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隔壁鱼贩子都会剁鱼骨头,但我感觉那不像是鱼骨头。直到有一天,李叔意外死亡,我才想起那天在鱼贩子家看到的血腥场景,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捂着胸口,背靠门,剧烈喘息着。
回想起刚刚那一幕,我不由得丧胆销魂。
事情还要从我晚上下班开始说起。
我骑着小单车回家,在路过家门前,我看见隔壁的门虚掩。虽然有点好奇,但出于恐惧,我没有往里看。
我的邻居是鱼贩子,平时会在家里杀鱼。下班时,我总能听见刀剁碎骨头的声音,听的我毛骨悚然。
因为经常与鱼打交道的缘故,他的身上总是带有一股腥臭味。我作为一个小女生,十分不喜他的味道。
回家关上门,我把包放在沙发上,第一时间看向我的鱼缸。
两条锦鲤在里面悠游自在的游着,好不快乐。它们轻轻地吐出了一连串的小泡沫,仿佛是在对我打招呼,欢迎我安全回家。
我心情愉悦,拿起旁边的鱼食丢了下去。鱼食一下水,两条锦鲤瞬间游了过来,互相争抢,没有了刚才的和谐气氛。
说来奇怪,最近我换了鱼食后,锦鲤的食量大增,每次都不会剩。
我端详着手里的鱼食,等下一批货有了,还用它来喂。
逗弄了一会鱼,我准备起身做饭。
意外发生,只见我一刀剁在案板上,案板开裂。
我欲哭无泪的拿起案板,看着裂纹,暗叹,不能用了。
最近用的确实太频繁,早该换一个案板。
现在只能临时去隔壁借一个应应急。
我对鱼贩子不感冒,但有求于人,态度还是放诚恳些。
我伸出手准备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着。就轻轻拉开门,头从门缝里探出,喊了几声。
正欲张口,眼前一幕却让我不寒而栗。
只见客厅地上满是血迹,角落里堆了很多骨头,如同一个屠宰场。
除此之外,我还听见“嗒,嗒,嗒”的声音,非常有规律。
我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手心出汗,受不了这诡异恐怖的气氛的我,面如土色的退了出来,不敢再看。
回到家,我摸着沙发,缓缓坐下,拿起桌子上的水抿了几口。
回忆刚刚如地狱一般的场景,我仍心有余悸。
鱼贩子家我不再敢去,只得去另一个领居家借。
另一个邻居是对夫妻。
男人叫李亚,开了一家百货商品店。
女人叫吴媛,在幼儿园做幼师。
三年前我来到这所城市打拼,在这里租房子时,他们就在这里。
两夫妻人很好,平时对我多有帮助。而我也经常把自己做的汤送给他们。
我从家里盛点肉汤,小心翼翼放进保温桶,拎着敲响了邻居家门。
“李叔,我家里做了点汤,一个人喝不完,所以带了点给你们。”我拎着汤向前递去。
“你这孩子太客气了,快,正好你吴姨饭做好了,一起来吃点。”
李叔很热情,忙拉着我的手,就要进去。
我忙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家里菜都准备好了,就是案板坏了,想来您这借个。”我不好意思的攥起衣角。
“嗨,就这啊,等我给你拿去。”
“等会,汤。”我看李叔要进屋,忙把保温桶塞进他手里。
“小雪,你就这点不好,太客气。”李叔松开我的手,接过了保温桶。
片刻,李叔将案板递给我:“明晚别做饭了,直接来我家吃。”
我接过后道了声谢:“明天我一定来。”
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鱼贩子开始剁鱼。听着声音,我想起了满地血迹,角落白骨。
杀鱼能有这么多血吗。而且那些骨头,骨架都非常大,鱼骨似乎没有这么大。
这会不会不是鱼,万一他拿着刀到我家来,我一个单身女子如何防范。
我越想越心惊,身下像有许多刺似的,在床上翻来滚去。
终于,我决定要去门外看看情况。
穿好衣服,面向着门,我踌躇着,把手像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不敢拧开。
算了,透过猫眼也能看见。眼睛一点一点靠近猫眼,万一他用一根针穿过猫眼刺来,我可以躲避。
所幸,这都是我的被迫害妄想,透过猫眼看去,一切正常。我吐出一口气,放下了心。
“咚咚咚”,门外的敲门声,瞬间把我刚放下的心又提上去。
该不会是他发现我在观察他吧,现在是要来报复我吗。
我已经开始脑补我被杀的惨状。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咬紧牙关,哆哆嗦嗦的再看过去,原来是吴姨。
我手扶起自己的额头,感觉自己太神经质了。
但吴姨不住地往回看去,好像有什么厉鬼在向她索命。
我见吴姨奇怪神态,忙打开门锁。还未待我拉开门,吴姨便大力推了进来。
我看着她焦急的神色,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听见了吗?”灯光照在吴姨的脸上,显得十分苍白。她的手摇晃着我的身体,像是干渴之人找到水源,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白皙的手因过于用力抓着我的衣服,而青筋暴起。
我看吴姨如此激动,忙把她邀请进来坐在沙发,给她倒了杯水,希望能缓和她紧张的心情。
吴姨将其喝尽后,心情才舒缓下来,但眼里的惊恐却依然不减半分。
我忙问吴姨:“您这是怎么了,谁吓到你了?”
吴姨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示意我声音小些。
而后又往我跟前坐了坐,神秘说道:“还能是谁,不就是前段时间搬过来的那个鱼贩子。”
听吴姨说起鱼贩子,我刚刚的胡思乱想,又被勾了出来。
说着她拉起我的手,放在手心:“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被鱼贩子听见,他得找我麻烦。被这种杀生的人盯上,那就糟了。”
我听吴姨说的如此严重,按捺住心中恐惧,神情严肃:“放心,吴姨,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尽管告诉我,我给你分析分析。”
“我今天,在回家必经的巷子里,看见鱼贩子拿刀在往一个袋子里捅。”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呼呼往外冒。”
吴姨边说,边模仿着动作。
“要不是我知道他是个鱼贩子,都以为是个杀人犯。”
我想象着她描述的场景,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小雪,你平时可得离他远点,他看着不像是个正常人。”
“说是鱼贩子,看他那疯狂劲儿,杀的是不是鱼还不好说呢。”吴姨苦口婆心道。
“你还有水吗,再倒点。我这心啊,被吓得扑通扑通跳。”
吴姨又喝完一杯水,看着我的手说:“刚刚光说鱼贩子了,你看你这小手,白白嫩嫩,细腻光滑。以后找男朋友啊,得仔细着点。”
吴姨对我又聊了些八卦,排解她的情绪后,就离开了。
我坐在沙发,呆愣着看向吴姨刚刚坐的位置,脑海不断重复她的话。心里越想越害怕。
回想起满地血迹,角落白骨。他的确不像杀鱼的。
但多说无益,不能因为害怕,我就乱报警。
第二天,我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自己,晚上应约去吴姨家吃饭。
我欲敲门,没想到门随着我的敲动,自己打开了。
“吴姨,李叔?”没有人应答。
我走进客厅,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做好,朝外冒着热气。但就是不见他们两人。
没敢多走动,我坐在沙发耐心等待。
等待约莫半刻,尿意袭来。
想回家如厕,但怕如厕时,他们两人回来,就前往吴姨家的厕所方便。
我打开门,眼前一幕令我心惊胆裂。
李叔倒在浴缸里,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紧抓着浴帘。
表情狰狞,面目扭曲,仿佛受到极大痛苦,看到极恐怖事物。
我尖叫一声,抱着头跑出去。在单元楼下面,颤抖着双手拨打警察号码。
得到警察的信息后,我又打了吴姨的号码。
电话里,吴姨听到我的话后,几乎失声,表示自己会马上到家。随后电话瞬间被挂断。
我听着“嘟嘟嘟”的声音,能想到吴姨着急与哭泣的样子。
周围邻居看我脸色异常,忙过来询问我,出了什么事情。
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楼下坐着哭泣。
不一会,警察到了。
我带着警察到吴姨家。
警察先是检查李叔的状况。他们对着我摇摇头,表示确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