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说我是可造之材，递过房卡摸了把小腰。
我反手一巴掌。
他大怒。
「收拾东西滚蛋。」
「滚蛋了谁给你发工资。」
他指了指脑子，弯腰笑得说不出话。
绿茶同事亲昵攀上他的肩，一脸讥诮。
「有些人啊，真是给脸不要脸。」
「摊牌了，我就是老板，你俩麻利卷铺盖。」
大学毕业，老爸说没什么好送的，送个小公司玩玩。
豪横，这很老爸。
他迫不及待带我去办理手续，我多了个心眼。
不会有坑吧？
于是我义正词严。
「当个只会收钱的老板算什么好汉，我要从基层做起。」
先打探清楚公司内部情况。
烫手山芋可不接。
老爸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动。
「好，瑶瑶想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
我拒绝空降经理职位，让老爸的司机何叔，介绍了个文员。
没想到第一天上班，主管李姐直摇头。
「安瑶，你穿的什么，腿露给谁看。」
「上班要有上班的样子。」
我低头看，蓝色衬衣加黑色短裙。
职业装，有什么问题？
也许企业文化不同吧。
我立马装作惶恐。
「李姐，抱歉，下次不会了。」
见我态度还算诚恳，李姐领了我和另一个女孩介绍。
跟同事问好后，刚坐下。
苏妍凑过来，她工位和我相邻。
「一天入职，也是缘分，以后大家一起互帮互助。」
「这个送给你，当见面礼了。」
「谢谢，我不用香水。」
是香奶奶香水，想不到苏妍一个小职员这么阔气。
不过我不太爱用，所以婉拒。
她微笑，转过瓶身让logo更明显。
我一头雾水，正想问，最里办公室门推开，苏妍赶紧坐好。
一个五官端正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爽朗大笑。
「我们部门又进新鲜血液了，年轻人真好。」
有同事站起来叫他曹经理。
他走过来，扫视一圈我和苏妍，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上。
重重拍了下我的肩。
「不错，不错，好好干。」
算不算被领导看好？
我站起身，一脸新人被表扬的激动。
「谢谢经理，我会好好努力的。」
「有不懂的问题随时可以问我。」
他一走，李姐过来，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怎么得罪了这姐。
她看样子也就三十五岁左右。
提前进入更年期？
一沓文件甩在桌上，李姐双手环胸。
「检查一下文件有没有错漏，下班前交给我。」
「这么多？」
我看着高度有10CM的文件，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不是学校，上司的命令只有服从，这点事情做不好趁早走人。」
我……我忍。
总不好第一天上班就被开了。
埋头看了半天，内容晦涩难懂，进度太慢。
苏妍凑过来。
「安瑶，看得懂吗？」
「太难了。」
我摇了摇头，沮丧地趴在桌上。
她接过看了下，一脸无奈。
「本来想帮你的，可是我也看不懂啊。」
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同一天入职，苏妍只用帮忙递递文件，其他时间都在刷视频。
人跟人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
我怀疑李姐在针对我。
马上就变成肯定。
下班了，同事陆续走了大半。
我一个人仍埋头苦干。
苏妍在旁边不知道弄什么。
听到高跟鞋哒哒声，我抬头，是李姐。
她指了指手表，一脸不可置信。
「下班了还没完成？」
「李姐，时间太赶，加会儿班肯定能完成。」
我很努力紧赶慢赶，还剩一点。
「安瑶，亏你还是高材生。就这点东西，狗都做的比你快。」
「你叫狗做一个看看！」
我摔下文件，站起身和她平视。
忍无可忍。
妈的。
她气狠了，声音尖锐起来。
「好啊，你明天不用来了！马上滚蛋！」
「你有什么权利！」
真是好厉害的官威。
合着在这儿等我呢。
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滚蛋。
同事们过来劝，苏妍也一脸担忧。
「我是你上司！让你滚蛋就滚蛋。」
「怎么了？在公司大吵大闹。」
回过头，曹经理来了。
他听完事情经过，面色不悦。
看李姐一眼，眼含警告。
「小李，带新人不可操之过急，你进来的时候一点错没犯过吗？」
又看向我，和颜悦色。
「瑶瑶，以后遇到问题不管是人，还是事，直接找我。」
「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领导发话，大家赶紧散开。
李姐恨恨瞪着我，如果眼神能杀人，我现在大概无全尸了。
真是疯女人。
好好上个班招谁惹谁了。
等到两个人都走了，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有同事窃窃私语。
苏妍也意味深长看着我，语气羡慕。
「瑶瑶，曹经理对你还真是照顾呢。」
「哪有，曹经理和善宽容，照顾新人，难得的好领导。」
曹经理人是真好，李姐有待观察。
我的公司不留戾气太重的人。
又过了几天，李姐没再找茬。
就是偶尔看我的眼神，瘆得慌。
指不定憋着什么大招。
「瑶瑶，你看妍妍这包，CC限量款，全球只有5个呢。」
一群同事在观赏苏妍的新包。
我放下笔，回头一瞥。
高仿。
嗯？有点眼熟。
我一把拿过来仔细看。
「哎，你小心点。」
苏妍很紧张，意识到又马上恢复端庄。
「没、没事，瑶瑶你喜欢就多看会儿。」
「妍妍你真大方，瑶瑶哪看得懂奢侈品，上次你送她香奶奶的香水她都不认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看一眼叫大方？
不知道的还以为包要送我。
「香奶奶是吧，我有一整个房间。」
她们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笑的一声比一声大。
连苏妍也憋不住笑了起来。
「瑶瑶，人贵在自知，吹牛还不打草稿了。」
短头发同事一脸嫌弃。
我懒得和她说，验证了所想，把包还给苏妍。
她立马用纸巾细细擦拭。
当宝贝似的。
就是上次闺蜜买到的假包。
给她气半天，转手就扔了。
这不扣子旁还有个划痕，被修复过。
不仔细看不出来。
我随口一问。
「这包你在哪买的？」
苏妍昂起头，露出自得神色。
「我爸送的，也不知道他怎么买到的。」
「哇，妍妍你爸做什么的，限量款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呢。」
这是实话，我家就有一个。
闺蜜家也巨有钱，想凑个闺蜜款，费尽周折买到个高仿。
苏妍顿了下，眼神飘忽。
「就开个小公司呗。」
「买得起这个包，哪是什么小公司呀，妍妍你不要谦虚。」
「妍妍你怎么不在你爸公司上班？」
那个短头发同事语出惊人。
「难道这个公司是你爸开的？！」
「噗——」
我听到这没忍住。
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大家齐齐看我。
苏妍连忙扯开话题。
「才不是呢，对了，瑶瑶，你爸是做什么的？」
我擦擦嘴角，想起早上老爸发的三亚出海视频。
「我爸在打鱼。」
话音一落，她们齐齐往外挪了些许。
「渔民？」
有同事不解。
我但笑不语。
这下，她们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短头发同事压着声音说了什么，苏妍笑得花枝乱颤。
我摸出手机，给闺蜜转发的搞笑视频点了个赞。
想了想，又发信息「上次CC高仿你送人了？」
她回了个黑人问号脸。
过了会儿，她又发过来。
「你说那个假包啊，本来要扔掉，小姨想要，拿走了。怎么了？」
「没什么，看见这包在同事手上。」
「哦……同事？你丫的上班？」
编辑信息一半，响起叩叩声。
我抬头。
曹经理站在工位前，面无表情看着我。
「安瑶，上班时间态度要端正。」
我收起手机，正想说她们不也在摸鱼嘛。
转过身，刚刚还一窝蜂围着苏妍，现在端端正正坐在各自工位上。
我：……
太不厚道了！
我站起身，承认错误。
「经理，抱歉，我下次注意。」
「没事没事，快坐下，我发了你一个文档，打开看看。」
曹经理又恢复了春风细雨，伸手摁向我的肩。
我本能躲了下，从邮件里找到文档打开。
「对，就是这个，瑶瑶，我跟你说在这个地方……。」
他的左手不知何时搭在桌上，俯身下来。
我的右手也被他握住，滑动鼠标。
整个人竟像被他圈在怀里。
我呼吸一窒。
贴合的肌肤像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爬。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听不清他说什么。
陌生的男性气息混杂着古龙香水味。
我几欲作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