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起来去向福晋请安的时候,孟静娴等人已早早的侍奉在侧了。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孟静娴,她端坐在位谈笑风生,举止间还是那样端庄从容,一会和福晋说话,一会还不忘打趣叶澜依和江采蘋,可是她眼下一圈发青,就算是敷了粉也还是遮盖不住,看来昨晚她也是彻夜难眠。
我向福晋行礼后坐定了,便向叶澜依道:“新娘子起的好早,今日竟是我来迟了。”叶澜依脸上一红,但眉眼间还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嬛姐姐莫要打趣我了。”我示意采蓝捧着东西上前:“恭喜妹妹了,这对并蒂榴花钗是我生弘明时宫里的赏赐,今日转赠给妹妹,愿妹妹将来多子多福。”叶澜依亲自起身接过,又行礼道:“多谢嬛姐姐。”
孟静娴在一旁道:“还是庶福晋有福气,宫里的赏赐也能拿出来送人,将来弘明封了世子袭承爵位,更是福气不断,我们都得多劳庶福晋关照了。”说到这她似乎刚想起来什么似的,故作惊讶道:“哎?说回来江格格还是解意院出来的人,江格格也是刚被王爷收了房,不知庶福晋送了江格格什么好东西?也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一旁的江采蘋脸上一红,抬起头迅速的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我没有理会她这挑唆的话,端起茶喝了一口:“侧福晋说的太客气了,弘明还小,说什么世子不世子的话。再说就算是立世子,也得等福晋的嫡长子,咱们都是王爷的妾,将来如何,还不都是福晋一句话的事,侧福晋说要我多关照,这话我倒不知从哪来的了。”
孟静娴也低头喝茶不再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怪怪的,还是福晋先打破了沉静:“两位姐姐来请安,怎么倒好像不太痛快似的?大家都是姐妹,应当和气些才是。”
我连忙放下茶,和孟静娴等人一同站起来行礼道:“妾身承蒙福晋教诲。”福晋见我们都起身,自己也站起来了:“各位姐妹都坐下吧,今日我也乏了,你们就自便吧。叶格格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叶澜依向我们行了个礼就匆匆跟了上去,我看了一眼孟静娴道:“那妾身也就告退了。”说着我便扶了采蓝回解意院去了。
自从有了采蘋的事,我对采蓝也不是很亲近,到底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如流朱浣碧可心。想起流朱,她如今也已有孕两个月了,我便向她修书一封,一来问候她,二来让她想办法帮我给甄府送封信,她现在是甄家义女,是二小姐,联络家里还是通过她最安全。
流朱办事倒是极快,她还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没多久就以温府的名义给我送来了一位故人。
玢儿被送来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她瘦了好大一圈,面黄肌瘦畏畏缩缩的,见了我就给我磕头请安。我亲自扶她起来问道:“玢儿,这些年你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玢儿擦了擦脸上喜极而泣的泪水道:“家里出事后,奴婢们都被发卖了,奴婢被瓜尔佳大人买走,瓜尔佳大人知道奴婢是甄府出来的,就对奴婢动辄打骂。后来奴婢被配给了瓜尔佳大人府里的一个小厮,那人晚上爱喝酒,喝醉了就打奴婢,就是不喝酒的时候也对奴婢随意打骂,喝了就打的更狠。前些日子老大人说要赎回家里旧仆,这才花了高价把奴婢从瓜尔佳府赎了出来,我在家里养了两天,老大人就把奴婢送到二小姐府上,二小姐又把奴婢送到您这来了。”
我心里一阵心疼,也心疼家里遭遇大变,像玢儿这样的旧仆不知还有多少,却无力一一寻回。玢儿从前是我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如今送她过来,想来也是母亲的安排,我便问:“不知我父母如何?”玢儿道:“老大人和老夫人一切都好,现在过得和从前无甚差别,只是惦记大小姐,却不能和您相见。”
我垂下眼也有些难过,良久还是叹了口气唤采蓝进来吩咐道:“这位是玢儿,以后她和你一样都是我身边的一等侍女,你先带她下去好生歇息,待她养好身体再过来服侍。”玢儿听了连忙道:“不用,奴婢哪有那么娇贵,之前在家里已经歇息了好些天了,奴婢现在就能服侍大小姐……服侍庶福晋。”我叹了口气:“随你吧。采蓝,你带玢儿在府里走走,跟她说说府里的规矩。”采蓝领命便带着玢儿去了。
我原本想给玢儿在府里安排一门好亲事,但玢儿绝不肯再嫁,我也只得作罢。
自从允礼那日在清心苑收了叶澜依,倒也三不五时的去那边过夜,偶尔也去存语堂看看孟静娴和江采蘋。他仿佛找到了我们之间的某种平衡,就像他的皇兄徘徊于三宫六院,允礼也开始不时去别的女人那里过夜,甚至也开始频频出入存语堂,孟静娴甚是通晓诗书,也颇有才情,江采蘋的筝更是一绝,也难怪允礼会喜欢。
我突然就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