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简陋的房屋里，斑斑点点的血迹四处散落。
死者横卧沙发上，身上浅色连衣裙破碎，染上鲜血，饶是见惯生死与尸体的法医和痕检这一刻都忍不住叹息。
“什么情况？”
“荆队”
来人是陈述，负责现场勘察。
“荆队，死者为年轻女性，初步判断年龄在15-20岁之间，死因初步判断为机械性窒息死亡，具体死因需要等法医回去尸检。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死者生前有明显被虐待的痕迹，并且下体被捣毁。”
警局里。
剑眉星目的荆宇站在一块白板前。
抱臂思索着，手指无意识的捏着下巴，完美的弧度与清秀的眉眼实在令人移不开眼。
“荆队，人齐了。”
荆宇将目光从面前贴满证据的白板上移开。
面前的会议桌上，八名警员坐着，两侧还有约莫十来位手拿着笔记本来旁听吸取经验的新人。
荆宇在扫过这些新人的时候目中带着几分别样的不屑。
要不是局长的安排，他才不想带着这帮新人。
心里这么想着，很快就转换了状态。
明亮的灯光下，众人的眼神中，荆宇面色阴沉，陈述了一遍案情。
“今早六点，接到有人报警，老城区内发生一起凶杀案。”
“根据现场证据，死者名叫姜琪雨，十七岁，高二在读学生，已经派人和她父母取得联系，同意进行尸检。”
听到死者的年龄，在场警察中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随着荆宇对案情的描述，在场那些经验丰富的警察们个个面色凝重，身后的那些新人也是深深呼吸着，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宣泄心中沉重的压力。
夏日炎炎，窗外的热浪伴随着蝉鸣起起伏伏，喧闹得不行。
而会议室内极为安静。
只有天花板上悬起的电风扇不断嗯传来转动的声音与搅动风流的响动。
他们当中有些人身上已经汗水直流，室内的氛围如同外面的烈日炎炎，心理上好像被贴着一层薄膜，强烈的窒息感。
“该死！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样的事！”
有个三十来岁的警察一拍桌子，饶是他这样经验丰富的警察在听到荆宇的描述后也觉得不寒而栗。
在场众人同样愤怒，谁不想站起来，去骂那该死的犯人但这老警察的起立反而像是宣泄出了他们的内心。
在发泄完情绪后，他瞥了一眼同样愤怒的众人，最后捏紧拳头坐回了位置。
荆宇手指指向了贴着少女照片的位置。
“现在决定兵分两路，我和陈述他们一起去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黄兴，王明宇你们带人去街坊邻居那走访调查。”
“另外技术部正在破译死者手机密码，希望能从死者手机上得到有用的线索。”
荆宇手上动作没停，顺着自己画的线指向了圈起来的学校两字。
“其余新人可以选择跟随。”
荆宇说是选择跟随，但是他却是随意指了几人。
“你们两人跟我去调查死者人际关系，”
“是。”
荆宇言罢郑重的看着在场十几人，眼眸中看不出喜怒变化，但是熟悉他的陈述看见了他捏紧的拳头。
陈述记得，荆队有个妹妹，好像也是正在读高中的年纪。
荆队虽然在队里为人高冷，报案公正，不掺杂私人情感，但陈述还是判断出，荆队心里已经有了怒火。
“出发！”
“是！”
育强中学，办公室。
“林老师，这几位是局里的警察。”
教导主任抬手示意。
荆宇抬眸看向所谓的林老师，是个三十来岁的女性，戴着一副眼镜，个子不高，因为长期从事教育行业，她身上有一股为人师长的威严。
“林老师你好，我是刑警支队队长，你叫我荆队就好。”
荆宇两指开阖打开了自己的警官证。
林老师闻到了对方身上的烟草味，没说什么。
看着面前的警察，提了提松垮的眼睛，瞥了一眼身旁的教导主任。
目中带着些疑惑。
荆宇身旁的陈述开口道：
“您班上的学生姜琪雨今早被人发现死在了家里。”
陈述是个二十八九的警察，入行六年了，说话时忍耐住了心里的同情。
林老师先是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
“我们现在要调查一下姜琪雨的人际关系。”
陈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林老师点头，放下了原本抱着要去上课的书，向一旁的教导主任道：
“麻烦主任给我带一堂课。”
后者点头，临走时瞥了他们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办公室内的老师很少，只有四人，另外三位老师被荆宇请出了办公室。
录口供这事要进行记录，除了警察和当事人其余无关人员不能出现在现场。
荆宇抬了一张椅子坐在一旁。
陈述在他旁边。
为林老师录口供的是他随意点的两个新人。
这是为了锻炼新人，反正都带来了，顺便的事。
“姜琪雨平常上课时是什么样的状态？”
林老师没有犹豫和思索直接道：
“琪雨她上课很积极，平日里和同学之间也很融洽，就，就是有些时候喜欢睡觉，还不挑时候，我…我还打算今天和她说说这个问题……”
说着，林老师的声音带着哭腔，最后掩面哭了起来。
几人对视一眼，这样的情况他们见过很多，心里也有些波动，但是不会溢于言表。
等林老师情绪平复后，她擦着眼泪：“抱歉，我失态了。”
女警继续道：
“她在班里有什么闺蜜朋友之类的吗？”
林老师先是思索了一下，然后道：“有。”
说到这，问话的女警回头看向静静聆听的两位前辈。
他们也知道这是人家给机会，但是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在看到荆队点头后，这新来的女警这才开口道：
“麻烦您叫她过来一下。”
“好。”
林老师点头。
“对了，不知道昨晚您十点半左右在哪儿？”
荆宇内来头的问了这么一句。
“在家。”
“有谁可以为您作证吗？”
“我丈夫和儿子都在家，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警察同志，你们可别乱冤枉人啊。”
林老师察觉不对，这么说道。
荆宇摆摆手：“放心我们不会冤枉每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每一个坏人。”
说这话的时候，荆宇表情有些古怪。
一个个子不高穿着校服的女生匆匆走来。
荆宇打量着她，她的身材中等，个子不高，穿着简单的校服，神色有些拘谨。
她只是个学生没见过警察，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坐，别紧张。”
负责问话的警察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有些害怕。
“你不用紧张，我们是来问几个问题的。”
荆宇安慰道。
女孩犹豫后点点头，她看向安慰自己的警察，颤巍巍的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
荆宇拿过警察手上记录的本子自己问了起来。
“我，我叫张云。”
“你和姜琪雨什么关系？”
张云听到荆宇的问话后神色担心起来，急忙问道：
“警察叔叔，你说琪雨，琪雨她怎么了？”
“你先坐下。”
“不，警察叔叔，你先告诉我，琪雨她到底怎么了？”
见荆宇不回答，张云又看向班主任：
“林老师，琪雨到底怎么了啊？”
说话时，张云的眼眶已经含着泪水，联想到昨天没有完成的约定，张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琪雨死了。”
张云身体一僵，像是被雷电劈中，倒在了椅子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新人还要说些什么就被荆宇拉住，一双眼眸带着寒意。
一时吓住了新人。
半响，张云才止住了泪水。
“你还知道有关姜琪雨的其他事吗？”
荆宇的直觉很准，从刚才对方的表情，荆宇就知道，关于姜琪雨的死，张云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和琪雨从初中就在一起玩耍，昨天晚上，琪雨突然给我发消息说想和我见一面。”
“我按照约定到了地点后给她发消息，她一直没有回我。”
“当时我只是埋怨了她一顿就匆匆回家了。”
荆宇抓住了一个矛盾点：“既然她失约了，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去她家找她？”
几人看向张云。
张云接着就说出了令几人意想不到的话。
“因为琪雨有间歇性嗜睡症。”
几人面面相觑。
荆宇连忙问道：“这是多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