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家资助的女孩管他叫「daddy」。
她自称不忍看我被老公蒙在鼓里。
故意将内衣落在程斯为车上,诱我捉奸。
事后还说:「girls help girls。」
晚上八点半,我还在公司加班。
微信收到一条昵称为「微软」的好友申请。
验证消息是:「斯为哥哥的妹妹。」
程斯为,是我相识十年,结婚两年的丈夫。
我怎么不记得他有妹妹?
带着疑惑,我通过了验证。
「周姐吗?」
屏幕中的「周姐」二字,让我皱起眉。
虽说我高考时因为成绩不理想复读了一年。
但仍旧和程斯为同岁。
加之我今年才读完研,还没生日,也就二十五周岁。
单叫一个「姐」字。
倒显得我已经三四十岁了。
还没把「你好哪位」四个字发出去。
微软又给我发了条消息。
「我和斯为哥哥见完家长啦,周姐在家吗?我们在回家的路上了哦。」
啥玩意?
我老公带着别的女人去见家长,还要回我们的家?
「您是哪位?」我问道。
「温软,原来周姐不知道我呀,那是不是没有帮我准备房间呀?」
我挑眉。
温软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扫了眼好友添加方式,发现是婆婆将我的微信名片推送给她。
这才恍悟。
公婆资助过很多学生。
温软就是其中之一。
她考上浙大,成了程斯为的学妹,今年大四。
前些天听婆婆说,温软将要出来实习,准备去公婆家做客,表达多年来被资助的感谢。
原本婆婆叫了我和程斯为一块儿回去。
但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再加上我才进公司不久,想要跟上同事进度,就把时间留在加班赶项目中。
所以今晚只剩程斯为一人回去。
可我没想到。
程斯为居然把人带出来了,还要带回我们家?
别说房间,连个地铺都没准备。
但来都来了,也不能赶人走。
「我在公司加班,你让程斯为帮你安排。」
我刚发过去不久,她很快就给出了回复。
「啊...可是斯为哥哥是男生,让他做铺床这种家务活儿合适吗?」
「不如我让斯为哥哥去接你下班吧?因为他好像没有要接你的意思呢。」
冲出屏幕的茶香刺痛我的眼睛。
我不得不怀疑。
屏幕对面的温软,究竟是真绿茶,还是真天真。
但我俩从未见过面,我也不能对她妄下定论。
说不准是人小姑娘单纯、实诚,有口无心呢。
况且程斯为今天的确不会来接我。
所以我直接拒绝了温软。
哪想温软却曲解我的意思。
「周姐生哥哥的气了吗?」
「哥哥也不是故意不去接周姐,应该是我在他身边,他忘记有这回事啦!」
我发出一串省略号。
「没有,他知道我开车了。」
程斯为的电话来得巧。
向我表明今晚的事以后,又让我回家。
在此之后,温软就没了回复。
说实话,经过刚才一番对话。
我对温软也起了些好奇。
当即便驱车回了家。
刚进门。
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个短发女孩。
她一扭头,冲我甜甜笑了起来。
「周姐回来啦,别客气,快过来坐呀。」
这语气、这姿态,仿佛我是个客人。
我扫视客厅一圈,问道:「程斯为呢?」
话音刚落。
走廊的房门响起开锁声。
程斯为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温软见状,倏地站起身。
一路小跑上前搂住了程斯为的胳膊。
语气中带着些嗔怪:「哥哥,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客厅这么久,久到连周姐都回来了!」
程斯为原本肃冷的面孔,在这一刻染上一层晦暗的阴翳。
他甩开温软的手。
「你心里没数?」
「从上车开始就咯咯咯咯个不停,吵死了。」
高中时,程斯为就被人送外号「哑巴新郎」。
顶着一张极其清冷禁欲的脸,鲜少说话。
一度成为当年传闻中的高岭之花。
但只要一说话,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都是骂人。
我深有体会。
当温软挨骂时,我甚至朝她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温软撅起嘴。
泛着水光的双眼眨巴了两下。
眼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往下掉。
「我、我只是因为要和哥哥一起生活,太开心了而已,是给哥哥添麻烦了吗...?」
程斯为环抱双臂,后退到墙边。
「你心里没数?」
「让你住酒店你不敢,非说有鬼你没胆,上车以后又变样,你不嫌烦我还烦。」
我没忍住,捂着嘴笑出声。
程斯为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押韵。
温软委屈的掉下眼泪。
「那是因为软软自己一个人住害怕...哥哥不陪我,所以我才...」
认识程斯为这么多年,我还从未叫过他哥哥。
不仅腻歪,还有被骂的可能性。
但温软显然不知道这点。
一口一个「哥哥」叫个不停。
而我坐在沙发上看热闹,甚至嗑起了瓜子。
最后他忍无可忍,从次卧里抱了床被子。
往长沙发上一丢。
「你今晚睡这,明天一早就给我出去租房。」
撂下话。
程斯为幽怨的瞪我一眼,愤愤转身进了房间。
温软沉下头,含着泪看我。
「周姐,你就这么看着哥哥凶软软吗?」
「哥哥要把软软赶出去,周姐不劝他吗?」
「我们都是女孩,你不帮我吗?」
我嗑瓜子的手一顿。
关我啥事?
不过既然她都提了,那我也没有不帮她的道理。
我抓了一把瓜子放在她手上。
她懵逼的眨了眨眼:「这什么意思呀?」
我一遍继续嗑瓜子的动作,一边说。
「这是你斯为哥哥家的瓜子,你明天带上它,只要想他,你就嗑瓜子,这样你就能感觉到他在你身边了。」
温软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抽搐了一下。
随后,她很快就恢复了表情管理。
转而又说:「那、那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我耸了耸肩。
欣然接受。
我是不介意温软和我一块儿睡。
当她踏进房间时,脚步却顿在原地。
我扭头问她怎么不进来。
她朝我投来质疑的目光。
「周姐...没有和斯为哥哥一起睡吗?」
原来她是想三个人一起睡啊。
可惜了。
我虽然和程斯为结婚两年,
但刚领完证我就出国读研了,直到上个月才回国。
因为当初身份转变过于突然,期间又鲜少见面,不知该怎么相处,所以一直分房睡。
温软的表情先是凝滞了片刻。
旋即,立马展露舒心的笑容。
「原来斯为哥哥不和周姐一块儿睡觉啊。」
我本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可她一晚上不停地阴阳怪气瞎搅和,我也有些烦了。
我自顾自盖上被子,脑袋一动不动,眼睛却往下,瞟向站在床前的她。
故意作出诡异的冷脸,问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我轻飘飘说道:「我身上有个姨,十二点过后,他能看见。」
我话音刚落。
温软僵在原地。
我见好就收。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睡着了,应该就看不见了吧。」
不管温软心里怎么想。
我是没精力再逗她。
说完这句话,我就感到昏昏欲睡。
可半夜三更时。
耳边猛地响起剧烈地碰撞声。
像是房门撞到墙上,吓得我浑身一激灵。
本能地想从枕头底下抽出刀,却摸了个空。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中国。
紧接着,房门外飘进来一阵哭泣的女声。
「呜呜呜...斯为哥哥为什么要推我?你没有锁门,不就是特意给软软留门的吗?」
这个逻辑放眼整个吵架界也是相当炸裂。
我走出来时。
温软抽泣个不停,缩着肩膀想要伸手去扯程斯为的衣袖。
程斯为揉着眉骨,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火。
「我没有必要和你解释为什么不锁门。」
「运钞车的门开着,你也要进去一探究竟?」
「灵车的门开着,你也得进去躺一躺吗?」
我靠墙站着,他俩僵持不下,我困得打了个哈欠。
温软这点把戏,程斯为都能看得出来。
更遑论我这种追了程斯为多年的人。
我之所以懒得管这档子事儿。
不仅仅是相信程斯为不会出轨。
更多的,是还在和他怄气。
我当年选择出国读研。
正是因为他那一句。
「不要过分依赖我,你得学会独立,你的人生属于你自己,而不是我的附属品。」
当时我只以为这是他推开我的借口。
后来世界更加广阔的时候,我才领悟到他的意思。
我当年的确是个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