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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老皇帝捏住我的下巴:

“你为什么不是男人?”

我反手掐了他,临死之前,

角落里好几个声音传来:

“我们都看见了哦。”

刀上血温未凉,我浅笑:

“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

六十岁的老皇帝微服私访时看上了我的龙凤胎弟弟,欲纳入宫中。

只可惜那群侍卫眼拙,以为皇上要纳妃,生生宣了圣旨下了聘礼要带我走。

我那见钱眼开的爹娘见了这一箱箱珍财异宝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我接过圣旨谢恩,转头想跟父母拜礼,却竟被他们一把推开,让我早些收拾准备出门。

我落下几滴泪,说不舍得,一见他们走出门爹就大骂我一顿,说是我走了狗屎运日后荣华富贵就得靠我了,不许拒绝。

为何是我?我明明记得那天弟弟蹦回来说有一群奇怪的人对着他说了一堆奇怪的话。

约莫是弟弟长得太过妩媚阴柔一直被人说像个女子,他们便找了我罢。

今日弟弟被爹娘藏起来了,怕他们认出来。

也罢,身居小县,又有眼界狭窄的父母,人生道理全是从书里学来,我早已对于婚事姻缘失去了期待,嫁给谁都无所谓。

只是,看着他们恶臭的嘴脸,我实在讨厌。

嫁就嫁呗,至少皇帝年纪大了还有钱,应该不会动辄打骂,我下半生好歹是衣食无忧,其他的就随缘吧。

“啪!”新婚之夜,老皇帝满心欢喜地掀开盖头发现是我之后,劈头盖脸给了我一巴掌。

天龙之子也会打人?我被扇倒在床,一股热血冲上来,站起来就还了他一巴掌。

大约是没想到我会还手,老皇帝懵了,坐在木椅上怀疑人生,用手指着我气得吹胡子,却吐不出半个字。

我自知失礼,丢开盖头,伏地等待疾风骤雨。

皇帝缓过气来,让我起来,用力捏住我的下巴,逼我仰头看他。

“你为什么不是男人?”

一瞬间这辈子的事情都在我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想出来问题的答案。

老皇帝竟有龙阳之好?风头真紧呐,都没人知道。

“若皇上说的是我,不不,妾身的弟弟,那妾身并不知晓为何侍卫们会带走妾身。”

我这缝缝补补破破烂烂的礼仪学得也是七七八八,显得尤其拙劣。

接下来,老皇帝放开我的脸,文绉绉地骂了我一大堆话,我不爱听,倒是构思起来进宫之前未作完的一幅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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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娘娘当真愿意帮我出宫?”

我心下生起三分怀疑。眼前凤椅上端坐着衣着雍容、肤白微皱的华贵女子,通体气度一见便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与老皇帝身上的老人味儿不同,皇后身上与凤仪宫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仿若置身古佛寺。

早听闻皇后素来爱吃斋念佛,想来也是个安顺柔和、以慈悲为怀的性子。

“杀了皇上,你我都好。”

我虎躯一震,不敢相信地抬头望向皇后。

杀人?我可从未想过。

今日是皇后主动差人叫我来,在凤仪殿偏房中与她单独谈话,遣散了身旁下人。

她问我是否想要出宫,我倒是愿意,只是,不知道哪怕贵为皇后的她到底就几分可信。

见我久久惶恐,皇后温婉一笑,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扶起我。

“本宫瞧着宋姑娘性情洒脱,很像,本宫第一个逝去的女儿。”

皇后面露悲色,垂下眉眼,平添几分伤感。

“触到了娘娘的伤心事,还请见谅。”

我又欲行礼,皇后没有阻止,只是将一包药粉塞到了我的手中,别具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如果皇后是我的生母就好了,我会成为一个公主,无忧无虑安度一生。

“求求你,求求放过朕,朕什么可以都给你……”

老皇帝在病榻上拉着我的衣袖苦苦哀求,而我神色冷漠并不开口。

殿内无人,旁人只当我是皇后派遣来给皇帝送参汤的,只有我知道,老皇帝前不久感染了风寒,身子虚弱,皇后认为此时适宜下手,挑在了今日。

来宫中不过数日,我仅为一小小采女。

幸得皇后庇佑,才不至于被妃子们踩在脚下,虽然位份底下,却也不曾缺吃少穿。

一碗大补之汤配上无色无味的毒药,杀人利器,死后也不会有人察觉。

何况,皇后也不会让人觉察。

“朕虽然一生无所建树,但至少本性良善,没害过人。你一小小民女,凭什么要杀朕。”

听着这话我都替他羞耻。

不过是一炷香时间,皇帝奄奄一息,眼见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叫来了侍卫宫人,连着一起,后宫妃嫔皇子公主全全来了。

皇后用帕子擦拭皇帝额头的虚汗,样子宛如一位慈母。

不一会儿,皇帝死了,举宫同悲。

在暗角中,皇后拉着我告诉我,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如今完全可以由她安排假死出宫。

我谢恩出门,脚还没踏出,却听见了皇后的手下窃窃私语:

“娘娘,晋王殿下不日便要登基,奴才恭祝娘娘,日后可就是您秦家的天下了,也算是告慰了朱公子在天……谁?”

这可不是我该听的,我加快脚步想要逃离,就差一步出门,却迎面撞上宫廷画师领头,吕商陆。

吕商陆,熬了几十年终于出头,相貌平平却自诩宫廷画第一人,据说是阴晴不定,行踪诡谲。

我行过礼,他却并不放过我,狞笑着步步紧逼,我被迫再度面见皇后。

吕商陆周身气场冰冷,我探不出来任何底细,听他压着嗓门与皇后说:

“奴才愚昧,斗胆向皇后请求将宋姑娘留在画院,她天资聪颖,想必能成顶尖的画师。”

我乞求望向皇后,她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然后道:

“准允了。”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收拾了东西成了一个小画师,还要喊吕商陆为师傅。

他处处针对我,但我思前想后,只记起来我进宫后只有一次与他有过关联。

便是撞见了他身边得力助手,也被视作他的接班人画师如意,正在威逼利诱一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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