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被子一扯，就把我和他一起都兜头蒙住。
被窝里空间狭小，我和他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了些。
「做什么？」伴随着说话声，我的指尖微微震动。
「想亲你。」
我笑了一声，便欺身吻上去，在他喉间细细舔弄，直到他发出诱人的喘息。
他的声音半是欢愉半是可怜。
一夜荒唐。
第二日早上，我眉间含着一抹餍足的春色，盯着他看了两眼，他便红了脸。
正文：
我在院子里翘首以待了两个时辰，就差把脖子伸过墙去质问他为什么还不过来哄我了，那边还是半个人都没过来。
躺在塌上，我慷慨激昂地把柳书瑕从头到尾骂了十几遍，骂着骂着，有了一丝睡意，干脆躺在榻上顺便睡了个午觉。
再醒来时，院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十几个太监，一字排开，手里端的无不是奇珍异宝。
我找回了自己的场子，开始拿乔。
「干娘，干爹说今个皇上有令走不开，没时间陪您吃饭，特地吩咐我们把这些带来给您赔罪。」
我没给他好脸色，冷笑着说，「这是在皇上面前卖了乖得了好处，就拿这些东西来搪塞我是吧？知道讨皇上欢心，怎么就就不知道亲自过来一趟，也讨讨我的欢心？」
小凳子被我这一逼问，脚脖子都抖了起来。
「今日宫里的事情特别多，公公累着了，正在那边歇着呢。」
我看着脸上不停冒汗的小凳子，心里觉得不妙，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那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个累着法。」
「干娘不要！」小凳子一把死死抱住我的腿，「干爹吩咐了他想一个人待会，不让旁人进去。」
「给我躲开！」
一想到柳书瑕最后的结局，我便急得怒火中烧，一把他扒拉开，抢过门口太监手里的灯，火急火燎的就往旁边院子赶。
刚走到门口，一股又苦又涩的药味扑鼻而来，看着这扇门，一时之间我竟不敢进去。
直到房内爆发出一阵惨叫。
「轻点！呦呦呦！你们这手怎么跟脚一样，是要疼死咱家呀！」
「啊……疼疼疼……」
「……过几日等咱家好起来，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出去领罚……哎呦……」
还有力气叫唤，应当不是大问题。
我长舒一口气，推开了门。
柳书瑕正面色如纸地趴在床上，旁边是沾满血污的外衣，丢在凳子上，几个小太监正手忙脚乱地在他腰间上药。
血腥味混着药味实在是冲鼻，呛得我鼻头又酸又疼，眼泪忍不住簌簌的流。
听到开门的声音，柳书瑕正和疼痛作斗争，顾不上回头。
「嘶……夫人收下了吗？可还喜欢？」
小凳子在后面跟过来，我冲他使个眼色，他皱着眉头哭丧着脸回。
「回干爹的话，夫人收下了，很喜欢。」
「别夹了这是咱家的肉！」
他痛得鼻尖冒汗，「那夫人……有没有生气？」
我摇摇头。
「没有生气。夫人把东西收起来，看起来心情看起来不错。」
「今个居然没闹。」他嘀咕了两句，顿了顿又问，「那夫人……有没有问起我？」
我心里暗爽，却依然坏笑着摇摇头。
「夫人没提。」
兴许是身上小太监的力气又用大了些，他吃痛地骂了一句，「没心肝的。」
也不知道在骂谁。
「没心肝的骂谁呢？」
我的声音凭空在这房间里响起，吓得柳书瑕身子一抖一缩，小太监的整个药碗一下没拿稳，都扣在了他屁股上。
「……啊……混账……」
我觉得又好笑又心疼，「想让我过来看你怎么不说？平时在皇上面前点头哈腰的，在我这就宁折不弯了？」
柳书瑕这会还疼得说不出话来，只瞪着那个做错事的小太监。
「行了，你们几个下去吧，这里让我来。」
「不行！」他一个激灵，「你们几个在这给我涂完药再走。」
我叉着腰在他脸上拧一下，「你今个让我白等了一天，现在我连看个屁股都不能看了？」
似乎是拧的狠了，他闷哼了一声，脸上留下了个红印，委屈地不说话。
「我不偷看不偷摸行了吧，我就上药！」
我叹了口气。
方才离得远，如今走近来就着灯才发现他这屁股被打得血肉横飞的，旁边也全是淤青。
看的我眼泪直掉，不小心一滴泪砸在他伤口上，来了个火上浇油。
他嘴唇泛白，有些委屈地回过头看我，「你别哭啊！」
「不是去皇上面前伺候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他憋着话不说。
我威胁，「你再不说话，我可再挤一滴眼泪进去。」
他的表情更委屈了，「本来是把皇上哄得高兴了，但今天有几个老迂腐不知发什么疯，非要来触皇上霉头，把我们几个掌事太监都狠狠的参了一本。」
说到这，他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尤其是那丞相咬着我不放，还好皇上英明只小罚了我，等我翻了身，非让这匹夫也尝尝这味儿不可。」
我一边上药，一边给他吹气，抱怨道，「打成这样还算小惩啊？」
「这是伤在皮肉，没动筋骨，看着吓人罢了。倒是其他几个，革职的革职，挨打的估计也难挺过去。」
我很少问起他在朝堂上的事，这回不免多问了几句，「他们犯什么错，怎么这么严重？」
「他们？」
柳书瑕的眉头皱了皱，「都是些腌臜事，他们这个结果，倒也不算意外。」
「但是我就因为置办了宅院这种小事，就被挂上了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罪名，还说咱家强抢民女！血口喷人，绝对是血口喷人！」
强抢民女？
我忍住不笑，小太监可听不得强抢民女这种话。
「就是，我是自愿喜欢公公的，怎么能叫强抢民女呢。」
他红了脸，有些蹩脚地转移话题，「我看他就是记恨我上次打了他那不成器的蠢儿子一顿，可是这么个只会喝花酒的酒囊饭袋……」
我甜桃抓住了华点，「你打了陈平生？」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失口否认，「不是，是他的小儿子陈陌生。」
「人家小儿子才十岁，喝什么花酒？」
他闭了嘴，不说话了。
「明明想我过来看你想的要死却不说。」把最后一点药抹在他伤口上，我放下药碗，「你在别扭什么啊小太监？」
「哦，我知道了，你是根本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所以不想告诉我吧。」我佯装委屈。
果然，他的头很快就扭了过来。
「当然不是。」
他蜷了蜷手指，声音低低地说，「你不是还生我的气吗，更何况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大概……」
他咬了咬唇，「大概也不想来吧。」
「谁说我不想来？是我不想来吗？是你不让我来。」
我扳过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柳书瑕，你到底在怕什么？」
「和皇上抢女人把我弄出宫来，这掉脑袋的事你怎么不怕？」
「明明胆小怕死，还学人家私立宅院，落人把柄，你怎么不怕？」
「明知道丞相跟你不对付，还要去打人家心尖上的公子替我出气，你怎么不怕？」
「柳书瑕你怕的是什么？」
我的眼神极具侵略性地在他脸上逡巡，一寸一寸勾勒他脆弱的眉眼，娇嫩的双唇。
「现在我就问你一句，柳书瑕，你喜不喜欢我？」
「若是喜欢，从此刻开始，不管刀山火海，这辈子我都跟你一起过。若是不喜欢，明日我就离开这里，以后山高水长，你是死是活通通和我无关。」
「小太监，你自己选。」
大概过了半晌，才有个闷闷的声音传来。
「现在外头世道这么乱，外头不安全，你娇滴滴的能去哪啊？」
我挑挑眉头，「你管我去哪，我以后的夫君自然能护住我。」
「不行！」他红着眼睛，「你这么任性，外面的男人哪个受得了你，万一吵架他们打你怎么办。」
他的小桃子又娇气又任性，好吃懒做还会花钱，要是被骗了落在一个脾气差又没钱的人手里得吃多少苦头啊。
我又气又笑，这厮憋了半天，就没憋出个好屁。
「合着我平日里是把你委屈坏了是吧？那我找个能忍着我的总行了吧？」
似乎是被我的话堵住了，他闷在枕头里半天没说话。
「不说话？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