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我亲眼看着我的未婚夫隐忍又克制地吻着女主,问她可不可以不要抛下他。
他在月光下哭泣,倾诉着对她的爱意。
后来,我跪在马下苦苦哀求他不要走。
他只留下一句,“李青,不要任性。”
任务失败后的第三天,系统宣布我即刻死亡。
魂体被抽离的那一瞬间,我看见江钰推门而入,脸上满是惶恐。
“青青,青青。”
他低声呢喃,连滚带爬地摸索到床边,轻轻地执起我的手贴在他脸上。
晶莹的泪水一颗颗滴落在我手背上,江钰泣不成声。
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模样,我既感到唏嘘,又觉得有些可笑。
在我还活着时,他从未叫过我一声青青,从未将我搂在怀里,也从未主动牵起过我的手。
我以为他天生冷淡,后来才知道,一切的疏离冷待都只因为我不是李悠悠。
还记得那日我哭着跪在江钰马下,求他不要走。
我告诉他若不能如约结婚,我真的会死。
他却看也不看我一眼,神情冷漠,眼中甚至划过一抹不耐烦。
“李青,你别太自私。”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便领着一队黑衣铁骑往城外走去。
三日后是李悠悠与八王爷肖潇的大喜之日,江钰主动请缨要做为守卫者护送李悠悠前往八王爷番地。
他穿着一件暗红色长袍,发冠高束端坐于马上的样子俨然像是一个新郎官。
我跪在地上,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心痛的无法呼吸。
临死前,我还是穿上准备了好久的嫁衣,上面的凤凰图和彼岸花是我一针一线亲手缝上去的。
对着镜子仔细描眉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得知江钰请旨护送的那一日,我上门质问他明知道婚期在即,为什么执意要去南岭。
江钰说此关李悠悠人生大事,别人办他不放心,必须亲自护送才行。
我哑然,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李悠悠成亲就是人生大事,我的亲事就不值一提,这是哪门子的规定。
哦,是江钰的。
我飘在半空,看着床上自己的尸体,还有搂着尸体不断忏悔的那个人,心中毫无半点波澜,只想着时间快点过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灵魂开始撕裂,我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轻。
在消亡的最后一刻,回忆像走马观花一样,在我脑海中不断播放。
02
当乞丐的第十三年,系统上线。
它说这是一本古言甜宠小说,里面记录了女主李悠悠备受宠爱的一生,还有各路男配的求而不得。
我的任务就是选择其中任意一个男配进行攻略,在规定时间内与其成亲。
若任务完成就能获得新生,反之神魂俱灭不入轮回。
在破庙里苟延残喘十余年后,我也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丞相府原嫡女李青,原著里那个早死的炮灰背景板。
本该被当作珍宝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人,却因年幼时下人的疏忽被人贩子拐走,后又被抛弃路边。
在小说中,因为幼女失踪,李丞相和丞相夫人悲痛欲绝.
旁支的李家夫妇主动将自己的女儿李悠悠让出来过继到丞相夫人名下,用以慰藉夫妻俩的失女之痛。
而女主也不负众望,日渐成为丞相府的掌上明珠。
书中描述她本性纯良,貌美如花,三岁识字五岁背诗,九岁时被翰林院阳阁老收为唯一女弟子,冠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追求者无数。
与我惨淡灰暗的人生相比,李悠悠这个侵占者却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
03
接到任务第二日清晨,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女人乘着小轿来到破庙前。
彼时我正因为一些不知名的由头被他们扒光衣服扔在雪地里。
男人们肮脏又贪婪的视线在我身体上不断游离,甚至有人趁机伸手在我胸前狠狠掐了一把。
我忍着痛意,奋力跑到雪堆里将自己埋起来。
冰冷的雪暂时将我裸露的身体遮掩,但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蔓延,冻得我失去知觉。
妇人从轿子里走出来,冬日的阳光将她身上的金丝绣线和头饰照耀的闪闪发光。
她看了一眼四周破败脏污的环境,抽出手帕捂住口鼻,然后缓步走到我跟前,眼中的嫌弃与厌恶逐渐加深。
“你就是李青。”
她语气笃定,说完后撇了撇嘴,招呼身后的嬷嬷将我从雪堆里拉出去。
看着我身上新旧交错的伤痕,她神色未变,让人随便给我披了一件外衫,将我带回去。
离开前我看见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嬷嬷拿出一锭雪白的银子交给乞丐老大,当作封口费。
我看着那锭我乞讨一辈子都要不到的银子,再想起平日里我遭受的一切,巨大的愤怒在胸口翻涌。
我急切地比划着,试图告诉妇人他们都不是好人,告诉她我在这里曾遭受的一切。
不过她丝毫也不在意,只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语气冷漠。
“消停点,没人懂你的哑语。“
我的心顿时一凉,愣了好半响才缓过神,眼中的光渐渐熄灭。
七岁那年我因为放走了一个小乞丐而被虐待至失声,他们先是把我捆在烈日下,用竹块撑开我的嘴。
等我晒到喉咙干裂时再用开水灌下,血泡随着滋啦声接连冒起,又被滚烫的水冲破。
那种疼痛直至今日我都能清晰记得,犹如一万根针在喉咙里滚动,磨得我夜夜不得眠。
也是自那以后,我再也不能说话。
03
来接我的人是丞相夫人,也是我这具身体的生母。
按道理说我应该喊她一声母亲,但她除了最开始让我消停点外,再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全程离我远远的,靠在轿厢边上闭目养神。
中途她喊了嬷嬷进来点香。
“多点一注,散散味道。”她说。
我羞愧的无地自容。
为了避免破庙里那些乞丐的上下其手,我自八岁开始就很少洗澡,上一次洗澡还是在六个月前,身上难免有些味道。
我想说我可以下去走路,还没等我有所动作,她又将眼睛闭上了。
我讪讪收回手,尽量蜷缩起自己的身体。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我们终于赶到京城。
繁华热闹的街道与我仅有一帘之隔。
我始终没有勇气掀起那道轻飘飘的帘子,只敢透过丝丝缝隙偷窥外面的景象。
“到了。”
马车停下来,嬷嬷拉开帘子,刺眼的光照在我脸上,使得我睁不开眼睛。
李夫人率先走下去,我想跟上,但被她冷了一眼。
“你从偏门进。”
03
回到李府后,日子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样好。
除了每天定时定点有人送菜饭,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四处乞讨外,好似和以前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他们将我关在一个偏远院子的小黑屋里,整个屋子的光线只有门缝下头透出来的那一点点。
听丫鬟们的交谈,是李家觉得我丢人,怕我做出一些下贱低俗的事,故意将我关起来,消消我的乞丐味。
长期处在黑暗中让我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我终日浑浑噩噩。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
那日陪在李夫人身侧的嬷嬷板着一张脸站在外面,示意仆人将我拖出去。
两个小厮有些犹豫,迟迟不敢上前。
“快点拖出来洗,一个混在乞丐堆里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的脏货,等下别污了小姐的眼。”
她的话犹如一柄锋利的刃,一点点刺进我血肉里。
他们两三步走上前将我拖到院中央,彼时厚厚的雪已经凝结成坚硬锋利的冰,我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在冰上摩擦。
两个丫鬟不知从哪儿抬了一桶热水来,她们按着我往水里沉。
滚烫的水混着还未来得及消退的寒意,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噼啦啪啦的痛意在我身体各个地方爆开,我当即就要站起来。
嬷嬷见状冲上来按住我的头顶死死往水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