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有个小破屋,都说住着会吃小孩的疯老头。
我好奇不已凑过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小臂。
“小孩往哪跑?”
疯老头把我拖进屋里。
一口棺材摆在那。
我浑身发抖哭唧唧,两眼一黑昏过去。
冰冰凉凉的触感惊得我猛然睁开眼。
正对上一张黝黑瘦削的脸,那双浑浊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蓦地坐起身,他手上明晃晃的刀吓得我冷汗直流。
“别过来!”
他看了眼手里的刀继续削苹果,没一会眼前便出现一碗苹果肉。
看着碗里的东西,我咽下口水,难道是在暗示我即将到来的结局?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我就不该半夜跑出来看什么吃小孩的老头。
正是暑假,高二考完试的我和奶奶来到农村看姑姑。
听周围的人说河边有个小破屋,住着吃小孩的疯老头。
谁家的孩子不听话他就会半夜站在窗下等着孩子熟睡偷过来吃掉。
他们叮嘱我千万别靠近,身为21世纪的我怎么会相信那些怪谈。
然而半夜实在经不住好奇便偷偷过来看个究竟没成想被抓个现形。
跟随昏倒前的记忆我抬眼向身后看去,一副黑黝黝的棺材摆在那里下面放着两张凳子。
心底瞬间漏掉一拍,我拿起手机就要报警。
“哐当”一声,白色的碗在我眼前支离破碎。
有几颗碎片溅到脚背,黏在我的袜子上。
我哆哆嗦嗦想说点什么,半天也吐不出来半个字。
生怕哪点不对惹怒他,那躺在里面的不就是我。
大爷歪着身子去拿桌底下的拐杖,直到此时我才看清他只有一条腿,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松垮的裤管子随着动作晃荡,他整个身体向着一边倚靠,手伸进门后去够东西。
难道他是要找把镰刀把我砍了?
想到这我立即拿起桌上的刀护在身前:“大爷,您不能一错再错,杀人是犯法的。”
我看了眼他的腿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谁家的丫头?大半夜不睡觉瞎晃悠。”
听着他的话我愣住,怎么感觉怪怪的,不是要杀我剁肉吗?
“大爷,您还是自首吧,那棺材里..............”
“你快走吧,从哪来回哪去。”
大爷慢慢地转过身来,我才看他手上的拿着的一块抹布。
棺材被从头到尾擦一遍,擦完大爷又仔细检查长明灯。
我脸上一惊,脚下顿时一个踉跄,之前因为视线盲区并没看到点的灯。
棺材里果然有死人!
“里面是我的女儿。”
突如其来的一句震得我头皮发麻,原本的害怕和紧张变成揪心。
我张了张嘴却没办法问出口,一个人的死去已经是莫大的哀痛我不能去揭人家的伤疤。
大爷坐在门口,烟斗的白雾将他的狙楼的身影笼罩。
我坐在那里莫名的眼角湿润,没一会迷迷瞪瞪的趴在桌子上睡去。
次日醒来我依然是趴着的姿势,在噼里啪啦的火光中看到大爷掰着树枝在烧火。
小小的板凳上,他一条腿弯着,另一边的裤管被卷起来压在屁股底下。
见我醒了他掀开锅子递过来热乎乎的馒头。
“吃了赶紧回家。”
我双手接过馒头深深地向着棺材鞠躬,揪着馒头走出小屋。
外面正是日出倾斜,几个男生在河边捞鱼捉虾。
顶着一头黄毛的小子指着我:“卧槽!快看,疯老头屋里竟走出来一个女人!”
很快,我从疯老头屋里出来的事情传遍整个村里。
姑姑拿着扫把追在我后面要打,被奶奶拦下劝说。
周围大爷大妈磕着瓜子蹲在姑姑家门口看热闹。
“那疯老头真是挨千刀的!女人跟人跑了,女儿死了,这又干出这种缺德事,真是祸害整个村子!”
“就是!周乐可是城里来的闺女,好好的人就这么被糟蹋了!”
“你可小声点,当心晚上他去勾你家大孙子魂哟!”
“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自己亲生女儿死了也不下葬,至今摆在家里真是要命!”
“可别提这晦气的事,想想就膈应。”
姑姑被奶奶拉进屋子,我倒是不在意这些娘们的闲言碎语。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塞进几个大妈的手里。
“婶婶们能跟我说说疯老头家的事吗?”
大妈们瞅着手里的糖两眼放光,那可是从城里带来的大白兔,村里是买不到的。
“你想知道啥?我可尽跟你说说嘞。”
在几个大妈的絮絮叨叨下,我知道疯老头名字叫沈军,女儿沈乐。
沈军和女儿原来是住在县城,回来探亲那次沈乐意外死亡,再后来沈军突然就搬回来住。
没多久沈军出车祸断了一条腿就躲在河边的破屋里很少出来。
有时候在一片浓厚的夜色中村里人看到他躲在人家的窗户下往里瞅。
加上他没了一条腿,远远望去像是半个身子晃荡吓得那人屁滚尿流。
一传一,十传百,到最后就是吃小孩的疯老头。
“那沈乐是什么意外死的?”
此话一出,大妈们明显一僵,纷纷将糖还回来,嚷嚷着说回去做饭洗衣带孩子。
很明显有些东西她们不愿意说,或者是不能说?
“喂,你是不是叫周乐?”突然一道很没礼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我回过头是那天的黄毛小子,正提着一网子鱼晃悠悠过来。
他上下打量着我,一口痰吐在石墩上。
“不对,应该是沈军的女人。”
眼前的黄毛跟我差不多大,十七八岁的模样开口就是市井流氓的痞样。
“你眼睛瞎了?”
我怎会任由他胡说开口就怼回去。
黄毛小子使劲晃着手里的鱼溅得我一身腥,刚要上前怒骂被旁边的堂姐拽住。
“你少说两句,他叫张浩,是县长的儿子。”
堂姐说完便拉着我走,我回头看了眼叫张浩的黄毛,这小子居然有这么大靠山。
“你早上从疯老头家出来的事就是他到处传的。”
闻言,我眼睛一瞪扭头要去找他算账,再次被堂姐拉住。
“等等,你过不了几天就要回城里,别去招惹他。”
“凭什么!他瞎造谣,在法律上就是侵犯名誉权,我是可以告他的。”
“你说啥子?什么权?告他?我不晓得你说啥子但是在这个村里他就是霸王,看到他手里的鱼吗?只要他在的鱼塘没人敢去,而且那鱼必须主动上钩。否则第二天整个池塘的鱼都会死掉,你想想看为什么?”
“这不是明抢?难道没人管?”
这简直是恶霸行为,在城里分分钟不知道能死多少回。
堂姐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我:“他爸是县长,就连村长见到都是低头哈腰,你觉得谁能谁敢管他?”
堂姐说着就牵着我朝巷子里走,刚下过雨的地上一踩就是没入脚底板的黄泥。
前面人家的院子里一头奶牛正晃着尾巴吃草,小牛仰着头喝奶。
路过的张浩吹着口哨脸上被牛尾巴轻扫一下,他顿时来了脾气一脚踢开小牛。
似乎还是不解气,他掏出小刀直接割奶牛。
我气得刚要出声被堂姐一下捂住嘴,示意我继续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