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过可以整容的面膜吗？
一盒只有3片。
用一盒，脸上痘痘、疤痕尽消，皮肤吹弹可破。
用两盒，脸瘦了，眼睛大了，鼻子挺了。
如果能用上三盒？
嘿嘿，你的脸部会焕然一新，貌美如花，就跟......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感兴趣吗？
私我。
我从来都没想过宋姐的脸能变得那么快。
大前天来她家。
她的脸因为整容感染，保姆阿姨还在给她擦脓水，她的肿的竟然像个猪头。
可现在。
她的肌肤竟然光滑细致，白嫩如水。
连那扭曲的缝线疤痕都看不到了。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惊讶，她解释，
「我也没想过这产品竟然这么神奇。」
我想问问是什么产品，但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
毕竟问了也买不起。
可明明是件很高兴的事，宋姐还是皱着眉，无精打采的样子。
她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忍不住关切，
「宋姐，你的嘴......」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捂着嘴，
「是在抽动吗？」
我点了点头，
「可能之前整容伤到神经，还没完全恢复吧。」
我刚要安慰她几句，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二楼，
「王老师，下午好。」
楠楠像个老干部模样冲我摆了摆手，
他才7岁，这样子的姿势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我对他笑了笑，边走向楼梯，边巡视着周围。
金黄的灯光下，
古典音乐萦绕着这个中式复古的二层别墅，
大理石的地面上拼接着四块金边镶嵌的地毯。
檀木茶几就摆在这地毯正中。
屋里弥漫着檀香，
可能是我欣赏不来这种深沉的配色，
没觉得高贵典雅，反而有些神秘。
其实我本来没打算来这兼职，
因为这儿离我大学足足有20公里。
但楠楠家的保姆刘阿姨两次找到了我。
「看你就很文静，脾气也一定挺好。」
「楠楠有点自闭症，所以想找个温柔的老师。」
她眼角那鱼尾纹上下摆动，
不仅给我开出了双倍的价钱，还承诺会天天车接车送。
这要是再拒绝，属实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楠楠的书卧一体房在二楼。
别看他今年才7岁，接受能力特别强，教一遍就会。
而住他隔壁的刘阿姨，也总会送来水果。
我暗自窃喜自己实在太幸运。
不仅教了个聪明的学生，还有各式各样的水果吃。
楠楠时常窝在刘阿姨的怀里，
看着比跟他妈的关系都好。
刘阿姨总是安慰他，
「再坚持坚持，马上了。」
我觉得她的操心多余，
毕竟楠楠并没有很抗拒学习。
补完课，刘阿姨照常送我。
别看是快60的老太太，她的车技稳得很。
「王老师，有没有男朋友？」
我看着车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痘痘叹了口气。
只见她那鱼尾纹对着我，
「你这脸都小事，小宋那样都能修复呢。」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宋姐的模样，忍不住问她用什么了，
刘阿姨盯着前面的红灯，嘴巴一张一合，
「面膜。」
面膜？
开什么玩笑，我长这么大，也没听说哪个面膜能修复整容失败。
估计刘阿姨这么大岁数的人，都没用过面膜吧。
我也没接茬，转变了话题，提到了宋姐今天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
「要不是为了他那出轨的老公，她也不能去整容的。」
「还瞒着我，遭那罪多犯不上。」
刘阿姨看着十分生气，我想她真的很心疼宋姐。
到了学校门口，我瞥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陆言。
刘阿姨看我盯着他，八卦，
「这就是王老师喜欢的男孩子？真不错。」
我脸红的下了车。
陆言是我暗恋3年的男神。
为了他我改了大学志愿。
他不光学习成绩优异，长相还很帅气。
可估计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因为我连打个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我多希望除掉我这一脸的痘，再瘦瘦脸。
可我哪有宋姐那么有钱，
不过我还是想等有机会能问问她，
到底是用了什么，
就算暂时买不起，我攒钱呗。
没想到因为快期末考，我请了三天假，
三天不见的宋姐让我又大吃一惊。
原本小家碧玉精致模样的她，
突然有了一种异域风情的美。
圆圆的眼睛变成了欧式双眼皮，肉嘟嘟的鼻子也变得挺立。
脸上没有一丝肿胀，难道这也得益于那产品？
她见我来了，便拉着我坐到了沙发上，
「王老师，我真的好难过。」
我看着她那貌美如花，笑意盈盈的脸，还有微微翘起的嘴唇。
一脸懵逼？这表情，怎么看都不像难过啊？
不过她那忽闪着的大眼睛倒是没有一点神釆，她喃喃道，
「我老公铁定了心要离婚了。」
「唉，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要不是她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悲切，我还以为她是假装的。
说完她瘫在沙发里，也不再理我。
我看着她嘴角，眼角还跟着她的肩膀一起在抽动。
也没好意思问她产品的事。
课补到一半，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我下意识冲出房门，空荡的大房子里环绕着古典音乐，
刘阿姨站在门口瞪着双眼的望着楼下。
走近，看到宋姐，
穿着一身深蓝色旗袍仰面躺在血泊中，
金边的地毯上，
她好像一株绽开的蓝色妖姬。
太突然了，我整个人傻在原地。
刘阿姨惊呼一声，慌慌张张跑下楼，险些摔倒，
她探了探宋姐鼻息，摇了摇头，
我的身后就传来楠楠稚气的声音，
「120吗？绿山街325号，有人跳楼了。」
救护车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宋姐身上没外伤，是头冲下，扭断了脖子窒息而死。
监控里显示，她刚刚神色恍惚的走上了二楼，然后微笑看着监控就，
一跃而下了。
初步断定是自杀。
人抬走半个小时，我才稍微缓过来一点，赶紧去看楠楠。
没想到他也没哭，可能因为小，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吧。
不过刘阿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鼻涕一把泪一把，
「为什么就想不开呢？」
「这个男人不行，你就不能找别的男人吗？」
「糊涂啊，真糊涂啊。」
刘阿姨照顾她们娘俩6年了，在她心里，宋姐应该就像她的女儿一样吧。
这一时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警察问了些问题，
我这才从刘阿姨的嘴中才得知，
宋姐其实得了抑郁症很久了，没想到他老公坚决离婚，
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法医让刘阿姨把她平时吃的药找出来，
她跪坐在地上，递给我一把钥匙，
「王老师，在那儿呢，你去吧，我太难受了。」
她指了指二楼拐角的储物室。
储物室里的东西不多，很整洁。
靠门最近的架子上放着一排药，我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就都捧在怀里。
正要离开时，发现对面的架子上好像泛着幽幽的红光。
我很好奇，走近一看，竟然是一盒面膜。
「整容面膜。」
这难道就是宋姐用的那个产品？
刘阿姨嘴里说的面膜？
我还想仔细看看，没想到警察问我找到了么。
我便把它放在了一边，慌慌张张的跑了下去。
只是一般的抗抑郁药，没有别的疑点。
警察叫刘阿姨去警局录个口供。
他们让我先带着楠楠去外面走走，怕他害怕。
可楠楠说什么都不离开，非要在家。
可是我也很害怕啊，
其中一个警员可能看我年龄也不大，自告奋勇留下陪我们。
我就勉强同意留了下来。
我提心吊胆的把古典乐关掉，桌旁宋姐的照片让我不寒而栗。
没想到整容前的她看起来并不年轻，疲惫的脸上，深邃的法令纹和我有一拼。
我把相框扣下，匆匆上了楼，和楠楠在他房间等待着。
我背着包，打算刘阿姨一回来就离开。
「王老师，以后你不会再来了，对吗？」
可能楠楠也感到我的不安。
我摸了摸他的头，
「有时间会回来看你的，放心吧。」
我也没心情给他讲题，在电脑上给他放了个动画片，
可他好像并不是十分感兴趣。
憋了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
「楠楠，你先自己待会，老师去个厕所。」
没想到一进卫生间，就看到镜子旁摆着那盒泛着光的面膜。
一时竟忘记了恐惧，我鬼使神差的，看了看后面。
没有成分表，只有使用说明。
第一步：在面膜纸上滴上一滴血。
第二步：用红笔写下你想达到的效果。
第三步：敷上超过30分钟，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