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相亲对象和我说的第一句话：「谈过几个？还是第一次吗？」
大学即将毕业，我妈开始疯狂催我结婚。
原因很简单。
我那辍学的弟弟谈了个女朋友，还把人家小姑娘搞怀孕了。
现在女方家里要求是买房买车，彩礼三十万。
家里出不起这个钱，他们就想让我谈个男朋友，问他要彩礼，然后再把这笔钱补贴给我弟弟。
神他妈循环式利用。
寒假回家的第二天，他们着急忙慌的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
媒婆说他一米六，蹦起来有一米八。
「大姑娘，身高不是问题。你得知道，人家家里是养猪大户，贼有钱。」
虽然那人比我矮，但长的也还行，模样端正，谈吐也很清晰。
不过……
这位男士刚见面就上下扫视着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谈过几个？还是第一次吗？」
我特么……
我一本正经：「不多，加上初中谈的也就百八十个吧。」
那男的说我在外头做不正经生意。
我妈知道这件事情，不仅没有安慰我，还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一顿。
「沈念娣，你有没有良心？我和你爸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学……」
「打住！」我掏出各种交费贷款数据单：「您看，大学学费是贷款的，平时生活费是我自己兼职挣的。您要非说这大学是你们供的，那你们先把我贷款费交了行不？」
我妈开始坐在地上撒泼，骂我是个不孝子。
这种情况我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了，早就麻木了。
「姐，你怎么能和妈妈回嘴呢？」我弟沈光辉生气的指责我：「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晚辈，哪有和长辈顶撞的份？」
玛德。
我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家有三个孩子。
我是老大，脚底下还有一个22岁的妹妹，一个21岁的弟弟。
从小到大，家里什么好吃的都要让给弟弟。
他脾气越惯越差，还老动手打人。
我妈看见了，不但不管，还夸他最近力气见长。
爷爷奶奶常说，男孩子以后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就算我和妹妹以后出嫁了，他也是我们背后的靠山。
我笑了。
他确实懒得“稳如泰山”，家里泼了油瓶也懒得过去扶一把。
上小学的时候，我差点也以为我生下来就是为弟弟服务的。
爸妈上班，我带着弟妹。
沈光耀被惯坏了，又懒又好吃，还老让人背着他。
那天我背他走下坡路，不小心给他摔了。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结果我弟偏说我故意冲他发脾气，还在妈妈面前哭个不停。
我妈开始骂我，什么脏话都倒在我头上，还气的拿着锅铲子敲我脑门。
我嚎啕大哭，撒腿就准备跑，结果她恐吓我。
「你要是今天敢走一步，我就把你腿打断。」
我那时候小，还不知道这种事情是犯法的。
我当真站在原地任她打。
藤条断了几根，我腿上到现在还留了条长疤。
第二天，我们村来了个乡村女教师。
她问我额头上那鹅蛋大的包是怎么回事。
我实话实说了。
老师沉默了很久，然后带我去她宿舍给我擦红花油。
我第一次遇到这么温柔的人。
她不像我妈一样大声吼叫，而是轻声小语的问我疼不疼。
我这个人不喜欢哭，但是她问我这句话的时候，眼泪突然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她问我：「你觉得这件事公平吗？」
「不公平，但是我妈说我是姐姐，所以我就得让着弟弟。」
老师叹了口气：「那你以后要是被他们打死了，也要站在原地不动吗？」
我愣住了。
我这个人从小就怕死。
一想到死，我就浑身打哆嗦。
老师告诉我，女孩子也可以走出小村庄，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她说，人的这辈子很短，不论男女，都要为自己而活，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而不是一味的顺从别人。
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好自己。
当然，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肯定不会告诉我爹妈。
老师叫我努力学习，等以后长大了就能去为自己活一回。
现在，我好不容易走到村外头了，家里人却又竭力把我拉回去。
早上没事，打算睡个懒觉。
一群七大姑八大姨跑到我房间里，连门都没敲。
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我二姨把两手捧在一块，苦口婆心：「你怎么睡的着的哦？你家里现在困难的很，你看你爸妈，为了你弟的婚事急的头发都白了。」
「是啊是啊，」我挠了把头发：「干脆别让我弟结了吧。你看他结个婚，一家人都要跟着受罪。」
我随手拽了件棉袄披上：「还有啊，我家最近穷的天天吃糠咽菜，二姨要是真心疼我父母的话，下次过来的时候记得带两斤排骨。」
众多亲戚立马群起而攻之，我厚着脸皮：「啊，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
听到我说这话，我二姨顿时喜笑颜开，还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对象。
那男的是工地包工头。
重点来了。
他家里也很有钱，据说还有辆宝马车。
我不愿意去，我妹沈来娣就跑来劝我。
「姐，你读书不就是为了出来赚钱吗？现在你工作也没找到，还不如找个有钱的嫁了，到时候就能直接享清福了。」
我皱了皱眉头：「爸妈让你来说的？」
「也是我自己的想法。」
她的思想早就被同化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
无可奈何吧。
相比较而言，我爹妈对我妹要好一点。
沈来娣出生的第二年，我妈怀了我弟。
他们觉得来娣是福星。
而且，我妹很听话，嘴巴也甜，总能把爸妈哄的团团转。
总的来说，爸妈对她不差，但是有多好呢……总归好不过弟弟。
我妹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我也知道爸妈偏心，但是没办法，他们老一辈思想就是这样。要怪就怪你是老大，得先把家里的重担挑起来。」
我又不是沙僧，挑什么担子啊。
「姐，你就去和那男的相一面，说不定就看上眼了呢？」
什么对上眼，你当这是王八看绿豆么。
我早听说那男的脾气不好，连他老娘都揍。我这一身“反骨”过去，不是纯纯找死么。
「你去和爸妈说，让他们别瞎折腾了，其实我已经谈了一个男朋友，家里也蛮有钱的。」
我推开来娣的手，「等过两天我就带他回来，你们先把家里收拾收拾吧。」
这话一出，家里人对我的脸色都变了，一个个喜笑颜开，跑来向我查对方家里的户口。
我只有一句：「他爸爸做生意，反正家里挺有钱的。」
我妈对我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饭桌上，我和我弟同时夹了块瘦肉。
我弟瞪了我一眼：「大的让小的，你放筷子。」
我妈拿起饭勺在他脑门上敲了下。
力气不大，却足以令我弟发脾气。
他把碗砸了，说妈妈偏心。
爸爸也骂妈妈，说她因为一点小事就动手。
想当初我脑门上顶着个鹅蛋大的包时，他看都没看一眼，还站在旁边说我妈打得好。
「人要打，马要鞭，小孩不打要上天。」
这是他的原话。
现在，家里却因为我弟挨打事件热闹起来。
你争我吵，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晚上我洗好碗从厨房出来，看见我妈在院子里给我弟抹红花油。
「你真是憨的很，干嘛在这节骨眼上和你姐姐挣？你姐过几天就要带对象回来了，到时候还要问男方那边多要点彩礼！」
我妈声音越压越低，「你要是现在把你姐得罪了，你姐到时候不愿意开口要钱怎么办？」
哎。
我叹了一夜的气。
三天后，我真给他们带回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