟涟,像脱了线的珠子不断落下,眼神闪躲着不敢看我的眼睛。
“陛下,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那边的刘贵妃哭的越发凄楚。
萧珏眸色暗了暗,大手一挥道:“将皇后先行压入宗人府,待查清之后再行治罪。”
几个粗壮的嬷嬷冲了上来,狠狠地将麻绳套在我脖子上。
我握紧拳头,却看到那边被摁在地上的小莲,只得松开手任由她们捆绑。
粗劣的麻绳把我的手腕勒出血痕。
萧珏抬起手似要阻止,却叹口气,放下手什么都没说。
嬷嬷粗暴的拉扯着我,将我的钗环头面扔了一地。
刘贵妃趾高气扬的踏在我的金钗上,笑的一脸得意,却听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陛下,臣妾有要事禀奏。”
一个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萧珏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苏美人,你今日身子好些了吗?是否还咳嗽?”
刘贵妃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苏美人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拿出一小块靛蓝的粗布,里面包裹着一缕花白的头发。
“蝉儿,你看这是什么?”
蝉儿一看,浑身颤抖起来,一脸的惊诧和难以置信,转瞬又闪过一丝喜色。
苏美人道:“我的宫人在柴房发现了你的母亲,已经把她安置好了,你现在可有什么想说的?”
蝉儿无力地笑笑,嘴角黑血丝丝流下。
“是贵妃抓走了我娘,让我陷害皇后,我对不起皇后娘娘。”
黑色的血从她的眼眶、嘴角、鼻孔流出来,她滚了两滚,瞪大了眼睛望着我,蹬了蹬腿,不动了。
皇帝面漏嫌恶之色,向后退了两步。
刘贵妃脸色剧变,慌忙跪倒,哭道:“陛下,这个贱婢污蔑我。”
“肯定是苏美人,是苏美人串通了皇后来陷害我。”
皇帝皱起了眉,目光在我们之间转了转。
沉默半晌,道:“罢了,罪魁祸首已经伏诛,定是这宫婢受了责罚,心中不忿,便陷害皇后和贵妃,今日之事,不必再提。”
嬷嬷解开了我的绳子,皇帝带着众人离开。
苏美人回头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翩然而去。
我心中疑惑,苏美人为什么会帮我?
这只是我见她的第二面。
上一次见还是她进宫那日,皇帝虽只封她做个美人,但免去了她的晨昏定省之事,并特许她不必向任何人行礼。
苏美人虽未侍寝,但我知道,这皇后之位迟早是她的,因为她是皇帝心心念念十年的白月光。
我这个炮灰皇后只是替她暂时做个靶子,抵挡这后宫的明枪暗箭。
蝉儿已经被侍卫拖走了,嬷嬷们一盆一盆的泼水冲洗着地上的血迹。
她曾是那样一个明媚干净的姑娘,在我的红裙上绣满了山茶花。
今天便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罪魁祸首,却得不到任何的惩罚。
这后宫,是一座巨大的魔窟,吞噬着一切的光明与美好。我必须要逃出去,不计一切代价。
夜深了,婢女小莲给我红肿的手腕上药,温热的泪水落在我的手心。
“娘娘,咱们这位陛下也太偏心了,刘贵妃和苏美人今日都得了赏赐。唯独咱们凤仪宫没有,您今日受了委屈,陛下也不来安抚一下。”
我逗着梁上的鹦鹉,道“小莲,记住永远不要倚仗别人,靠着男人的怜悯和宠爱过日子。怜悯和宠爱都会变的,这世间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夜深了,我照常饮了一杯玉冰烧,只有这酒香,才能让我觉得我还是那个曾经的我,我还会回到我的山寨,我的江湖。
今日这酒,却有点奇怪,我的头昏昏沉沉,眼前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冷风将我吹醒。
这是一处陌生的宫殿,床头的薄纱在冷冽的月光中张牙舞爪的舞动着。
我身上衣衫单薄,只剩中衣。
门口脚步声响起,一个肥腻的身影摸了进来,猥琐怪笑着,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双长满茧子的大手摸到我脸上。
我想躲,却觉浑身无力,一股燥热从小腹蔓延到全身。
那个歹人丑脸通红,喘着粗气:”翠云那小妮子没骗我,果然是个大美人。”
翠云是刘贵妃的贴身大宫女,她果然是等不及了。
我心中叫苦,用力推搡,却挣扎不开,只得定了定神色,冷声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就算你是皇后,我也要尝尝滋味。我陈金已经是死囚,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他暴躁的一把撕碎我的中衣,疯狂的舔舐我裸露的肩头。
我咬破舌尖,唤醒几丝清明。
凝聚全身力气,拔下簪子插在他的喉咙。
腥臭的血喷了我一脸,他瞪大了眼睛,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门外,嘈杂的声音渐渐传来。
“我看见有刺客朝这里过来了,你们好好搜搜,每个房间都要搜到。”
一个女子呼喊着,人声越发近了,火光隐约跳跃在窗棱上。
糟了,现在这个样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挣扎着爬下床,却脚一软摔倒在地。
却听身后咣当一声响,一个人形东西从被抛了进来,紧接着,一个黑衣男子翻窗跳了进来。
冰凉的手将我从地上捞起,抱着跳出后窗。
猎猎疾风在耳边刮过,我随着他穿梭在树梢屋檐。
听着人声渐远,我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却越觉得身上燥热。
他的怀抱好凉,好舒服。
我紧紧揽着他的脖子,不由自主地往那宽阔的怀里蹭。
他身形微顿,却又加快步伐,纵跃前行。
我越来越燥热,不耐烦得扒开他的衣襟,靠在他清凉的怀里,炽热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游走。
这细腰,这八块腹肌,这手臂,真是……弹性十足,凝白如玉。
头上的喘息声变得沉重起来,他声音暗哑:“姑娘,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