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勇气和暗恋三个月的男神告白，人前他礼貌拒绝，人后嘲讽我癞蛤蟆也敢吃天鹅肉。
竹马忍不住上去给了他几拳。
男神一改平日温润文雅，嗷嗷放言要让竹马付出代价。
竹马浑身嚣张气焰，眼底的轻蔑清晰可见，“尽管试试？”
待人走后，转身借机投入我的怀抱，满是心有余悸的模样。
“呜呜，人家怕怕。”
—
直到二零一九年六月二十号这天，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竹马是个校霸。
在此之前，姜野在我眼里就是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小怂包。
那天我给暗恋一年的男神顾行写了封信告白，下午他当着众人的面将信退了回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抱歉啊容嘉，我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
我羞红了脸，难得放学去了网吧打游戏。
结果顾行就在隔壁。
我包得严实，所以他没有认出我。
和在学校的时候表现不同，他懒散地倚靠在椅子上和好几个人调笑。
“你说今天那个容嘉啊？我压根不喜欢她好吧？”
“不就之前在红绿灯拉了她一把，念念不忘到现在，那封告白信肉麻死了，什么绿灯亮起的瞬间，伴随耳边交杂的喇叭声，那一刻她的心跳得特别快。”
“也就读书好点，脸上顶着那么个红色胎记，跟我告白，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青川高中校服的男生冲上去拎起顾行的衣领直接开揍，顾行身边的人想要上去帮忙，却在看见男生的脸时又停住了脚步。
顾行被揍了几拳，嘴角肿得老高，连话都说不清楚，“你....谁啊？我要...报...警！让你付出代价！”
闻言，男生侧过身子，单脚踩在顾行旁边的椅子上，重新揪住他的领子，眼底轻蔑可见。
“尽管试试？”
说完，他不经意转眸，与无声震惊的我对上视线，笑意僵在脸上。
“快滚！”
他松开手，顾行的人拉起顾行就往外跑，顾行跑到门口，又对他喊了句，“你给我等着！”
他恍若未闻，径直朝我走来，俊脸逐渐浮现一丝委屈，然后将还在惊愣中的我搂住，宛若心有余悸，“呜呜，人家怕怕。”
我难以置信地垂眸看向颈窝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咽了口口水，被顾行拒绝羞辱的不适都没有方才看到的那幕带来的冲击大。
“小怂包。”
“嗯？”
姜野眨眨眼，一双桃花眼尽显无辜。
我缓缓推开他的头，与他撤开些许距离。
“在我面前扮猪吃老虎，好不好玩？”
—
一点也不好玩。
‘你已被淘汰出局！’
我放下手机，走到窗边往对面看去。
窗帘大开，人不在。
自从那天后，我就对姜野冷淡了许多，不过他就像看不出来似的，每天都来找我一起上学。
青川高中是私立，离我上的公立学校有十几公里的路程，突然说顺路，连我平日有些傻白甜的老妈都无语。
昨天刚好周五，姜野又来。
我妈拿着锅铲，笑眯眯问：“吵架啦？”
姜野高大个人，站在门口像个鹌鹑，“阿姨，是我的问题。”
闻言，我妈不是很认同，“小野这么乖，肯定是嘉嘉欺负你了！”
姜野慌张地摆摆手，“不是，嘉嘉很好，从小到大都是她保护我。”
我下楼的动作一顿，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只是想到他明明有能力保护自己却在我面前总是被人欺负，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瞒着我的帐姑且不算，可那砸在身上的拳头，受过的伤都是实实在在的。
我气的是他傻，而我比他更傻。
他爸和我爸从小就是拜把子兄弟，姜野长得比女孩还漂亮，但由于是早产儿，身子骨一直比我还要弱。
上幼儿园的时候，因为脸上的胎记，总有小朋友嘲笑我。
姜野跟我玩得好，总是不厌其烦地去阻止这种行为。后来碰到硬茬，是一个爱吃糖的小胖子。
他把姜野推到在地，骂他娘娘腔，说娘娘腔跟丑八怪玩，天生一对。
小胖子推得用力，姜野磕破了皮，流了血。
据我妈描述，那天我像疯了一样去捶了那个小胖子，扒在他身上把他咬得哇哇大哭，直到她和我爸赶来才松了口。
姜野也从地上爬起，在我的胎记上呼呼，“嘉嘉不哭，不是丑八怪，是蝴蝶。”
“蝴蝶？”
“嗯，红色的蝴蝶，很漂亮，停在嘉嘉脸上。”
从此以后，我不再为脸上的胎记而感到自卑，也暗暗发誓不会让人欺负姜野。
幼儿园到初中，我们都是上的同一所学校。
青春期，姜野长得越发好看，就是个子不怎么见长，看着瘦弱，因此成为那些无赖学生的欺负对象，知道我练武术，所以在我面前从不触霉头。
他们专挑姜野落单的时候，不过第一次就被我发现了。
我手里还拿着两根冰棒，姜野躺在角落，绷紧的脸蓦然垮下，瘪了瘪嘴，“嘉嘉，他们打人好疼。”
香蕉个巴拉。
我将棒冰用力扔向为首的男生，做了个起踹的动作，“放心，我打人更疼！”
后来，姜野总落单，我每次都为他出头。
后来，我受伤了，姜野再也没落过单。
我爸和他爸一起收拾烂摊子，笑我们跟他们一样，简直就是难兄难弟。
再后来，姜野因为成绩太差，被他爸送去了青川，而我，考上了我们这最好的公立学校。
再再后来，因为不顺路，学习紧张，姜野住了校，我们的交集也少了很多。
哪知姜野为了得到我的原谅，回家天未光就爬起来和我“顺路”。
其实姜野不说出那句话，我的气也早就散完了。所以姜野提出一起上学，我直接就答应了。
到我们学校门口时，只有零散几人。
我叹了口气，想起同学说青川的校霸就叫姜野，道：“赶紧去学校吧，别迟到了，下礼拜回学校住吧，也方便，还有，别...欺负人。”
上了高中，姜野的个子窜得很高，我站直了也只到他的肩膀。
姜野俯身歪了歪脑袋，真挚道：“嘉嘉，我知道被人欺负的滋味，所以我不会欺负别人，但是如果别人来惹我，我总要还回去，这是你教我的，不是吗？”
说着，他盯着我的双眼，忽地笑开，“你不在，没有人保护我，我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不等我说话，他抬手与我再见，转身上了计程车。
今天周六，我埋头睡到中午。
起来时我妈说姜野一大早拿了箱杨梅过来，她要上楼叫我，姜野没让，放下东西就走了。
我想起昨天说的让他别欺负别人，心头发堵。
姜野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别人不信他，我应该信的。
想来他也不高兴了。
本想打几局游戏放松心情，谁知打成了菜狗。
我发了会儿呆，再次向窗对面望去。
只见浴室门缓缓打开，姜野围了条浴巾就走了出来。
宽肩窄腰，清晰可见的腹肌。
姜野拿着短毛巾随意地擦了两下头发，然后从桌下取出医药箱。
我这才看到他左手上臂好像被划了一刀。
此时右手正在拿着棉签沾着药往上面涂。
应该是痛到了，眉毛紧紧蹙起，即使隔着栋楼，我似乎都能听到他发出“嘶”的声音。
拖鞋在楼梯上啪啪作响，刚下楼就见我妈匆匆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去找姜野玩。”
“记得回来吃饭。”
“好。”
走到门口，还能听到我妈的嘀咕声。
“我就说嘛，小孩子哪有隔夜仇，这不就好了嘛。”
到姜野家的时候，是姜叔叔开的门。
我爸跟他年轻的时候，是镇上出了名的痞子，留着长发拿着吉他在街边说唱就唱，一首海阔天空唱遍大街小巷。
爷爷辈都说他们不务正业很难娶到媳妇，谁知道几年后两兄弟都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为了将姑娘娶回家，后来就有了所谓大人的模样。
岁月并没有在姜叔叔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他穿着西装，手上还拿着份财经杂志，眯着眼对我笑，“来找小野？”
我点点头，顺道问了声姜叔叔好。
姜叔叔示意我姜野在楼上。
比起刚刚的急促，我忽地就慢了脚步，终于走到姜野房门前站定，敲门。
不过敲了两下，里面就传来姜野郁闷的声音，“爸，我说了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