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穿成了九公主。
我斗志昂扬,野心勃勃。
这天下父皇可以,太子可以,为什么我九公主不可以?!
但是谁来告诉我,为什么他们全是恋爱脑啊!
1
在批到第一千六十本奏折的时候,我疯了。
凭什么只有我在干活啊!
我不管!我也要休息!
“我父皇呢?!”
侍卫恭敬的回答。
“陛下和贵妃去猎场打猎了。”
哦,贵妃是山里的猎户出身,最喜欢骑马射猎,他俩一打估计就得两天,肯定叫不回来。
“那太子呢?”
“太子妃离家出走了,太子已经追去江南了。”
我咽下一口老血,太子妃都跑了第四回了,他们俩还有完没完?
“那把裴相给我叫进宫来!”
这次侍卫没拒绝,他恭敬的指了指我对面的宫殿。
“裴相已经批了三天了,根本没回家。”
好家伙,卷王竟在我身边。
侍卫跃跃欲试,一脸我磕到了的表情。
“公主,您要见裴相吗?”
我惊悚后退。
“不不不,就让他批着吧!”
在侍卫失落的表情里,我的灵魂在抓狂。
哪怕,哪怕裴相他是个权奸,我都能忍耐。
可这个人,他也是个恋爱脑啊!
2
我是胎穿到这里的,其实也说不好是穿越还是奈何桥上的孟婆汤掺了水,反正我带着记忆出生了。
饱读各种宫斗文,看过七八遍甄嬛传的我,从开始走就立志于做宫斗届的扛把子。
然后我发现后宫里大家都是咸鱼,没人想宫斗。
但我没有灰心,没关系,权谋文我也没少看!
吕雉可以,武则天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结果我忙活了十多年,终于发现,这个国家除了我,没有人是正常的。
比如此刻的裴相,裴司文。
他穿着一身正经无比的朝服,直接坐在了我身边,鸦青的衣袖和我朱红的裙摆叠在一起。
我无奈扶额。
“丞相,你的桌子在旁边。”
他看了看距离,然后哀怨的看着我。
“公主已经厌倦微臣了吗?为什么要驱逐臣呢?”
我勉强忍耐情绪,对他微笑。
“有没有可能,我们是要吃饭,刚好我们又是分餐制呢?”
他越贴越近,近到我能看见他瞳孔里的我。
“微臣想和公主一起吃……”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他是丞相,不能打。
可是裴司文不知死活的拿起我的筷子,夹走了我最喜欢的蜜瓜放进嘴里。
忍不了,真的忍不了一点。
我暴起,拿着筷子猛抽他。
“吃!我让你吃!你没有吃的吗你来我吃的!”
“天天抢我的!我都吃不饱!”
“来人!给我切三个蜜瓜,我今天就看着丞相吃完!”
那天的午饭,丞相是扶着肚子走的。
3
晚上,裴司文用蜜瓜雕了个雕像送过来,很明显,是我。
不是我自恋,是因为那个雕像是我正举着筷子抽他的样子。
我拿着他送过来的书信,只想说裴相,你不要太能整活了。
我把信扔到一边,但想了想,两世的教养都不允许我这么忽视别人的信件。
裴司文风骨凛然的字体,赫然写着一首情诗。
歌颂了我对他打是亲,骂是爱,稀罕不够拿脚踹的疼爱。
好好好,爱能止痛是吧裴相!
要不是施暴的是我,我可真想祝你们锁死啊!
4
把爱好当工作,只会让人失去快乐。
我喜欢权利,也喜欢争夺权利。
但是在四更起床上朝,然后接见大臣,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处理后宫的事物。
终于吃口饭,能缓一会儿。
我小时候一时兴起开的水泥铺子,玻璃厂子又都找上门来。
还没喘口气,半人高的折子就被抬进殿的时候,我还是不止一次的想,我到底为什么要争这个皇位来着?
我被淹没在折山折海里发出第不知道多少次询问。
“我父皇呢?”
侍卫被社畜得怨气吓得战战兢兢。
“贵妃不尽兴,皇上带着贵妃去了木兰围场……”
好,跑的更远了,这次没半个月回不来。
“太子呢?”
侍卫的腰都要弯一百八十度了。
“太子妃失忆了,太子在陪太子妃……”
我鼓鼓掌。
妙啊!
社会人社会魂,你们爷俩谈起恋爱那真不是人啊!
好在还有裴相,如果他能闭嘴就更好了。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又响起了裴相那清风朗月让人不忍卒听的声音。
“你别碰我!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一切都是九公主的!”
我面无表情的提起刀,好啊,我今天就把你杀了。
另一个娇俏的女声响起。
“呵!男人,你欲拒还迎的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太好了,我油腻自恋的七姐也来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就进了殿。
一进来七姐立刻扑过来拽住我的右手撒娇。
“九妹,这个裴相他勾引我,他垂涎我的美色,人家不喜欢嘛~”
我七姐,身高八尺,魁梧有力。
就这么一摇,我胳膊都要脱臼了。
还不等我说话,裴司文也在我左边跪下。
“殿下,司文的心,司文的灵魂和司文的一切都是殿下的!”
“殿下忘了吗?十年前,殿下拉着我的手,我们彼此承诺,绝不辜负彼此,必定要心有灵犀,相伴终老。”
我沉默了,七姐也沉默了。
她坐直了身子冲我伸出手。
“九妹,没钱,捞捞。”
拿到钱的七姐迅速离开,只有悲痛欲绝,满脸忠贞的裴司文还在看着我。
我觉得他这话不对,但又说不上哪儿不对。
“裴相啊,你说的是十年前我跟你说,先生大才,如果愿意辅助本宫,必定能成一对千古君臣榜样人物,我们君臣相合,可以流芳百世这段话吗?”
裴司文点头。
“殿下的承诺,我日日琢磨,我已经深刻明白了您的意思。”
我一脸问号。
“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看着裴司文,你小子,在现代肯定是个出阅读理解的好料子啊!
5
其实,裴司文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一副恋爱脑上头的样子的。
十年前他才十六,我十三。
那时候的我还沉浸在夺权篡位中无法自拔。
裴司文是我出去巡视厂子的时候发现的寒门书生。
他在街上卖字画,顺便写书院的作业。
我的马车从他身旁路过,掀起一阵风,刚好把他写好待干的策论吹到我的车上。
文采承殊渥,流传必绝伦。
那时的我求贤若渴,当即邀请他上我的马车。
为了表现我的礼贤下士,我还特意在他家院子旁买了个院子。
我们谈时政,讲古今。
有时夜深,我们就提着灯笼一起去竹林赏月。
他去科举之前,我为了拉拢他,才对他说了那番话。
那时的裴司文是个容易害羞的谦谦君子,别说每天恨不得贴我身上了,他都看我一眼都脸红……
哦——
靠。
我还以为他是看上我这个主公的才华,没想到他是看上了我这个人。