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太子嫔宋妤,却以谢氏余孽的身份篡了位。
我亲手杀了狗皇帝,逼死了皇后,又把太子打入大牢。
登基那天,我亲手在太子的脸上烙上奴隶印记。
「沈宴,从今往后,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是最低贱的奴隶。」
我叫谢嫣然,乃护国将军谢临渊唯一的女儿。
娘亲在生我之时,难产而亡,而有关于她的一切,我皆是从爹爹口中得知的。
爹爹每次和我提起她时,嘴角都会不自觉地带着笑意。
在爹爹的嘴里,娘亲是名满京城的大家闺秀,温婉可人。
我虽有着一张与娘亲极为相似的脸,却是半点未遗传母亲的
可我这个女儿却是半点都未遗传,但我有着一张与娘亲极为相似的脸。
娘亲去世前最大的愿望便是远离朝廷的纠纷,与爹爹退隐山林间。
所以爹爹便把娘亲埋在了京郊的小院中,待他辞官,便带着我与娘亲离开京城。
可往往事与愿违,边境连续的战乱、南方的暴乱以及京城外的匪患让爹爹再一次被皇帝委以重用。
五月初七,是娘亲的忌日。
父亲忙于剿匪,我只好独自前往京郊的小院。
祭奠过后,我如往常一般离开,却遇到了逃命至此的他。
他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躺在院子的门口。
我本不想多事,可他腰间挂着的玉佩却救了他一命。
那与我手中的是一对。
我把他救进了院子中,并简单地为他包扎了一下。
在等着他醒来的时候,我反复地确认了那块玉佩的真实性。
我的玉佩是娘亲留给我的遗物。
爹爹说,娘亲曾用她与另一位要好的姐妹,指腹为婚,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可关于那事的细节,爹爹却闭口不提。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身旁的男人已经悄然醒来。
他猛地起身,用胳膊死死地勒住我的脖子,冷声问道:「你是何人?是谁派你来的?」
我的手悄然摸向腰间,面色平静地反问道:「你难道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你的伤口可还是我包扎的。」
这时,他才注意到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缓缓地松开了我。
我转过身,面带不悦地看着他。
他注意到后,忙向我行礼道歉,说他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太过紧张了,还问我是否被他伤到了哪里。
听到这话的我,感觉有些好笑。
若是再晚些松开,没命的可就是他了。
我刚刚不动手,只不过是看在那块玉佩罢了。
看着面前默不作声的我,他像是以为我还在生气,便解下了腰间的令牌递给了我。
「姑娘的救命之恩,沈宴无以为报。今日我还有要事在身,若是日后姑娘遇到了什么难处,皆可拿着这块令牌到东宫寻我,到时沈坚定当竭尽全力帮助姑娘。」
待我接过他手中的令牌,他便匆匆离开了此处。
他走后不久,我也离开了此处。
回到将军府后,我便去同爹爹说了这件事。
爹爹看着那块令牌,只是问了我那人伤势如何,其余的事并未多问。
紧接着我说出了心中的怀疑:他怎么会那么巧地出现在那里,或许是有所图谋呢?
但被爹爹一口否定。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父亲才说出了当年之事:娘亲当年因得罪了京中的贵人而落了难,幸得那人相助,才免于一死。
爹爹的话打消了我心中的疑虑。
第二日,我如往常一样前往难民营施粥。
此举已三年有余。
爹爹说,娘亲生前会日日前往此处施粥,只为给爹爹积一些功德。
她说,爹爹常年在外征战,身上沾染的血腥太多。
对此,我本是不信的。
可三年前,父亲满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被抬回将军府时,我便信了。
当我赶到时,却发现此处已经有人开始施粥了。
而那人正是沈宴。
我面不改色地下了马车,同将军府的下人一同施粥。
正如我所料,沈宴在看到我后,便走了过来。
「谢姑娘,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不巧,我看太子殿下是故意在此处等我吧?」
沈宴在听到我的话后,笑了笑,随后便向我解释了他今日来到此处的原因。
如今,南方暴雨连连,造成了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拨了赈灾的银两与粮食下去,可灾情却不见缓解。
于是,陛下便派太子去灾区调查了此事。
昨日便是太子回京之日,因背后牵连甚广,才会遭人暗算。
而他今日来此施粥,就是代表皇室抚慰那些涌入京城的灾民。
对此,我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去探究真假,只希望不与这件事扯上干系。
我刚想问他,那玉佩他是从何处得来时,将军府的小厮匆忙赶至此处,说是宫中来人了,点名要让我接旨。
听此,我连忙与沈宴告辞,准备回去。
可沈宴却同我说了一句:「谢姑娘,明日见。」
我直到回到将军府,都没能理解沈宴的意思。
当我听完宫中的人传来的旨意时,才明白他为何和我说明日见了。
明日乃皇后寿宴,因皇后娘娘有意为太子选妃,便特意向各位大臣都传了旨意,务必带着家中年龄合适的女子。
往年爹爹都会找借口搪塞过去,可这次确确实实点了我的名字,实在是推脱不得。
我以面纱遮面同爹爹一同进了宫。
爹爹说,为了不让我被皇后选中,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大殿之上,帝后同坐一处,如传闻般,琴瑟和鸣,鹣鲽情深。
爹爹与我一同行礼时,先发制人地说出了此事。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小女昨日不小心沾染了花粉,导致面部过敏,恐惊扰了圣驾,所以今日特以面纱遮面。还请陛下,娘娘治臣失察之罪。」
话音刚落,便立刻有人质疑道:「谢大人恐怕不是失察,乃是有意为之吧。」
爹爹刚要反驳,皇后却开了口:「无妨,若是严重的话,可传太医前来诊治。」
被爹爹婉拒后,皇后便让宫女引我们落了座。
开宴后,那些所谓的名门之后,争先恐后地为自己的争取露脸的机会,纷纷向皇后献上自己的礼物,有的甚至表演起了才艺。
我则是秉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
可意外却发生了,邻座的女子打算为皇后献舞时,太多紧张,经过我身旁时,脚下一滑向着前面倒去。
我手疾眼快地把她拽回来后,她却手忙脚乱的扯下了我脸上的面纱。
殿内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在看到我的脸后,皇帝和皇后的脸色相继变得异样。
意识到失态后,我与身旁的女子连忙跪下:「还请陛下,皇后娘娘恕罪。」
一时间满坐寂然。
就在我以为要被治罪时,沈宴站了出来。
「父皇,母后,看来谢大人所言属实啊,只是这谢姑娘的脸看起来有些严重,不如儿臣带她下去,让太医诊治一番。」
皇帝刚要开口,却被皇后打断:「好,宴儿可要照顾好谢姑娘。」
我跟着沈宴出了大殿。
一路上,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未曾开口。
就在快要到太医院时,身后追来了一个女子。
正是刚才那人。
「等等,谢姑娘,真是抱歉,你救了我,我却害了你。」
看着面前要哭出来的女孩,我笑了笑,告诉她无妨。
而她像是没听到一般,又向我解释了一大堆:她说,她叫孟灼华,是丞相之女。她本无意为皇后献艺,只是父亲一再要求,她便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场,却不想连累了我。
我安慰她说,我并无所长,幸有此事,把我从殿中解救了出来,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她呢。
听了我的话后,她像是安心了些,并未过多逗留,离开回去了。
在她离开后,我看着沈宴问道:「太子殿下觉得,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那,太子殿下是心悦于我?」
许是我转变得太快,他一时未反应过来,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我。
「先是受伤后恰好碰到了我,再是施粥时的明日见,最后便是大殿之上的解围。若不是心悦于我,我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难道殿下是对我或是将军府有所图谋?」
「不是的,孤没有。」
「没有什么?是没心悦我还是没有图谋啊?」
面对我的步步紧逼,沈宴像是慌了神,眼神不自觉地乱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