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异世界而来,想要取代我。
无数个互相连通的空间,无数种穿梭空间的方法,无数个想要杀死我的人。
我,还能活着回到我的空间吗?
忍着剧烈的头痛,我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是我熟悉的卧室。
我只记得自己被人打晕了,可我连打我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对了,考试!我急忙拿过手机查看日期,却在看清上面的数字的时候,僵住了身体。
6月25号,别说高考了,这时候连成绩都已经出来了。
难道我从6月3号一直晕到了现在?
我颓然地看着手机,后脑勺有丝丝疼痛传来,我急忙下床来到卫生间,扭过头照镜子。
后脑的位置明显有着暗红的血迹,将头发丝丝缕缕地粘在一起,我伸手去摸,还有着粘腻的触感。
血还没干,怎么就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了呢?难道我晕着的这些天,一直在流血?如果真是这样,我不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吗?
不对!我忽然想到了我的父母。
他们对我一向关爱有加,我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他们不会发现不了,更不会什么都不做。
可我在屋子里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他们。
我站在客厅里茫然四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仔仔细细打量着整间房子,终于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家里太乱了。
虽然整体布局没什么变化,可屋子里却乱得不像样子,这绝对不是我家该有的样子。
我妈最爱干净,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她也绝不允许我跟我爸把家里弄脏弄乱。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我急忙跑进卧室接电话。
手还没挨到手机,我就愣住了,我什么时候换的手机铃声?
我犹疑着接通电话,一连串指责的话传了过来。
“你到底怎么考的?竟然连专科都考不上?我为了你忍受这么多年,你对得起我吗?”
什么?我的分数连专科都不够,怎么可能?我可是我们学年前五名,别说那些重点大学,就是清北,我如果超常发挥,都能进。
诶?不对呀,我明明都没去考试,怎么就出分数了呢?
“妈,我考试前被人打晕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我急着解释,可她根本不听,强硬地说道:“秦霄,你就别找那些借口了,反正我已经跟你爸离婚了,你也已经成年了,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不容分说就挂断了电话,我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脑海中只不停盘旋着一句话“我已经跟你爸离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怎么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爸跟我妈绝对是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天天黏黏糊糊的,动不动就秀恩爱,怎么可能会离婚?
更何况他们还答应过我,等高考结束,我们一家三口就出去旅游,好好放松放松。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一定。
很快手机又响起,是我爸。
“爸,你跟我妈到底怎么了?她怎么说跟你离婚了呢?”
我率先开口,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啊?高考前你不就知道了么?我们大人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就别瞎操心了,啊。”我爸的语气浑不在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呀?你们感情明明那么好,怎么说离婚就离婚了呢?”
我实在是想不通,他们怎么会变得如此突然。
“大人的事儿,你就别跟着掺和了,待会儿我给你打一笔钱,够你上学的了,剩下的,你就自己想办法吧,你已经成年了,该独立了。”
嘟嘟,跟我妈一样的操作,我连个字都来不及说。
不一会儿我的账户就收到了我爸转过来的五万块钱,然后任凭我再问什么,他都不再理会我了。
不对,这一切都不太对!
我环顾四周,觉得这里是如此陌生,这真的是我的家吗?
心里的疑惑逐渐放大,自从被人打晕,再醒来就什么都变了,如果问题不是出在他们身上,那就一定是出在我身上。
我冲出门外,在小区里疯跑,一不小心竟然撞到了一个人。
“哎呀,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都要把我这一把老骨头撞散架了!”
我急忙伸手去扶,忙不迭道歉,却在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僵直了身体。
被我撞到的人我认识,就住在我家那栋楼的一楼,我平时都叫他刘爷爷。
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看你这孩子,慌慌张张地跑什么,有狼追你啦?”
刘爷爷继续数落着我,脸上带着嗔怒。
“刘,刘爷爷,你是人是鬼啊?”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说什么呢?没把我撞死,想把我咒死,是不是?”
刘爷爷这次是真怒了,骂骂咧咧地往家里走。
我看着他映在地上的那道蹒跚的影子,心念一动。
我赶忙狂奔回家,仔细打量着家里的一切,除了乱一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在屋子里走了一遍,最终停在了厨房旁边的一扇门前,我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房间的?
在我的记忆里,厨房旁边并没有这个房间,而是一堵墙,墙那边就是卧室。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房门,屋子里很黑,我摸索着打开灯,突然的灯光刺得我眯了眯眼。
这里堆放着许多东西,扫地的扫帚,腌菜的大缸,还有一些纸壳箱子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一下我更能肯定了,我们家绝对没有这间杂物间。
我妈奉行断舍离,不需要的东西通通会扔掉,绝对不可能单独浪费一间屋子装这些破烂的。
所以,这并不是我的家。可为什么又处处跟我家那么相似?
我的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这里根本就不是我所在的空间,而是另一个平行空间。
这里有跟我所在的空间一样的人和物,只是我们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而我现在成了这个空间里的秦霄,我的家和我的父母都不是我原来的了,而是他的。
那么,原来的秦霄又去了哪里?
我必须要回到我所在的空间去,回到爱我的爸爸妈妈身边,找回属于我的人生和家人。
可我现在茫然四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我颓丧地一拳砸在墙上,可坚硬的触感并没有传来,反倒是感觉到一片虚空。
我急忙抬头去看,发现我的手竟神奇地没进了墙壁里。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的右手,然后转动了一圈,又将五指伸开。
行动自如,没有丝毫阻碍,对面是空的。
我往前探了探身子,结果脚下重心不稳,一下子撞了过去,然后整个人就完好无损地穿过了那道墙壁。
我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仿佛被定格在原地,四周寂静无声。
可一眨眼的功夫车辆又都行动起来,各种声响也随即涌入耳朵。
我连忙退到马路边,心里一阵后怕。
回想起刚刚在杂货间里遭遇的事,我还有些迷茫,那道墙竟然能过人,而且还一下子冲到了大马路上。
可我家明明不挨着马路,正常我家的墙壁外边应该是小区里面,所以我怀疑自己已经脱离了原来那个空间。
我猛地一震,会不会我已经回到了原本属于我的空间里?
想到这里我拔腿就跑,一直冲到我的家里,犹豫着敲响了房门,房门很快被打开,我妈出现在门口。
我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妈——”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我妈则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我心里一惊,立刻就后悔了。
我太激动了,竟忘了还有一个秦霄会在家里,我这样贸然回来,该如何跟他们解释,我才是他们真正的儿子秦霄呢?
“妈,你听我说,我才是你们的儿子秦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语无伦次地说着。
“哎呀,这孩子,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胡言乱语的,你刚不是出去找同学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妈笑着拍了我的胳膊一下。
“啊,这样吗?对,对啊。”
我干笑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时我妈突然看到了我头的伤,惊呼出声:“你这头是怎么了?怎么有血啊?”
我妈的叫声引来了我爸,他们两个人围着我问东问西,还一边检查我头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