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喝了很多,像只考拉紧紧挂在李卓已身上。
他问:“抱这么紧,是要以身相许吗?”
暖光灯下,他俊脸一片绯红。
太犯规了。
但是我义正言辞的拒绝。
“不行,你是我姐的竹马,我不能撬墙脚。”
开学那天,在一群热情的志愿者帮扶下,一阵兵荒马乱后,我火速办理了入学。
晚上,原始密码试了几次都打不开箱子后,我把密码锁给拧了下来。
入眼的是几条叠好的内裤,男士的?!
我震惊了,怎么有人和我一样买这么丑的箱子!?正准备翻箱找联系方式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好,你是顾缘同学吗?”
虽然我不是声控,但是这个声音让我狠狠地心动了。
当我还沉浸式品味的时候,电话那边又提醒了一次。
我尴尬道:“嗯,我是顾缘。实在不好意思,拿错了你的箱子。”
“没关系,下车的时候有点乱,我们待会换过来就好。”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锁,有点心虚。
“实在抱歉!我把你的箱子撬开了,我帮你送过去吧!对不起!”
“……没事,女生晚上出来不安全,还是我去找你吧。”
不安全?在学校有什么不安全?
当我还想再商量一下的时候,男生那边已经一锤定音。
宿舍楼下,这两个丑箱子终于各归各位。
因为尴尬,我全程低着头,羞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开学的插曲过去后,我定了个混吃等死的大学目标。老妈知道我毫无斗志后,硬逼着我上进。为此还开了家庭会议,让我和姐姐一起去文学社。
但我不想和她待一起,立刻选了看起来很清闲的蒲公英心理社。
部门见面会时,新面孔非常多,对我这个脸盲非常不友好。
算了,就先用帅哥,美女,同学这些代称应付着吧。
突然有道清冷的声线传来:
“我是李卓已,基础医学院,专业是牙医。”
我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长得帅又怎样,作为一个18岁就拔了四颗牙,补了五颗牙的患者,我不想看到牙医,听到这两个字都会勾起我当初血流不止,肿一个星期的悲催遭遇。
啧啧,可惜了,我转过头不再看他。
社团活动免不了要有才艺表演环节,可对于空有一身力气,毫无才能的我来说,只能做一个合格热情的观众。
但偏偏总有人会敏锐地觉得,你很落寞。
是的,热心的美女部长开始cue我。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好像不能直接说:没才艺。
“我只是力气大,可以抱起人上下蹲。”
这样够委婉了吧。
“这么厉害吗?”她看着我,好像有些难以置信。
好吧,现在我留着齐耳的短发,才162的身高,看起来就很弱小。
“嗯嗯,要不是没有搭档,我可以表演一下。”
“我可以做你的搭档。”
我瞪着突然开口的李卓已,这帅哥还是个没眼力见的!
可恶,牙医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美女部长还很温柔地问我还要试吗?
我能说不行吗?说不行,不就证明我刚才在吹牛吗?
“没事,当然可以。”
没想到这帅哥上来就跟我打招呼了。
“顾缘,好久不见。”
“嗯?”什么老掉牙的搭讪方式,我什么时候见过他。
“要不还是我抱你吧。”他见我没回他,很是好心地给了我建议。
干什么?瞧不起我?!
我立刻用行动告诉他,没必要。
我右手环住他的腰,左手抄到他的膝盖后面,一蹲一起,一个公主抱就完成了。
轻轻松松,还能欣赏一下他惊愕的眼神。
没错,就是惊愕,跟见了鬼似的。
我放下他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像是我完成了高难度的杂耍。
美女部长是彻底信了,“不愧是学法医的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我只是笑笑,没有反驳。我确实是天生力气大,与众不同。
这事之后,部长也许觉得我跟李卓已很有缘分,把我们分到了一组,一起拍摄视频。
开会确立视频主题后,饭点早过了。
李卓已让我留下来帮忙找资料。
我内心拒绝,但也只能无奈答应。
我抱着喝剩下的西瓜汁,一边吸溜一边叹气,这也不管饱啊,我为啥早上不吃饭呢!
不到半小时,我脆弱不堪的胃开始隐隐作痛。我一边找一边暗骂这个剥削压迫人的资本家。
当我内心还在疯狂输出类似草泥马的脏话时,一个外卖盒放到了我面前。
“喝点粥吧,吃完再干活。”
打开外卖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海鲜粥,我决定收回刚才的脏话,并对这个有人性的资本家表示感谢。
他却突然问:“你喜欢西瓜汁?”
我愣了一下,“啊!对呀,怎么了?”
“没有,挺好的。”
奇怪,喝西瓜汁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整理完资料已经九点多了,李卓已骑着小电驴送我回宿舍。
下车后,他递给我一个小蛋糕。
“给,整理资料的补偿。”
“谢谢啊!”看着手里的蛋糕,突然觉得他顺眼了很多,在美食的俘虏下,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
拍摄当天,为了画面和谐,我特意换下运动服,穿了一条青春靓丽的裙子。
到了现场,开始拍摄后,我才知道,我只是个举牌的!
更尴尬的是,李卓已找我,让我在结束后核对物品数目,把他借来的设备填好流程。
当他念手机号让我加微信时,我越记越不对劲。
这不是我的手机号吗?
直到他念到最后一个数字时,才有区别。我的尾数是2,他的是5。
这串数字,越想越觉得熟悉。
这不是开学前和我拿错箱子的男生的手机吗?因为只差一个数字,我还和我闺蜜左左吐槽过。
“怎么了?”
怎么了,我当然是觉得尴尬,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一样。为了避免日后他想起来更尴尬,我决定先坦白。
“你开学的时候是不是拿错了箱子。”因为心虚,所为我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温和些。
“是啊,你还把我箱子的锁给撬了。”
啊啊啊啊!他知道是我,天啊!
换回箱子后,我以为再也不会再见,再加上天黑看不清,我压根没注意男生的长相。
完了,难怪他从一开始就看我,我还瞪了他。我觉得我的脸火辣辣的,应该红成了一个熟烂的番茄。
在我还在各种纠结的时候,一双手捏了捏我肉嘟嘟的脸颊,轻轻地,有点痒。
我诧异地看着这双手的主人,他触电似的收回手,头转到一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优越的下颌线。
“你脸上有脏东西,我帮你擦掉了。”
听了解释,我脸的温度应该又加了一度,这回应该红成辣椒,我低着头再一次认真地承认我的错误。
“对不起,我当时没看清,真对不起。”
“天黑嘛,可以理解。”
理解个屁,理解干嘛不早点告诉我。
“你的箱子怎样了,我还是把箱子钱给你吧!”
做错事就要承担责任,老妈一直这么教育我的。
“不用,如果你在意的话,帮我一个忙就好了,会打游戏吗?”他轻描淡写,好像对这事毫不在意。
“啊?会。”话题跳跃得有点快。
“那行,这周末帮我测试我朋友开发的游戏,时间和地点晚上发给你,可以吧?”
“好。”
周末,我提前十分钟到了李卓已定的研修室。
推开门,看见一个男生坐在椅子上敲键盘。
烫卷的棕褐色头发打理得服服帖帖,也是一个帅哥,但是和李卓已的清冷不同,他帅得有点张扬。而且看着有点眼熟。
听见我开门声,他抬起了头,表情有点诧异。当我想解释时,他先开了口。
“哟!中文系大美女,追债都追到这了?!”
他有些气急败坏,语气十分不友好,而我觉得莫名其妙。
“我不认识你。”
“哈?顾源,前天刚骂我一顿,现在就开始装了吗?”
他走过来,差点指着我的脸骂。
“不认识?剪了个头发就换了个脑子是吧?”
我看着他逼近的脸,使劲回想,我哪里见过他。看到他左眼边的痣,好像想起一个人。
我小时候的发小,他眼边有颗痣,我还因此嘲笑他娘。
“许魏?”我不太确定。
他看我心虚的样子,可能以为是吓到我了。回到椅子上,语气依旧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