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胎蛊吗？
用八个月的胎儿种蛊，会成为已死之人投生的容器。
最近，老公和王桂芳看我肚子的眼神越来越炙热。
而我，恰好怀胎八月。
可他们不知道。
胎蛊，只有养在男人身上才能成功。
——
1.
「被种下胎蛊，你这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眼前的独眼老太拄着拐杖，已经是八九十的高龄。
她说着，伸出干瘦如柴的手，想摸我的肚子。
我吓得下意识后退两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肚子竟真生出两分痛感。
「你这个老太婆胡说什么！」
丈夫周光祖一把将老太太推开，恶狠狠地瞪着她。
「再敢诅咒我老婆女儿，别怪我不客气！」
威胁的话说完，周光祖转身扶住我。
「老婆我们走，别听她的鬼话。」
老太太晦暗的目光落在周光祖身上。
片刻后，摇摇头笑着走了。
车窗外景色飞逝，我坐在副驾驶，心中莫名涌出不安。
好不容易今天心情不错，出来走走，却没想遇到这种晦气事。
而且那个老太太说的胎蛊，和她最后看周光祖的眼神……
总让我觉得心惊胆战。
「老婆，你怎么了？」
周光祖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我一抖。
「我在想刚才那个老太太的话。」
我手摸着肚子，忍不住道。
「要不还是再去检查一下。」
毕竟是我和周光祖的第一个孩子，小心些总是好的。
「三天前才刚检查完呢，医生不是说女儿很健康嘛！」
周光祖说到这，语气不自觉欣喜起来。
「你就放松心情，好好把她生下来就行啦！」
我偏头看眼角带笑的周光祖，心下却生出几丝怪异。
医生从没透露过孩子性别，他怎么确定就是女儿？
甚至前两天我收拾衣柜，还看见里面堆着很多小女孩的生活用品。
我也问过周光祖，他只说是想要个女儿。
但我分明记得。
刚怀孕的时候，他跟婆婆王桂芳都想要个儿子。
2.
回到家，刚打开门，一股浓郁的药味飘出来。
「回来啦，瑶瑶快把这补药喝了。」
王桂芳笑呵呵地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
这是她从老家带来的土方子，听说月份大的女人都会喝，还能助眠。
可今天的补汤味道却格外重。
我眉心微皱，忍着反胃的感觉一口喝光。
可上厕所时，还是没忍住恶心尽数吐了出来。
晚上。
我向来睡眠浅，但自从喝了王桂芳的汤药后，总能睡到第二天大早。
可今天因为呕吐，我又睡不着了。
房门突然传来响动。
我以为是周光祖来看我睡觉的情况，连忙闭上眼。
「都这么多次了，你怕什么。」
王桂芳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我能感受到有手电光落在我脸上，忍了又忍才没睁眼。
「妈，今天就是最后一次吧？胎蛊是不是真的种下了！
今天那个老太婆差点透露，还好我拉着她赶紧走了。」
方光祖说到这，狠狠地松一口气。
王桂芳咯咯怪笑，「放心，我特意加大了药量，只要她沾一点，就肯定成功。」
我心中震颤，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
胎蛊。
难道……今天那个老太太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真想用这个胎蛊，杀了我的孩子？
我气的想睁眼跟他们理论。
下一秒，却感觉肚子冰凉。
湿润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肚脐上，顺着弧度滑落。
他们在做什么？
3.
铁锈腥味飘入鼻尖，我意识到那液体是什么。
「这血还得涂多久，疼死了。」
方光祖满嘴抱怨。
王桂芳手在我肚子上顺圈涂着，小声安抚他。
「别急，这样那蛊才认你，为了让琴音回来，忍忍吧！
到时候把这女人解决了，你们用那钱买房买车，重新给我生个孙子。」
听见这个名字，我心跳猛地滞一拍。
周琴音，不是周光祖的堂妹吗？
说起这个堂妹，其实我对她印象并没有很深。
只记得刚跟周光祖结婚时，她站在人群后，泪光盈盈。
后来，她便意外落水死了。
捞起来的时候，尸体泡的发白发胀，一碰就碎。
难怪周光祖当时哭的好像死了老婆一样，原来他两早有勾搭！
听他们的话，王桂芳也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娶我！
浑身上下好像有股火在烧。
但我知道现在还不能跟他们撕破脸，便继续装睡。
幸好，王桂芳他们折腾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听见门被重新关上的声音，我才缓缓睁开眼。
心跳仍旧急促，王桂芳走之前擦过肚子，现在冰凉一片。
我没想到多年的枕边人，竟然真能这般狠心。
他们要杀了我和孩子，来换回周琴音，可没那么容易。
我勾起嘴角，温柔地抚摸自己的肚子。
他们似乎忘了，我嫁来之前，这家里可没几本书。
那本记录着胎蛊的古籍。
是我带来的。
4.
第二天醒来，肚子上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
若不是发现床单上沾着零星血点，我还以为昨晚是自己在做梦。
平日这个时候，王桂芳去买菜，周光祖上班，家里只有我。
我站在落地镜前，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下面。
一条浅浅的红线，和周围白皙的皮肤对比强烈。
之前我问过王桂芳，她说是妊娠纹，女人都会长。
可我偏偏就长这一条。
这分明就是他们给我种的胎蛊。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
养胎蛊需要很多药材。
我推开王桂芳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王桂芳住在客房，里面家具没意见几样。
唯一不对劲的，便是她藏在柜子里的「秘药」。
那麻布袋上沾满暗红色血迹。
里面药材多且碎，甚至还有几样价格不菲。
他们为了让周琴音回来，还真是下了血本。
我挑出几样，余光却发现药材包旁边还有样东西。
打开一看，居然是部老旧的手机。
正当我想打开看时，外面忽然传来开门声。
5.
「瑶瑶，人呢？」
王桂芳买菜回来，大喊着。
我从房间里出来，主动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妈，今天我来做饭，你爱看的电视剧播了，赶紧去看吧。」
「也行，孕妇多活动是好的。」
王桂芳思索几秒后，点点头，起身往客厅去。
其实在怀孕前，一直是我做饭。
后来王桂芳来了，说我怀孕不方便，她主动接手厨房。
现在看来，什么体谅，根本就是为了给我下蛊。
我冷笑着割开手指，血滴入烧开的汤，瞬间无影无踪。
然后再丢下一个小药包。
直到周光祖回来，和王桂芳一起坐在桌前等菜。
我把汤放下，「喝吧，特意熬的人参乌鸡汤，补身体。」
王桂芳和周光祖闻言，毫不犹豫地端起汤大快朵颐。
放下碗，她眼珠子一转，笑的不怀好意。
「瑶瑶，你手艺真是比我好得多，之前你孕反我才想着不让你太累，现在你状况没那么严重了，要不……」
周光祖也在一旁附和。
「对啊，我妈每天买菜那些多辛苦，她都那么大年纪了，这事该你做。」
没等他说完，我便主动道。
「你说得对，以后饭还是我来做就行。」
王桂芳连连点头，又给自己和周光祖盛一碗汤，咕咚咕咚喝起来。
我目光平静，定定地盯着他们。
随着乌鸡汤下肚，周光祖的脸上，脖颈上。
都出现了一条条细微的红丝，逐渐向身下蔓延。
只是他自己毫无察觉。
我抑制不住地唇角上扬。
喝吧，多喝点。
我的蛊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