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往宿舍门走,我平生第一次这么紧张害怕,毫不夸张。
我感受到后背流下了虚汗,汗毛竖起,我靠近一看。
我心一凉,宿舍门果然没锁,只是虚掩着,我心都要跳出来了,因为我靠近门的时候,外面的脚步声刚好从我面前走过。
一
“半夜有人敲门,你别开”。
“半夜有人敲门,你别开”。
我半夜猛地睁开眼,浑身都是冷汗,我紧紧攥着被子,炎热的夏天,宿舍内开了空调,但我还是被吓醒了,又是这个梦,但又看了看宿舍里微弱明亮温暖的夜灯,又稍稍放下心来,毕竟宿舍里有四个人陪着自己呢。
我叫陆柔,是一名大二女大学生,在一所公办大学读书。
关于我频繁地梦到这句话,我自己猜测的原因是,一个月前,我回了躺老家,去参加了我三姑母的葬礼。
讲真的,我跟我三姑母一点都不熟悉,唯一见过的几次面还是在小时候。但是每当家里人提到她,总是像是避讳什么似的,压低声音,或是讲着讲着就没了声儿,转而又讲其他事儿了。
三姑母的葬礼,举办的很避讳,参加她葬礼的人似乎都有些恐惧,或者带着些惴惴不安,但令人惊奇的是,我几乎认得的亲戚一个不少,我本不想去,但是爸妈却向我投来我根本不容我拒绝的目光,又或是给我这样的感觉,我们要是不去,似乎会带来不好的事情。
我顿时有些好奇,三姑母,到底是什么神通。
去的那天,我买了束白菊花,到了那儿,我发现只有我买了花。
小小的屋里挤了很多人,有些人看见我手里拿着白菊,两两三三歪着头说些什么,我有些疑惑,不会是自己犯了什么忌讳吧?
我镇定下来,保持对三姑母的尊重,上前去,将一束白菊放到她的棺前,又磕了四个头。
三姑母的遗像端正和蔼,那双眼睛,似乎能够把什么都看穿般。
我歪着头,躺在宿舍床上,回想着这个事儿,又想着这几天频繁的梦,梦里不仅有声音,也有一闪而过的几次三姑母的遗像。
说实话,我有些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犯了什么忌讳,要不然三姑母怎么老是给自己托梦呢?
但是,梦里的三姑母依旧是和蔼地笑着,还有就是这句话,莫非是要提醒我什么?
“半夜有人敲门,你别开”。
终究还是没能抵得住睡意,我又睡了过去。
今天是周六,我和其他三个舍友们都躺在宿舍床上,有两个出去玩了,这是我们宿舍的常态。毕竟,出去的两个都是有男朋友的,唉!
“啧,真是羡慕何悦,从不缺男朋友啊!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姐姐,你说是吧,陆柔。”发出这声哀叹的是我的上铺,张丽文。张丽文个子不高,肉嘟嘟的,她是我们宿舍的活宝,也是快乐源泉。
听见她又阴阳怪气地吐槽,我忍不住笑,“噗,那你也快找个对象吧,省的整天念叨。”
“快别说了,我可是发誓遇不到好的坚决不找。”她又举起了日常的推脱招牌。
何悦,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真是斩男又斩女,但是,何悦的习惯就是一个男朋友绝对不谈超过三个月。这是张丽文想起来就吐槽的她的原由,她觉得何悦就是在玩弄别人的感情。
这时,我们宿舍里的另一个人就是,刘莉,刘莉为人稳重,很少和我们打打闹闹的,成绩也是很棒,是个学霸,但跟我们也不生疏,我们都很理解她,反正,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相处方式呗。
再者,在外面的还有一个人,是李有,李有也是个爱玩的主,一天不出去浑身难受,也难怪人家有对象。
我刷着手机,没事儿写写作业,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何悦回来的时候,两腮通红,一看就是喝了酒,我下床倒了些水给她,“你怎么又喝酒了?”
“呜呜呜,陆柔啊,我就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呜呜。”
好吧,我认命了,我又被迫听何悦讲她刚刚新鲜出炉前任的事儿,终于在凌晨接近两点的时候,宿舍总算安静了。
我拉上床帘,盖好被子,虽然是夏天,但宿舍开着空调,要是稍不留神,也是会感冒的。
半夜嘛,总是安静地出奇,我刚要进入梦乡,突然听见宿舍走廊里似乎有声音,只不过离我们宿舍很远,还不能明确到底是什么声音。
我正仔细听,上铺突然传来张丽文的声音,“陆柔,你听见了吗?”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哎哟,吓我一跳,我也听见了,但是我不知道什么声音。”
“我怎么觉得是脚步声呢?”
“你可别吓我,大半夜谁在宿舍走廊里走啊。”
我有些害怕,因为这声音离我们宿舍越来越近了,一瞬间,我唯一期望的就是,我们宿舍的门是锁好的。
确实是脚步声。
我们宿舍的位置是在这一层宿舍楼的最右边。
“我说,陆柔,你去看看我们宿舍的门锁没锁呐,我我我有些慌……”
我的内心是拒绝的,因为我也挺害怕的,但是我在下铺,万一张丽文搞出些大动静,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往宿舍门走,我平生第一次这么紧张害怕,毫不夸张。我感受到后背流下了虚汗,汗毛竖起,我靠近一看。
我心一凉,宿舍门果然没锁,只是虚掩着,我心都要跳出来了,因为我靠近门的时候,外面的脚步声刚好从我面前走过,我脑子一片空白,伸手抓住门把手,把门带了起来,咔哒一声,门锁了起来。
我虽然看不太清张丽文什么情况,但是她肯定和我一样, 松了口气。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我的手还搭在门把手上,我稍微放下心,因为想从外面进来,除非有我们宿舍的钥匙。
我保持原来的姿势大约有两分钟,我准备回头离开,突然听见宿舍门上传来指甲滑动的声音,我顿时感觉san值直掉,他妈吓得直接飞奔回床上,这种感觉太诡异了,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把头蒙在杯子里,身子发抖,肾上腺素极速上升,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小柔,你没事吧?”张丽文见我飞奔回床上。
看来张丽文没有听见指甲划门的声音,我也不想让她害怕,“嗯,没事,锁起来了,快睡觉吧,明天我们去找宿管查查监控。”
“嗯。”张丽文小声地应了一声,便躺下。
我心里胆怯,翻来覆去,不知张丽文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上铺的她也辗转悱恻。
二
我这一夜几乎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一早天亮我就起来了,我走进卫生间洗漱,不一会儿,张丽文反常地居然也跟着早起,她黑眼圈很重,我也是。
“小柔,我们去找宿管吧。”
张丽文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
这个点,宿管阿姨也都起来了,我们俩把昨晚的事儿同宿舍阿姨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张阿姨坐在前台位置上,听我们讲完后,明显是不大相信,缓缓抬起她耷拉的右眼皮向上看了看我们,“那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我和张丽文对视了一下,那种情况,谁会想到收集证据啊。
张丽文似乎有些急了,一是因为她早就看着宿舍张阿姨不爽了,平时对待我们女生就是尖酸刻薄,对待男生就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起来了,二是这明摆着就是想敷衍我们俩,“那你把监控调取一下,我们看一下就好了啊!”
“哟哟,女生宿舍走廊的监控是不能随随便便调取的,因为要保护女生隐私。”
“那我们不看怎么拿出证据啊!我们都是女生有什么好怕的。”张丽文差点就吼了出来,我拉着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硬来。
最后的结局就是,我们不欢而散,阿姨不相信我们说的话,也没调取监控。
周日一大早的时光就浪费在这儿了。
我和张丽文回到宿舍,舍友也都陆陆续续起来了。
何悦看我黑眼圈这么严重,问我啥情况,我也没必要隐瞒,说出来让大家长长心眼儿也是好的,我把昨晚的事和张丽文一唱一和说了出来。
说着说着我们宿舍五个人都聚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