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靖首富之女,却被艳名满天下的第一小清倌迷了眼。
且其中缘由,更是不可说。
非要说的话,也简单,他图我人傻钱多,我图他物美价廉。
但这只是这段孽缘最初的模样……
世人皆知,大靖首富袁宏明非常穷,穷得只剩下钱。
年逾四十的老袁家有万贯财,却是后继无人,徒有一女。
要不说老天爷是公平的呢,传闻中老袁的女儿不仅有大靖第一富婆的美誉,更是大靖第一才女。
不仅才情无双,蕙质兰心,而且仙姿玉色,倾国倾城。
于是芳龄十六的袁家女,追求者不计其数,却无一人入了袁家小姐的眼。
而这些传闻,全是老袁花钱找托吹的水。
别问我怎么知道,因为我就是袁小姐本人。
我,袁茜茜。
正是传闻中老袁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风吹了的掌上明珠。
但我自幼姿色平平,更不通什么音律诗书,平生最大爱好赚钱。
以致于老袁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皇商的头衔。
大靖的皇商说白了就是皇室的理财管家,专门替皇家赚钱。
从此老袁结束了自由自在的生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入了盛京,开始替皇上打工。
老袁一身才华,尽数奉献给皇上,每天一门心思帮皇上发财。
一时风头无两。
按理说,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这个时候应该夹着尾巴低调做人才是。
可老袁却剑走偏锋,不仅找人让我美名远播,更是让我放下我心爱的生意,去盛京相亲。
封封家书,字字恳切,千言万语,汇成一句:闺女啊,你快些寻个人嫁了吧,老父好找借口跑路。
我回说:“咱们祖坟刚冒上青烟,我爷说不许断。”
我爹:“为父这就去求皇上指婚,让我们家祖坟上的青烟别出火星子!”
我回:“老袁你不讲武德!”
我爹:“为父从不习武,你乖乖等着接赐婚圣旨吧!”
“阿莲,我爹不会来真的吧!”我问我的侍女阿莲。
阿莲说:“小姐,老爷不像在开玩笑。”
“嗯。”
我开始思忖如何绝了老袁的心思,灵机一动,发信一封:“老袁,我已经有心上人,且已私定终身,不日入京见你。”
我思来想去,能阻止老袁的也只有这个法子。
毕竟,这个鸳鸯谱若是乱点了,搞不好是要搭上老袁家九族性命的。
翌日,收到老袁气急败坏的回信:
“小崽子,翅膀硬了?敢私定终身?限你三日内提他来见!过期不候!后果自负!!”
三日内?
这么短的时间,我到哪里去找人当我的心上人?
我拉着阿莲一起想法子。
阿莲说:“小姐你说能买一个吗?”
我眼前一亮,还得是阿莲这个小机灵鬼。
我:“当然可以!咱凤阳城的无暇公子,色艺冠天下,要是能买到他那就最好不过了。”
天下人若知道袁家小姐的心上人是天下第一小倌,哪个男人还肯娶我?
就此绝了老袁的心思,一劳永逸!
我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
阿莲却犯难道:“无暇公子是百乐楼的台柱子,老板肯卖我们吗?”
我想了想,阿莲的顾虑不无道理。
“阿莲,你去把百乐楼买了。”
阿莲:“……”
一日后,回京路上。
“小姐,外面又来了一波。”阿莲剥着葡萄道。
下一刻,马车外刀剑声不绝于耳,混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
马车里除了我和阿莲,还有一个伤患——无瑕。
昨日,阿莲提钱上门,豪气云天地买下了百乐楼,然后一鼓作气,带回了大名鼎鼎的无瑕公子。
只是,无暇有伤在身。
跟我签了契书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今天还是我让人背上马车的。
此刻,外面杀声冲天,这位主睡得深沉。
一张俊脸透着病态的苍白,看上去十分憔悴。
面对这样一张脸,那些客人怎么下得去手?
唉……这世上,果然是钱难挣吗?
我往前凑了凑,没想到梦中人忽的睁开了一双凤眸,寒光乍现。
“你做什么?”他有气无力道。
我:“看你有气没。”
“我这是在哪里?”
我:“车里。”
“外面怎么回事?”
我:“杀人。”
“你是哪位?”
这人莫不是伤了脑子?
我当即从怀中掏出我和他签的契约书,怼到他眼前:“我是你未婚妻。”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我问他。
他果然沉默了,垂着头,半晌都没出声。
当真傻了吗?
“你是无暇,无暇公子。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是你的未婚妻,你记住这些就可以了。”
他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凤眼,懵然望着我。
我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乖,没事儿,你继续睡。”
车外的打斗声终于消停了。
为了将我和无暇的事散播得人尽皆知,我特地让阿莲泄露了这次的行程。
顺便将首富袁氏女与小倌无暇同处一车,共赴京城的消息散了出去。
于是,从今日上路到现在,我们已经遇到了三波刺客。
刺客的目标是我,也不是我,毕竟天下第一小富婆,据说马车都是黄金的。
若能劫持我,就可以狮子大开口敲老袁一笔,若不能劫到我,抢一抢我的行装,也能是一份不错的收入。
可他们也不想想,我堂堂一个小富婆,怎么可能会没有保镖团?
“姑娘,放走刺客一人,其余皆已解决。”说话之人真是大靖第一镖局的镖头吴冲。
为了行动圆满,我特地给我和无暇安排了保镖。
“继续赶路吧。”我应了一声。
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车后尸首遍地,一片狼藉。
我看向骑马跟在车边的男子,一身黑色劲装,端地风姿倜傥:
“吴镖头,下次你可以换个温柔一点的方式杀人。”
“袁姑娘怕了?”他浅浅一笑。
他是镖头,也是镖局里最厉害的镖师。
有他保驾护航,我一点儿也不担心。
我:“不怕,就是恶心。”
吴冲:“这就恶心了?袁姑娘莫不是演我?”
我:“在你眼中我到底有多彪悍?”
“之前小爷我的五脏六腑差点被你一脚踹碎,你对自己是没一点儿数啊!”
他把我怼的哑口无言。
因为我确实踹了他一脚,也确实力道有点大了。
但这事并不怪我!
因为赶路,今天早上天没亮就出发了。
上了马车,我就开始补觉,忽然觉得腿上一沉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我一恼,就一脚踹了出去。
而后就被一声惊呼声惊醒,我睁眼就看到吴冲捂着心口,蜷缩在一角。
他说他不过是想寻个地方休息,没想到就被我狠狠踹了一脚。
所以这事儿,实在不怪我。
我放下车帘,懒得搭理他。
转头便见,无暇一双冷眸注视着我。
“你怎么又醒了?”我问。
无暇挣扎着坐起身,“伤口疼,睡不着。”
我又问:“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袁茜茜。”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契约书。”
“你好了吗?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楚晟泽。”
我:“哈?”
阿莲:“啥?”
果然没救了吗?我油然而生一股惋惜,可惜了这张绝色的脸。
到底是什么样的招数,竟将给他生生折磨傻了!
他们这个圈子玩得竟是这般狂野残暴!
“可怜见的,我知道你被折磨傻了,可是你千万记得你的名字叫无暇,你是大靖第一小倌,可不是什么楚晟泽,以后万不可胡说。”我柔声道。
毕竟楚晟泽是大靖堂堂太子殿下的大名!
正午时分,马车停在了阴凉处。
我啃着吴冲烤的烤兔。
要不说吴镖头体贴入微呢?他竟然还专门炖了鸡汤给无暇。
醒来后的无暇,冷冰冰的,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寒气。
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到底是怎么成为天下第一小倌的?
难道是因为床上床下的反差萌?
我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颜,不知不觉出了神。
须臾,听他道:“你观察出什么了?”
我:“你接客的时候也是这幅样子吗?”
他斜眼看过来,眼中含刀。
“你想说什么?”
我心中莫名一凛:“就是好奇。”
“你好奇死是什么感受吗?”他莫名其妙道。
我:“死?谁死?”
我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小倌的气量都这么小吗?
连好奇都接受不了吗?
“无暇,你知道我是谁吗?”
“袁茜茜。”
我眉眼一挑:“你的现任老板。”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