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到报警，立即赶到了医院。
霍江去世，霍家家属死死的拽住我的衣角
近乎哀求的对我说「警察，这绝对不是意外！你一定要还我们公道。」
我连忙安抚家属，并问道「谁是主治医生？」
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站了过来。
「是你？」
【1】
段天航的出现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但出于他的身份我必须要对他进行调查。
同时也是我的前男友，前段时间因为某些原因和我提出分手。
没想到，这还没过多久，就出了人命，并被家属报了警。
「说说吧，具体怎么回事？」
其实这种事情我们倒是也遇到过。死者家属一时不能接受亲人离世的噩耗，所以想找到一个发泄口。
段天航面无表情的推了推眼镜对我说「患者因为心肺衰竭死亡，虽然第一时间做了抢救措施，但是仍旧很遗憾。」
果然，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随后我又问了一些常规性问题。
「咚咚」敲门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同事张超伏在我的耳边说「宋警官，我们这边有些不太顺利，麻烦你过来一下。」
张超的声音像是恐怖悬疑故事的开场白，让我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里，头皮紧绷，一脸狐疑的看向段天航。
能有什么不顺利的？难道真的有什么意外？
这些疑问在我的脑海里盘旋，就连去另一个审讯室的脚步，都变得快了起来。
事情确实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复杂。
审讯二室，霍太太正坐在昏暗的审讯灯下，抹着眼泪。
对警察的审问要么一言不发，要么就一口咬定霍江的死并不是意外。
张超对她没了耐心「警是你报的，现在不配合的也是你，要不你先在这关两天，等你想说了我们再说。」
霍太太听罢更加委屈，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顿了一下，把话咽了回去。
「行了，你别在这了，段天航那里还有些问题没问完，你过去处理一下。」
我把张超打发走，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看向霍太太。
没想到霍太太却率先开了口「小段医生也跟着过来了吗？」
这话说得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既然说霍江的死不是意外，所以所有参与过这件事的人都要接受调查，段天航主治医生，当然也要过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霍太太连忙摆手。
我拧着眉看她，对她的前后矛盾表示不解。
霍太太看着我的样子，叹了口气，把手放下。
「我没说....」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霍太太的话。
「段天航承认凶手就是他！」
「什么？！」
【2】
「怎么回事？」我压低声音问。
张超无奈的摊开手「我也不知道啊，就刚刚，段天航说是他害死了霍江。」
「我是说你和段天航说了什么他才这样说的。」
张超一脸无辜的朝我解释「我就说霍太太那边什么都没有说，结果他一下子就承认了。」
这就奇怪了，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会说自己不是凶手，一会又承认说是。
霍太太那边一会说不是意外，一会又矢口否认和段天航有关。
「段天航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张警官说的没错，刚刚确实是我亲口承认的。」段天航说这话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把警察局当什么了，在这开玩笑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我瞪着眼睛朝着段天航大吼。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愤怒，段天航竟低下了头，声音低了下来，姿态也矮了半分。
「确实是我。」
这突如其来的答案，让我短暂的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我拿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并不断复盘两个人的对话。
想着为什么段天航会突然改口。
两人相悖的说辞，都在告诉我，霍江的死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既然你说是你杀了霍江，那你说说你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霍江是我的老师。」
这一点确实双方都没提到。
段天航抬起头「晴晴，你知道的这条路我走的很艰难。」
他所说的艰难我是看在眼里的。
因为他不只是我的前男友，是我的大学同学，只不过不同专业。
段天航每次都能拿到国家级奖学金，然而他的生活还是很拮据。
直到和他在一起后我才知道他早年丧父，妈妈靠打一些零工供他们兄妹二人读书。
医学专业又比其他专业读的时间更长，所以他是好不容易才能够上手术台，赚钱养家。
「结果呢，那个霍江！他竟然要把我分到急诊室去。」段天航开始变得歇斯底里。
「急诊那个破地方，要多长时间才能熬出个头。」段天航用力的拽着头发，呻吟有些哽咽。
随着段天航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审讯室里也变得沉闷起来。
对于一个奋发读书的少年，好不容易熬出头，却被现实打压，确实会让人心生怜悯吧。
最后我还是打破了这份安静「那为什么，刚才不说，现在却要承认。」
「因为我怕你们早晚会查出来。」
说着段天航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我「我这样主动承认是不是能够算作自首，是不是能减轻量刑？」
「具体要等法院判决，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出真相。」
直觉告诉我，现在真相离我们还太过遥远。
这样的判断并不是因为我对他还余情未了，而是因为事情前后太过矛盾。
【3】
但段天航已经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我们只能让霍太太回家等待结果。
把他送出大门的时候霍太太抓住了我的手「警官，还请你们仔细调查， 一定不要放过坏人。」
说完便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警局。
现在还需要检查段天航的手术记录，以及病人的病历证明。
结果果然和预想中的一样。
手术记录并没有什么问题，钳子操作全部都按照规章办事。
我们请来了医疗鉴定专家做鉴定，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给我个解释。」
我把鉴定结果拍在了段天航的面前，质问着他。
段天航把头扭到一边默不作声。
「你不说话也没有用，我们办案讲究重证据轻口供，即便你承认是你做的，但是证据不能证明也是白费，你明白吗？」
段天航烦躁的叹着气，想要站起来，又因为坐在审讯凳上，限制了动作，最后只能把腿伸长，双手拍着桌子。
「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都说了是我做的不信吗，你们又搞这些来做什么？」
「你怎么证明是你做的？」
「我....」段天航被我问的说不出话来。
随后他的态度又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用劝哄的语气说「谁会拿这件事开玩笑啊，这是杀人啊去，晴晴，杀人。我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让自己背这么大的锅。」
「那就要问你了，为什么？」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我能清楚的看见他眼神里明显不自在的闪躲。
段天成挠了挠鼻子不再说话。
「那我问你.....」我故意停顿，看着段天航的反应。
段天航挪动了一下屁股，试图让自己做的更加舒服一点「你问。」
「既然你说是你杀了霍江，那你就给我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动的手。」
「我.....」段天航斜看着那份检验报告。
「说不出来了吧。」我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那我再问你，为什么你在听说霍江妻子什么都没有说的时候马上承认了凶手是自己。」
……
「霍江妻子为什么说霍江的死不是意外，但又明里暗里的为你开脱。」
.....
「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或者说你们又在一起隐瞒着什么？」
……
沉默，无尽的沉默，面对我的每一个问题段天航都选择不说话。
直到我说出最后一句才连忙否认「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隐瞒。」
「你不配合也没有关系，霍江妻子那边我们始终存疑，早晚会调查清楚的。」
段天航听了我的话，嘴唇紧闭，身体顺着椅子滑了下去，斜靠在椅背上。
「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我语气温柔，说出这句话时满是心疼。
虽然我们之间不再是亲密关系，但是在我心目中他始终是一个阳光上进的大男孩。
我想不明白分手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能卷入到这样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我始终觉得，这背后有隐情也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